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易逝莫负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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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清晨的石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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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放亮,睡意朦胧中窗外就清晰地传来磨盘旋转与粮食磨压,发出嗡嗡沉闷的声音,这是小兴妈推磨的节奏声。

小兴妈前一天晚上就将玉米粮淘洗、浸泡好,大大的一盘石磨,磨顶再放一盆泡好的瓜干或玉米,盆里放一把勺子,靠人力的推动把破碎的泡过的粮食磨成糊状,小兴妈一边推磨,一边往磨眼里添加粮食。随着渗出煎饼糊的浓稠调剂粮食加水的多少,一般每次一勺就会把磨眼填满,待到食物慢慢从磨盘流出糊子,再及时添加粮食,既不能让糊子溢出磨盘又不能让磨空转。一步一步,一勺一勺,逆时针不停歇地推着石磨旋转,枯燥单调的时光随着脚步的丈量,一圈又一圈的转。

每次推完磨清刷磨膛是一件非常沉重的力气活,把磨绳拴住磨把,磨棍套到磨绳扣里在磨顶找一个支点,放在肩膀上用力把旋转的那块石磨撬起,把里面残留的煎饼糊用水泼出,收拾干净等待下次再用。往往这道收拾磨膛的工序要用很长时间,碰到下雨天,磨道里泥泞不堪,刷磨膛溅出来的水弄得满身都是,小兴妈默默地打理着一切,毫无怨言。有时候磨的玉米实在是太多,小兴妈便喊上他外甥小五去帮忙,小五是小兴大姨家额五儿子。

磨好糊糊只是制作煎饼的一步。更劳累的还是摊煎饼的过程。小兴妈把鏊子安在棚子里,把装好面糊的盆端到鏊子跟前,储备下烧火的柴禾,抽一把柴草点燃放到鏊子底下,柴草噼啪作响,小兴妈调好姿势,挽起袖子,摊煎饼的程序就开始了。

鏊子烧热时,小兴妈先用油搭子在鏊子上擦点豆油,为了煎饼好揭,不煳煎饼,用勺子从盆里舀一勺糊糊,放到鏊子的中间用一个带把的耙子轻轻地旋转,直到把一勺糊糊抡满鏊面为止。这是俗语说的:抡耙子。一般是玉米等细粮,因有柴油机磨出的糊子细腻,适合用此种方法;粗粮多是指瓜干一类的食物,磨出的面糊粗糙就只能用双手去摊。摊煎饼的“摊”字非常形象地说明了姿势,先取适量的面团用两个手掌交替掂成椭圆形状,再逆时针沿着鏊子的边缘用两只手掌配合,向前推滚,大大的糊团随着与鏊面的接触越来越小,直到把整个身体全部俯冲到鏊子上,才能把滚球的糊子滚完整个鏊面,接着小兴妈拿起竹制的劈子在煎饼上用力地刮几下,以使煎饼的厚薄均匀口感筋道。

小兴妈趴在鏊子上一边用手摊着面糊,凭借着手感一边用烧火棍把柴草往东南西北哪个方向调整,随着调节着柴草的多少和停留的时间,一张张黄黄的完整无缺的煎饼从鏊子上轻轻地飘到准备好的盖垫上。小兴妈在烟雾中挥动着手臂,烟熏火燎中任凭汗水、泪水流淌……

中午偏晌,高高的一摞摆放整齐的煎饼摊完了。

小兴妈拖着疲劳瘦弱的身躯说“终于摊完了,半个月的饭食不用愁了!”

每当此时,小兴妈深深地长吁一口气,直一下久弯的腰,接着又坐在板凳上久久起不起来。收拾柴草,撤掉鏊子,鏊底那一堆带着火星的草木灰,小兴妈舍不得轻易浪费。找几个细长的地瓜埋在里面,草木灰烬的余温足以把地瓜烤熟,一举两得。

“地瓜应该熟了,赶紧扒出来吧。”

小兴便迫不及待地拿起烧火棍从火堆里掏出烤熟的地瓜,滚烫中迅速剥皮,黄红的地瓜瓤冒着热气,咬到嘴里又甜又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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