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乐看到牛头巨兽双拳抬起的时候，其实是有些高兴的。

比起它的咆哮，这个冲击波更容易接受一点。

那个咆哮不行，用户体验极差，被吼了之后脑瓜子嗡嗡的。

还是这个实在，朴实无华的一道波，被击中之后还会被击飞，免费体验一会儿飞翔的感觉。

完美。

想到这里，陆长乐心中不由地为自己的机智点了赞，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意。

可是接下里，令他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马上就要获胜的牛头巨兽却慌了，对，看样子就是慌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用完一个大招，气儿还没喘匀就开始猛吸气，看架势是想再补上一发咆哮。

不过这个攻击的节奏太急了，它的呼吸没跟上，一下被这口气给呛到了，在那捂着胸口咳嗽了起来。

陆长乐都看呆了……

‘这么看得起我吗？还怕一招秒不到我，我现在没穿装备，中了这个冲击波肯定挂得很干脆。’

‘不，应该是恨我才对，这是要鞭尸吧。’

‘恨我？那它有记忆？’

‘对，今天我来的时候同样的战术已经不起作用了，说明它是有防备的，所以它肯定有记忆。’

‘它有记忆，那我就不是在下副本了。’

陆长乐心中对这个世界的运行机制产生了疑惑，他本以为这是一个游戏世界或者说是数字世界，里面的所有东西，包括自己在内都是一段数据，因为人和怪物都有等级、有属性，连装备、消耗品、材料也是一样。

而且在洛兰杀死领主之后，再次进入，还是有同样的领主在那里。

这也让陆长乐更加确信了这一点，现实世界里怎么可能一个领地的领主死了之后，下一秒就冒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领主来。更况且当他第二次进去的时候，被打断是石柱和被烧焦的土地都已经恢复了原样。

这么快的速度，要么是刷新了，要么就是他每一次进去的都只是那里的一个复制体而已，也就是一个副本。

当他第二次进入的时候，这个副本已经被刷新过了。

而如今，看到这个牛头巨兽，他却不敢这么肯定了。

不管这里是不是副本，也不管是不是这里被刷新过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牛头巨兽并不是被格式化。

可是怪物的一生在被创造出来的那一刻就定死了。几级？会什么技能？伤害高不高，血量有多少？这些东西都是固定的，它们丝毫没有成长空间。

可是一旦这些怪物有了记忆就不一样了，它们会从记忆中吸取教训，会成长，会变得更强。

‘怎么会这样？难道这不是游戏？’

‘这到底是不是副本啊？’

……

无数念头在陆长乐的脑海中明灭，他的脑瓜子转的飞快，不过牛头巨兽的冲击波更快，眨眼间就击中了他。

一股巨大的力道从地面上传入陆长乐的身体，然后是浮空的感觉，就像是坐进了一间急速上升的电梯，接着就是腿部传来的剧痛。

‘这个方式好像也不是那么的完美……’

“嘶……啊——”陆长乐刚要开口叫出来，就被一道白光笼罩了。

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眼睛都找不到焦点。

好在这种状况持续的时间不长，很快白光就散去了，陆长乐也出现在了格兰之森的入口处。

他眼前一黑，身子发软，差点晕倒过去，只好扶着旁边的木质公告栏缓缓坐了下来。

又是这熟悉的眩晕感。

即使不是第一次了，而且还有了心理准备，这滋味还是让人有些无法忍受。

陆长乐从背包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精灵香精，一口饮下。

虚弱状态很快消失。

陆长乐松了口气，背靠着公告栏坐在地上，打开了技能栏。

“啊？这是……”陆长乐瞳孔一缩，脸上露出了喜色。

他的技能栏里面赫然多了一个图标。

‘真的可以，我猜对了！’

那是一个半蹲在地上的小人。

【技能名称：受身蹲伏】

【等级：Lv0】

【释放时间：瞬发】

【技能说明：使自身在倒地状态下迅速起身并采取蹲伏姿势；蹲伏状态下自身会进入无敌状态，效果持续一段时间。】

受身蹲伏是一个所有职业都可以学的通用技能，没有伤害，也不能主动触发，但在保命方面是一个当之无愧的神技。

倒地之后触发，还有一小段的无敌时间，如果敌方贸然追击很可能会遭到反扑。

陆长乐前段时间做任务大部分奖励选择的都是装备，技能点不是很多，升级行窃预兆还花了两点，现在还有两个技能点。他直接选择学习。

有了这个技能，陆长乐的心里踏实了很多，因为现在有操作空间了。比如牛头巨兽再咆哮的时候可以先跳起来，让自己在空中受到攻击，失去平衡倒在地上。然后赶紧吃下一个解除眩晕的药剂，在倒地状态下使用受身蹲伏来躲过后续的攻击。

不过更加重要的是他的这个想法被验证了。

那就是自己的阵亡确实可以让系统提供更多的技能。

其实一开始陆长乐就怀疑过这个系统，因为它给出的任务总是有意无意地把他往死路上带。

只是当时陆长乐还以为是自己的问题，是自己不够强，没办法拿到那些奖励。

后来陆长乐在做林纳斯的“运尸”任务中阵亡，而阵亡之后，技能栏里马上就多出来一个【投掷精通】的技能。

当时他也没有太在意，只是下意识地认为自己是系统的宿主，那系统肯定是向着自己的。

谁能想到跟自己朝夕相伴的系统竟然是个吃里扒外的二五仔。

直到上次被牛头巨兽倒下之后，技能栏虽然没什么变化，但是个人信息面板里面的职业消失了，这才让他把这些变化和自己的阵亡联系起来。

而再次前往幽暗密林的时候莫名其妙地使出了滑铲，这更让他对自己的猜想更加自信了。

而事实果然如他所料。

陆长乐收起技能栏，起身往后街的方向走，那里有月光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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