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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扭头看向褚蓝，在夜空之下，他的眼中似乎有光芒闪现，仔细看并不是天空的倒影，而是真实存在他眼眸当中的。
精神世界当中，沉睡在枝头的神隐彩雀，突然动了动尾巴，极其轻微的动作，那从枝头垂到地上的长尾，只有最下方的羽毛感知到了她的动作，轻轻摇动。
“肆意使用灵气开辟界面的结果就是，本来的大陆灵气枯竭，没有顺利离开的人类和妖兽，开始了长达万年的灵气争夺。最开始，因为寿命和血脉传承的原因，妖兽几乎占尽了所有地盘，但人类中的一部分人，观天象顿悟，领略了驯灵之法。那些人就是最初的一批驯灵师。”
姜劲第一次听说驯灵师的来历，他对褚蓝的身份也更加疑惑，不由认真打量着他。
恰逢褚蓝也转过头，极其认真地对姜劲说道:“驯灵师起初契约妖兽，只是为了停止人类和妖兽无止境的争斗，但人的欲望和妖兽一样，都是无穷的。当人类和妖兽的实力达到了一齐时，当初想要和平的念头便被他们遗忘，驯灵师这个职业也是在那时达到了鼎盛。有的人起了歪心思，他们将倒塔拆除，想契约那些被镇压的洪荒妖兽。”
听到这里，姜劲已经能预想到后来的惨状。
灵气枯竭后，人类和妖兽的修炼都受到了阻挠，也就说对比洪荒时期的妖兽，他们的实力相当于就是粒米之光，哪怕是驯灵师，也不可能契约实力高出他许多的妖兽。
“洪荒妖兽本就无理智，靠着兽性行事，更不要说被镇压在倒塔后，里面暗无天日，而且他们不知道外界灵力枯竭，只当是倒塔中灵力有限，所以便开始了互相残杀。”
众多妖兽厮杀，活到最后的，都是狠角色。
而那些驯灵师，竟然将这般恐怖的妖兽，放了出来。
想到这里，姜劲看向那倒塔的眼神就不一样了，这里面是不是也关押着一只不知境界的洪荒猛兽？
“起初驯灵师只由一家掌控，后来分支旁系将驯灵之法布施给其他人族，便不受掌控了，最初的驯灵师家族，多次出面阻挠破除倒塔之事，却都被无视，甚至被后来居上的驯灵师家族驱逐。”
褚蓝冷冷一笑，“洪荒猛兽出世，境界无人可及，此刻大陆上已经没有了可以开辟界面的大能，所以等待人族的，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不用多讲，姜劲就能想到当年的惨状。
“之后呢？”
褚蓝收回视线，坐在白虎身上，低头看自己的掌纹，感叹开口，语气嘲讽。
“最后，还是那最初的驯灵师家族长老出面，以自己和他所契约的妖兽为祭品，以血脉觉醒为引，加诸各个远古妖兽的血脉传承到自己身上，历经非人折磨提升境界，将战场上的所有洪荒妖兽打败，因为那股力量太强大，导致地面被劈开，一条横跨大陆的深坑横梗在战场之中，又几万年过去，深坑被水填满，人们称之为天河。”
“之后呢？”
“之后……妖兽和人出现了短暂的和平，驯灵师家族伤亡众多，元气大伤，双方和平共处了多年，直到一只血麒麟出现。”
姜劲顿了顿，逐渐将前因后果联系起来，“那只血麒麟……从哪里冒出来的。”
“倒塔中。”
“他从倒塔的封印中出来了？”
“不是。”褚蓝摇头，“倒塔内的妖兽，早就在那场大战中全部被放出，之前我曾说那里关押的是洪荒猛兽，而妖兽可以进行血脉传承来晋升，这期间会自动和祖先残余的灵魂力连接。那只血麒麟正是在血脉传承之时，知晓了这片大陆上，人族和妖兽实力不高，所以选择撕裂空间降临，想将这片大陆变成他的领地。”
“所以那个倒塔……很可能就是连接血麒麟本身所在界面的通道？”
“嗯。”
一阵风吹来，姜劲打了一个寒颤，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当年那场动乱有多血腥，他几乎算是亲历过的，现在褚蓝告诉他，碧海丛林深处的倒塔，能连接血麒麟所在的界面。
一但打开，整片大陆都会重新被战火席卷。
“是的。”
褚蓝闭上眼睛，他想不通，奉天阁的人究竟想做什么，竟然要往倒塔处靠近。
“你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
姜劲看着褚蓝苍白的面容，最终还是将这句话问了出来。
就在姜劲以为褚蓝不会回答的时候，褚蓝开口道:“最初的驯灵家族，经过大乱之后，退隐山林，直到血麒麟降世。当时驯灵家族隐居深山内，在血麒麟大杀四方后才知晓人间动荡，后悔不已，族长特地去找孙氏族长，将驯灵之法交给他，而后在大乱结束后，毅然决定下山出世，将驯灵秘法供奉在祖祠内，下令子孙后辈均不得成为驯灵师，及至再有妖兽现世。”
姜劲缓缓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褚蓝最深的秘密，他真的是驯灵师后代，而且是最令人敬佩的驯灵师后代。
将隐藏多年的秘密说出来，褚蓝突然有了种卸下心病的感觉，他笑了笑补充道:“哦，对了，孙氏族长就是孙景明，当年被诬陷为血麒麟转世的人。其实他……”
“其实他是被附身的，孙景明天生体质奇特，是镇压妖兽最好的容器。”
褚蓝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向姜劲，“你……怎么知道的？”
姜劲伸出手，“看来我们的相遇，是注定的，算起来我应该是孙氏的后人。”
“什么叫做算是？”褚蓝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有些不敢确定，“难道你姓孙？”
“不，是我得到了孙氏的传承，因此知晓了孙景明身后的秘密。”
白虎慢慢驮着两个人下了山，寻找更为安全的地方休息。
他的背上突然沉默了，不知过了多久，褚蓝突然笑出声，“真好啊，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背负秘密。”
待他笑够了，姜劲说道:“好了，我们现在该想想，怎么阻止丧心病狂的奉天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