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是个黑·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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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陵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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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孩子真的已经完全没有父母照顾了。

现实永远都会指向你最坏的那个猜想。

白芨转头看了看懵懂无知的孩子,心里闷闷的。

看来,是得做好养女儿的心理准备了。

就是不知道带着孩子会不会影响她逃跑……她可是盘算好了,在到达武州之前就要从刺心钩身边逃走呢。

其实,事到如今,白芨当然知道,刺心钩不是个会滥杀无辜的人。

可问题就在于,她倒也并不算是“无辜”……

她可是强行把刺心钩的性命握在了手里的人,可以说是惹他惹到骨子里了。哪怕一时相处得不错,一旦蛊术解除,他会不会秋后算账,愿不愿与她和平地分道扬镳,都是很难说的。

而走,她也是一定要走的。她的人生规划中可完全没有“和恶名昭彰人人得而诛之的杀手生活在一起”这么刺激的项目。

所以还是直接悄悄走掉比较方便。

喂饱了孩子,白芨又要酒楼送上热水,拉了屏风,和孩子一起洗了个澡。

洗完了澡,她抱着孩子出来,想要进自己的小屋,却意外地发现,刺心钩已经躺在那里了。

“怎么了?”白芨问道,“不是说今天你睡大床吗?”

刺心钩没回答,只是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孩子。

“能睡开。”白芨道,“这床也没那么小。”

刺心钩闭上了眼睛,不说话了。

白芨忍不住又带上了笑意。

这个人,越是做好事的时候,就越是别扭。

“快,谢谢叔叔把床让给我们。”白芨教朵朵。

“谢谢叔叔把床让给我们。”小姑娘活灵活现地重复,还送了个笑容,两颊笑出了两个甜甜的梨涡。

白芨忍不住拿手戳那对小梨涡,惹得小姑娘咯咯直笑,两个小酒窝就更深了。

“谢啦。”白芨对刺心钩道,便也不再推辞,抱着孩子,去了大床。

刺心钩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白芨的背影。

他看着她的背影离开,看着她的衣角消失,看着她翩然离去,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第二天,刺心钩没有再次见到白芨。

白芨闭着眼睛,躺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听着耳边的马蹄声与风声。

对自己的处境没有半分疑虑。

实际上,在吃饭的时候,她就已经察觉到了。她要的点心里,被下了蛊。

不是毒,是蛊。

谁能想到,她会尝到蛊呢?这世上能制蛊的活人可统共就只有两个,一个是她自己,一个是她的弟弟白竹。

对她下蛊当然是没有用处的。她身体里的就是万蛊之母,哪有什么蛊会对她有用的?

但她很好奇,是谁给她下了蛊?是出于什么目的?下了什么蛊?这蛊是从哪里来的?

她便顺势等着,等人来找她。

果然,待到夜半三更之时,便有人潜入了她的房间,然后抱着她,从窗口跳了下去,犹如出入无人之境。

刺心钩自始至终都没有醒来。原因白芨也能猜到。带走白芨的人对待白芨的动作并不十分小心,显然不担心她会苏醒,多半是在给她下蛊的同时,也下了什么迷药的。

刺心钩行走江湖树敌无数,能安安稳稳一直活到现在,寻常迷药必然奈何不了他。可白芨却不一样,她只了解蛊,嗅不出药,也不会对药有任何抗性,必然会中招。

而此时此刻,任何对白芨造成的痛楚、伤痕,当然也包括中毒中药,都会顺着生死蛊的牵绊,全部转移到刺心钩的身上。

她是清醒的,是因为刺心钩已经代替她昏迷了过去。

所以,你看,早早分道扬镳对他们两个都是好事。

要不是忽然多了个让白芨想要带在身边照顾的朵朵,在预计到自己会被人带走时,白芨恐怕就已经提前给刺心钩解了蛊,就这么顺势离开了。

马蹄声响了很久。过了好一会儿,马匹终于停了下来。

男人抱着白芨,翻身下马。地上有落叶随着脚步声嘎吱作响,显然,他们正身处一处树林之中。

落叶破碎的声音响了一会儿,忽然停了下来。接着,男人变了下姿势,像抱孩子一样单手抱着白芨,腾出了一只手。然后,就是不断的机关移动声。

有什么被打开了。

白芨感觉到,男人正在向下走。

这里……是什么地宫?

原本,白芨是被打横抱着的,整个人都在男人的视线范围之内,无法轻举妄动。现在,她被单手抱着,面对的方向就变成了男人的身后,便放心大胆地睁眼看了看。

……

这里,竟是一处陵墓。

脚步声在四周回荡着,足见陵墓的宽阔。这么大的陵墓,简直像是埋着什么王孙贵胄。可是,这里看上去又并不破败,仿佛是近些年才开辟的。

近些年,有什么忽然过世的大人物吗?

