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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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辩论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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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楚材大人旗开得胜,望再接再厉,争取拿个第一回来。”盏合手捧酒杯,与楚材相碰之后,饮下了一半的酒。

楚材则饮尽了杯中酒:“多谢四皇后。”

盏合又俯身向坐着的玉衡碰杯:“还有苏姐姐,愿你能平安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

玉衡以茶代酒:“多谢四皇后,恕臣妾不能起身相敬。”

敬过酒,盏合从头上取下了一支镶嵌着蓝宝石的银簪送给玉衡:“苏姐姐,这是我最喜欢的簪子,是先妣送给我的,就提前给孩子当贺礼吧。”

玉衡连忙推辞道:“这么贵重的东西臣妾如何敢收,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姐姐就收下吧,若生的是个女孩,将来可以让她戴着,若是个男孩,让他拿着玩玩儿也行。”盏合把簪子放进玉衡手里,嫣然笑道:“我最喜欢小孩子了,等将来姐姐的孩子出生,可一定要让他拿着簪子来认我做姨娘唷!”

玉衡这才收下了那支银簪,垂眸抚了抚自己浑圆的肚子:“听见了吗?你这小兔崽子,还没出生就有皇后给你做姨娘了,可真是好福气啊。”

与此同时,窝阔台正一边喝酒一边向远处张望,坐在他旁边的孛剌合真在盘中割了一块肉放进口中,问道:“王爷,你看什么呢?”

窝阔台答道:“在看一个人。”

孛剌合真欣赏着舞姬们火蛇般妖娆灵动的身姿,随口问道:“谁呀,他比舞姬还好看吗?”

“嗯——”下意识嗯了一声的窝阔台连忙改口:“不不不,没那么好看。”

“那你还瞅什么?”孛剌合真拿了个桃子过来,咬下一口,鲜嫩多汁:“真是的,你怎么跟个偷窥狂一样。”

“你见过这么好看的偷窥狂吗?”

“见过啊,你不就是吗。”

窝阔台正要反驳,查干夫就走到他身后传话道:“主子,下一场马上要开始了。”

“这么快?”窝阔台都没吃上几口东西就又要走了,孛剌合真赶紧拿了个桃儿扔给他,嘱咐道:“记得先把桃儿吃了再上场。”

“知道了。”窝阔台把桃子叼到嘴里,就跟着查干夫飞快地离开了,待他走远,孛剌合真连忙转身招呼道:“昂灰!你快过来坐这儿,我有话给你说!”

坐在后头的昂灰正在逗怀里的小合失玩,见孛剌合真一脸兴奋地叫她,就抱着孩子挪到了窝阔台的位子上,盘腿坐下道:“怎么了?”

孛剌合真撑着下巴倚到桌子上,把声音压的很低:“咱家红玫瑰,我怀疑他有喜欢的人了。”

昂灰好奇地眨眨眼:“真的?谁啊?”

孛剌合真指了指窝阔台刚才张望的方向:“我也不知道,不过他刚才一直在往那边看。”

昂灰随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边坐的都是怯薛执事啊,红玫瑰该不会看上谁的老婆了吧?”

“他哪儿有时间接触人家的老婆啊,肯定是看上某个年轻英俊的怯薛了,别忘了之前乌恩的事情,他是会喜欢男人的。”

“话是这么说,但男人喜欢男人违令呀,上回额齐格没管他是念在初犯,他要还是死性不改,万一再被额齐格发现,那麻烦可就大了。”

孛剌合真却一点儿也不担心:“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只要他想,什么事情都可以瞒的滴水不漏。”她向昂灰俏皮地眨眨眼:“你看咱们的事儿,他何曾走漏过半点儿风声?”

昂灰浅浅一笑,低头摸了摸合失软乎乎的小脸儿:“说的也是。”

下一场比赛是三四名的角逐,由窝阔台担任主持,这场开始得快结束得也快,等三四名确定下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因为这两场比赛的间隔很短,所以最后一场争夺一二名的辩论也紧接着开始了,这场的主持还是窝阔台,当他看到身着纯白上衣和灰绿下裳、外搭竹青纱氅的楚材大步流星地走来时,那衣袂飘扬的清雅模样,竟让他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本场的辩题是:如何处置叛变的辽东契丹人,是杀掉还是留活口?”窝阔台大声地念出辩题,随后一声令下:“比赛开始!”

