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跟专案组的其他人员一起，围着村子转了一圈，详细查看了涂写的标语，并拍了照。然后由村里通知相关人员去乡派出所一趟。

乡大院的派出所门前站了二十来个人，都是官庄点了名字的。这些人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但相互之间开着玩笑安慰自己:“等着传讯吧，一会就要过堂咧。”

“这回就要尝尝电棒的滋味了，几万伏的电压，怕是够戗咧。”

“进了派出所，就要倒霉了。”有几个胆小的，吓得说话都有些不自在了。

……

张兴五老汉从大喇叭里听到儿子的名字后，吓了一跳。他心里有些焦急，赶忙托人去通知永鹏。

张永鹏听说派出所找他，心里也有些打鼓。他一时想不出什么原由，只是胡乱猜疑着。到了乡大院，见还有不少人站在那里，心里稍微平静了些。早先被叫进去问讯的人出来了，大家围上去问怎么回事。他们说也没有什么，只是让他们写了几个字。大家听了，心里有所放松。

张永鹏被叫进了派出所的办公室。一张桌子上摆放着纸墨和毛笔。一位警员让永鹏写几个毛笔字:盛世元年李花开，然后写下自己的名字。张永鹏一下子明白了，肯定是写字对笔迹，查看是谁涂写的标语！这句话中就有张石竹的名字。他虽然很少练习过毛笔字，但尽量写得规范认真，尽量与那天看到过的标语的字体不同，相差得越大越好，本来自己写了张石竹的上告信后，跟村支书留下了过结，一旦那些标语怀疑到自己头上，有嘴也说不清了，真要那样可就麻烦了！张永鹏小心翼翼地按照要求写完了字之后，警员就让他出去了。

张石竹四下张望了一下，未见有人影。他怕村民看到这些标语以后，看他的笑话，让他感到丢脸难堪。他从路边抓起一把玉米李，想把这些字迹擦掉。忙活了大半天，结果根本无法擦掉。没有办法，他把手里的玉米李扔掉，拍拍手，只好向村里走去。没走多远，他又在大街两旁的墙壁上，发现了更多的用毛笔写的标语，看上去与电线杆的出自同一个人之手。走到自家院墙时，他发现院墙上有人用毛笔画上了一头恶狼，被人栓住了脖子，伸着长长的舌头。在狼肚子的位置写着:黑心肠张石竹！字写得不怎么样，画却很生动。张石竹站在那里，审视了半天，生气地回了家。

派出所长老李跟几个警员通过核对笔迹，最后确定出来两名嫌疑人:张永志与小更。这两人虽说念书不多，但也都能认识不少字，两人的笔迹与标语的字体很接近。老李决定拿这两个人来审问，就把他们关进了派出所。

老李问他们是不是对村支书张石竹有意见，如果有意见，就要当面提出来，派出所可以向乡党委和乡政府转达。他们都不承认对村支书有意见，也不承认书写过标语，更不承认最近去过村支书家。老李见两人这样，就对他们说，暂时你们先不用回答，有两个小时的考虑时间，想好了再说。随后吩咐联防队员带他们进了一间小屋，让他们好好考虑考虑，争取做出一个让人满意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