他们走了好一会儿,有人迎了上来。

“爷,回来了?”是女人的声音,满带着成熟女子的风韵,“又接回了新的姐妹?”

“是啊。”男人开口,声音居然很是好听,有种懒洋洋的玩世不恭,“这么晚了,还在等爷?”

“不等您,还能做什么呢?”那女子嗔道,声音里有九分温柔,一分幽怨。

啧啧,这哪个男人能挡得住哦。

白芨不自觉地在心里感叹,这位姐姐可以的。

然而,男人听起来却并没有很大的触动。

“乖巧。”他夸奖道,像是在夸奖什么称心的玩物。他伸出手,也许是摸了摸对方的脸吧,道:“回去睡吧。若是睡得不好,再漂亮的美人也该变丑了。”

“爷又取笑我。”女子娇嗔,又关切道,“爷也要早些休息,我才能放心。这位妹妹,就交由我来照顾吧。”

“最贴心的,还数杏儿。”男人称赞着,又走了几步,像是拐进了某个房间。

他将白芨放到了床上。

“等她醒了,带她来见我。”男人道。

“好。”女人柔柔顺顺地答道,“爷也要早些休息。”说着,她随男人一起走出了房间。

白芨躺在床上,捋了下思路。

首先,他们当然没有杀她的打算。其次,这些人也不是冲着她“苗谷圣女”的身份或是能力来的,否则也不会班门弄斧地给她下蛊了。

陌生人上来就要以姐妹相称,仿佛是一家人的样子……要么是要与人共侍一夫的女人,要么就是什么□□的教徒。

相形之下,白芨还是比较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名□□教徒。

不管怎么说,已知的信息都太少了。白芨想了想,决定……

先睡一觉。

大半夜悄悄乱走也无甚用处,被发现还会更加麻烦。倒不如养精蓄锐,等到明日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白芨睡了个好觉。

睁开眼睛,该是天已大亮的时候了,入目所见却是莹莹的烛光。

白芨反应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自己正身处一座陵墓之中。

“妹妹醒了?”有人问道。

正是昨夜的女声。

却完全没有昨天那种骨子里的温柔劲儿了。

白芨坐起身来,偏头看了看。

那是一名颇有风韵的女性,三十来岁的样子。她正看着白芨,却又好像根本没有看她,眼中尽是轻视。

这没来由的敌意,想想昨天听到的对话,就能猜到是从何而起了。

嗐,同为女人,何必为了个男人为难同胞呢。

白芨冲她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白芨总觉得她似乎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却一时又想不出究竟是在哪里。

对方凉凉地看着白芨的笑脸,没有接过这份善意。

“我叫林杏儿。”她说道,“是爷最喜欢的。你日后便知了。”

“我叫白芨。”白芨礼貌地回应,然后问道,“‘爷’是哪位?”

林杏儿看了她一眼,显得有些不悦。“你还有哪位爷?自然是心疼你,好心将你带回来的那位。”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能把绑架描述得这么动听的。

“我是说,他是谁?叫什么名字?”白芨问。

林杏儿听了这话,看上去更加不悦。“你竟连心上人的名字都不知道?这也算是喜欢爷吗?”

……?

……心上什么?

见白芨搞不清状况的样子,林杏儿压下不悦,解释道:“爷的名字是喻红叶,出身武州城赫赫有名的世家。”

嗯……武州的世家公子,大老远跑到永宁城郊的地下陵墓里金屋藏娇?

这个选址还真是别致,不管是永宁还是陵墓。

“你莫不是在玩弄什么心眼,以为表现得与众不同,便能得爷的关注?”见白芨状况外的样子,林杏儿蹙眉,道,“若是这样,还是先听姐姐几句忠告。”

“爷带你回来,是心软,可不见得就是多喜欢你。这里的姐妹,每一个都是爷亲手带回来的,你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所以,先断了自己不实际的念想。”

“啊……嗯。”白芨能说什么呢?白芨只能点点头。

“也不要妄想能讨得爷的欢心,得到什么独宠。人贵有自知之明,纵使心中痴念再深,也不要做些无聊的蠢事,免得最后伤了自己。”

“啊……知道了。”白芨接着点头。

“……看着倒像是老实。”林杏儿看了白芨一眼,“只希望是真的老实。”

说完,她站起身来。“听明白了,那便走吧。”

石门被缓缓打开。林杏儿在前面带路,引白芨出了门。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白芨问道。

“去哪儿?”林杏儿看了她一眼,“自是要去见你最想见的人。”

……

那我比较想见我爹娘。

……想完才发现好像有点不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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