“辽东不是还乱着呢吗,听说那边的情况很不妙,这辩题未免出太早了。”

“让两个契丹人辩论要不要杀契丹人?不愧是最后一场比赛,真是太有意思了!”

听到这个辩题,在场的所有人都窸窸窣窣地低语了起来,就连孛儿帖也疑惑地凑到了铁木真耳边道:“大汗,现在辽王能否成功平叛都说不准呢,这辩题出得太早了吧?”

铁木真反而觉得这辩题出得挺好:“嘘,先看比赛。”

按照之前随机决定的双方立场,首先发言的是认为“该杀”的咸得卜:“当然该杀。从古至今历朝历代的法律都规定反叛是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只要做出叛变行为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这是无从争议的事实。诚然,惩罚叛徒的方式并非只有处死这一种,但也只有处死这一种方式,才能彻底杜绝后患,避免叛徒再叛事件的发生,常言道‘斩草除根’,便是这个意思。”

咸得卜话音刚落,就立即得到了认为“不该杀”的楚材的反问:“咸得卜大人,令尊明安太保本是金臣,却因被收买而降于蒙古,并为蒙古多次刺探军情,以致金军大败于野狐岭。请问,他应该被处死吗?”

“于金廷而言父亲是叛徒,该杀。”明安降蒙的方式的确是个把柄,咸得卜对此也早有准备,可直到他说出这句话之后,才猛然察觉到了一个很明显的漏洞,可惜已经来不及挽回了。

楚材会心一笑,这正是他想要的答案:“第一,明安太保背叛了金廷,依照大人‘杜绝后患,斩草除根’的观点,您身为他的长子,也会被一同处死,毕竟杜绝后患意为抹杀将来之患,斩草除根意为一个活口不留,这样一来,您可就没机会与我同台辩论了。”

“您——”

“请不要打断我。”楚材继续陈述自己的观点:“第二,反叛的原因有很多种,陈胜吴广因暴秦无道而反叛,黄巾军因残汉腐朽而反叛,他们想要推翻欺压百姓的昏庸朝廷,这样的叛徒不该杀;我主成吉思汗与曾经的宗主金国断绝关系并南下攻之,是为报乞颜部俺巴孩汗被金熙宗钉木驴而死之世仇,这样的叛徒也不该杀;今日在场的诸位大人,有不少都是因为仰慕成吉思汗之英才而抛弃昏聩的金廷投奔蒙古的中原臣子,这其中也包括我,此为‘良禽择木,贤臣择主’是也,这样的叛徒更不该杀。”

“至于辽王的弟弟耶律厮不带着一群人在辽东造反,还杀了汗廷派去的使者,这就是为了一己私利了,蒙古汗廷也并未做过对不起他们的事,但他们还是不该杀。漠北人口本就稀少,如今又一直在和金国打仗,肯定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等辽王平叛之后,与其杀掉那些叛徒,倒不如让他们多做点儿贡献,有手艺的就当工匠,没手艺的就当奴隶,这样既能惩罚他们,又能让他们终身为大蒙古国效力,两全其美。”

咸得卜立即驳斥道:“方才我已经说过了,必须要将叛徒斩草除根,我既说了这话,就不会怕自己受到牵连,何况先考身在漠北,于蒙古而言他并不是叛徒,所以我完全有机会与您同台辩论,并且我现在就在这么做。”

“为什么叛徒一定该杀?譬如唐末的黄巢起义,黄巢为推翻残唐而反叛,和您说的大泽乡与黄巾军并无二异,可黄巢干了什么呢?他明面上喊着冠冕堂皇的口号,背地里却不惜以人之血肉为饷,残害了无数的平民百姓,他敲骨吸髓的事迹已经被后人唾弃了数百年,这种只会火上浇油的叛徒,难道不该杀吗?包括大泽乡和黄巾军这两场起义,虽不及黄巢食人残酷,但他们的叛变也一样让无辜的百姓遭了殃,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乱上加乱而已。同样的,辽东这两年也没有太平过,那里的百姓本就因为战火侵袭而吃尽了苦头,如果不杀死这群添乱的叛徒,只会让他们更加痛苦。”

楚材道:“同样的?咸得卜大人,辽东契丹人是为自立而叛变,和那些推翻□□的起义不能相提并论。况且,什么叫令尊身在蒙古就不是叛徒?叛徒的重点是背叛,而不是他曾经的主子是谁,看看大汗麾下的这些能人志士,很多都是从其他部落和国家投奔而来的,比如现在去为大汗平叛的辽王,曾是金国的千户,跟随大汗征金的虎将明安太保,也曾是金国的臣子,还有跟在大汗身边许久的功臣们,也有很多并非出自乞颜部。大汗固然才华出众、胆识过人,但凭他一己之力是根本不可能统一漠北的,如果大汗不接纳这些背叛了自己部落的‘叛徒’,而选择将他们全部杀死,恐怕就不会创下这样的丰功伟业了。”

“建国之初,无论是人口还是人才漠北都很缺,大汗又是个极爱惜人才的君主,只要不杀那些契丹人,总能挑出几个有才华的,剩下的留着干活儿便是,总比费劲儿巴拉杀光了要好。”

咸得卜道:“一群有反叛之心的人,留下只会后患无穷。”

楚材道:“朝廷若能知人善任,又怎会有人生出反叛之心?”

咸得卜忙问:“那耶律厮不为何起了反意?因为蒙古汗廷不会知人善任吗?”

楚材笑答:“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儿,蒙古刚建国不久,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而且厮不郡王反叛主要还是辽王不在辽东的缘故,和汗廷没有直接关系。”

慢慢地,天已经黑透了,一轮满月宁静地挂在星辰绚烂的夜空中,像一位笑看人世繁华的上仙。终于,这如火如荼的最后一场辩论在窝阔台的一声“比赛结束”之后顺利落幕,被楚材和咸得卜带得东摇西摆的围观群众们也都回过了神来,这次他们没有低声议论谁会赢,而是个个屏气敛息地等待着评审们的结果。

最终的胜者是由窝阔台来宣布的,当评审们把胜者的名字写在纸上交给他的时候,他那双因为欣喜若狂而熠熠生辉的金色眸子已然道出一切了:“我宣布,本场辩论赛的胜者是——”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吾图撒合里!!”

还是像之前一样,席间押中胜者的人们立刻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只不过因为楚材是本次辩论赛的第一名,所以四周走来了好些个衣着艳丽、手提花篮的侍儿,她们将篮中赩红的花瓣撒向空中,好似熊熊燃烧的火团儿,将场上的气氛烘托得更加热烈了。

窝阔台看向身边喜笑颜开的楚材,本想和他说些什么,但是现在广场上格外吵闹,再加上楚材一直在看那些漫天飞舞的花瓣,应该不会听到自己在说什么,就把涌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

随后,本次辩论赛的前四名一齐走到议事帐的台阶前跪下,受领铁木真的赏赐,第一名的楚材得到了一箱东珠、两百金巴里失和一件用极好的青色织金锦制作的质孙服,等下人帮他们把赏赐运走,其他三个人就各自回席去了,楚材则被仲禄迎着走上台阶,在给铁木真行过礼后,就坐到了为他备好的座位上。

铁木真对楚材赞不绝口:“吾图撒合里,你真是才华横溢,果然没有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楚材自谦道:“大汗谬赞,其实咸得卜大人也很优秀,微臣能拿第一,顶多是运气好些罢了。”

铁木真笑道:“我说的不仅是这个,上回我去四大斡耳朵之前,你不是说我的后宫之中必有喜事发生吗?”他往楚材耳边凑了凑:“刚刚的消息,我的合答安怀孕了,算算日子正好是我去四大斡耳朵那次怀上的。”

看铁木真的样子,他应该完全忘记了这是一件短暂的喜事,楚材当时也不知道这个具体指什么,现在听铁木真一说,他算是明白了:“大汗,恕臣多嘴,合答安妃年纪大了,她——”

“我知道,我刚才给赤老温报喜的时候,他已经说过这个了,我会注意的。”铁木真话锋一转:“吾图撒合里,你的孩子也快出生了吧?”

楚材肯定道:“是,应该就在这个月了。”

“好,你是今天第三个与我同喜的人。”铁木真拿起酒杯:“咱们共饮一杯。”

楚材赶忙举起自己的酒杯与铁木真相碰,饮下酒后,铁木真又让两旁的侍从为他们斟上酒:“不知道老三和老四给你们说了没有,因为这次辩论赛的辩题都和朝政有关,所以我会采纳第一名的观点,既然你说不杀反叛的辽东契丹人,那等留哥平叛以后,就都按你说的做。”

不想楚材却说道:“大汗,您最好不要这么做,因为辩论赛里的每个辩题都只有正反两种立场,而且是随机分配出来的,辩手站在这个立场上,不代表他就真的这么认为。”

铁木真饶有兴趣地问道:“哦?那你真实的想法是什么样的?”

楚材答道:“杀一部分,留一部分,根据情节的恶劣与否决定去留。至于具体该怎么做,那都是平叛之后的事情。”

话音刚落,铁木真唇角微勾,露出了肯定的笑意,就又拿起了酒杯道:“来,再敬你一杯,敬你的聪慧和谨慎。”

楚材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和铁木真碰了杯,后者将杯中温酒一饮而尽,浅浅笑道:“辩论赛的重点并非说服对方,而是用各种技巧来让自己的观点显得更合理,若真要把辩论的观点用进现实当中,那还是太片面了些。”他把酒杯放到桌上:“我说要采纳第一名的观点,其实是为了激发辩手们的上进心,再试探试探这第一名有没有当第一的资格。现在我知道了,你有这个资格。”

虽然隔着台阶,但楚材和铁木真坐在一起的时候,还是比坐在他自己的位子上离窝阔台更近一点儿。期间,正在听歌者唱歌的窝阔台抬眸瞟了一眼坐在上头的楚材,见他和铁木真聊得开心,面上的笑容也一点不减,不知为什么,只要看到他高兴,窝阔台自己的心里也会像打翻了蜜罐儿一样甜的直齁,就跟着了魔似的。

“吾图撒合里,他的确比舞姬好看。”孛剌合真在他身边意味深长的笑着:“王爷原来喜欢他吗?眼光还不错。”

窝阔台拿起桌上的匕首:“这儿人多,你不要胡说八道。”他从面前炖得极软烂的羊肉上切下一块:“楚材对我来说只是很重要的人而已。”

孛剌合真发现了重点:“你叫他本名?”

“关系好就叫了。”

“哪种关系?”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种。”

看着自家红玫瑰这幅固执的样子,孛剌合真不禁叹道:“唉,你干嘛要嘴硬呢,你刚才抬头看他的时候,那个表情已经把真相告诉我了。”

窝阔台一惊:“什么表情?”

孛剌合真答道:“淡淡的笑意,眼里有光。昂灰每次见我的时候都会露出类似的表情,所以我觉得除非你对吾图撒合里有发自内心的爱慕,否则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表情。”

窝阔台一脸不可置信:“我笑了吗?”

孛剌合真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你察觉不到?看来是真的喜欢他。”她莞尔一笑:“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窝阔台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就自顾自地喝起酒来,半晌,有一对身穿粗布衣裳的男女突然在一群伴舞的簇拥下入场了,并随着音乐跳起了优美的双人舞,因为宴会的所有节目在窝阔台这里都是有报备的,其中并没有这段舞蹈,所以这猝然引起了他的注意:“查干夫。”

“在。”

“去问问广场的负责人,这个节目是什么时候加进来的?”

“是。”“站住!”

查干夫前脚还没迈出去,就突然被窝阔台叫住了,后者紧盯着那对跳舞的男女,越看越觉得眼熟:“那不是…拖雷和唆鲁禾帖尼吗?”

孛剌合真也认出来了:“难怪他俩刚才一直不在,原来是准备节目去了。”又问:“王爷,你不知道吗?”

窝阔台摇摇头:“老四没告诉我啊,他和弟妹要临时加一个节目,怎么不来找我报备呢。”

彼时,坐在汗座上的孛儿帖也认出他们俩来了:“大汗你看,那不是四哥儿和他老婆吗?他身上那件衣裳好像是你十几岁的时候穿过的,是去年送给他的那个吧?”

铁木真定睛一看:“嗯,是那件衣服没错。”因为拖雷跟唆鲁禾帖尼是在用舞蹈来讲故事,所以他们的动作十分生动鲜活,也让铁木真感到非常的熟悉:“他们这是在表演咱们俩年轻的时候吗?”

孛儿帖笑道:“我觉得是呀,你看他们的动作就像是在讲一段多年前的往事,而且每一幕都让我觉得特别眼熟。”

半晌,一曲舞毕,因为这段舞蹈的精彩程度丝毫不亚于先前的辩论赛,领舞的人又是铁木真最宠爱的王子和他的王妃,所以观众席上顷刻间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拖雷也拉着唆鲁禾帖尼走上台阶,在铁木真和孛儿帖的下跪磕头道:“谨以此舞献给额齐格与额赫,愿额齐格与额赫的爱情地久天长、永无绝期。”

夫妻俩上来给铁木真行礼的时候,楚材也站起来向他们行了礼,直到铁木真让他们免礼平身,他才小心翼翼地坐了回去。铁木真笑道:“你们俩今天可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这舞排得很不错,我们都很喜欢。”

拖雷答道:“不瞒您说,这就是我们给您准备的惊喜,因为之前筹备宴会和辩论赛的时候一直很忙,所以这是儿臣和唆鲁禾帖尼挤出晚上睡觉的时间紧赶着排出来的,直到上场前我们都还很紧张,生怕会把惊喜变成惊吓。”他爽朗一笑:“好在演出效果还不错,只要二老喜欢,再辛苦也值得。”

孛儿帖笑着拉住铁木真的手:“大汗,我们的拖雷长大了,不仅把你的生日宴办得格外气派,还能抽出时间来排练出这么优秀的舞蹈,真是变得比从前稳重太多了。”

铁木真颔首肯定:“嗯,不仅如此,平日里做事的时候也比从前更有耐心了,进步很大。”他大手一挥:“来人,赏。”

二人领赏之后,拖雷突然说道:“额齐格,儿臣这次虽然忙,但到底只是个副手,还是可以抽出空来的,可三哥就不一样了,他为这次的宴会和比赛付出了很多,一直都特别忙碌,如果额齐格只赏赐我们却不赏赐三哥,儿臣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铁木真本来也打算要赏赐窝阔台:“我正想着你三哥呢,可巧你就提起他了。仲禄,下去把老三请上来。”

不久窝阔台上来,先和起身给他请安的楚材对视一眼,再俯身向铁木真行礼道:“儿臣给额齐格请安,额齐格金安。”

“嗯,起来吧。”铁木真指了指站在窝阔台身边的拖雷:“老三,你弟弟刚才说你为这次的生日宴和辩论赛付出了不少,要我赏你呢。”

窝阔台还是一如既往地谦虚道:“儿臣只是尽本分罢了,不敢讨赏,倒是四弟在旁出力不少,又编了这么好的舞蹈来讨您欢心,他才应该得到您的赏赐。”

拖雷忙道:“三哥,你别谦虚,你的功劳明明比我大多了。”他又向铁木真说道:“本来儿臣是打算和三哥一起为您准备惊喜的,但三哥以事务繁忙为由推辞了,儿臣这才找了唆鲁禾帖尼过来,和她编了这支舞。额齐格,三哥为了筹备您的生日宴,连送给您惊喜的机会都不惜推辞,看在他这么勤奋的份儿上,您一定要好好地犒赏他!”

窝阔台大为疑惑:“我推辞了?我连你什么时候来找过我都不知道,怎么推辞?”

拖雷也惊疑道:“可我的确找过你啊,不过你当时不在,是你的下人告诉我说你没时间的。”

窝阔台更是不解:“哪个下人这么自作主张,连问都不问我一下,就说我没时间?而且就算我没有时间,如果是为了给额齐格准备生日惊喜,我也一定会挤出空来的。”

铁木真笑着摆摆手道:“好了好了,老三,你的心意我领了,其实你第一次筹办大型宴会就能办得这么好,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惊喜了。”

他说着,又给窝阔台赏了不少东西,虽然确实不少,但那些东西的价值足足比赏给拖雷的低了一整个档次,固然铁木真嘴上不说,可只要看看他赏给两个儿子的东西,大概就能猜出他的心中所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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