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宝几乎崩溃了，哭得越发大声，秦时哥说得没错，他配不上表姐的好，他不是个东西。

“末宝。怎么了？”

“表姐……”

唐末宝咬咬牙，把唐公馆宴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他做好了被秦碧玺打骂的准备。

哪怕她失望，愤怒，这也是他应得的报应，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你说的，是真的？”

秦碧玺有些恍惚地看着他，眼前怯懦哭泣的年轻男子跟记忆里稚嫩的小男孩面容交叠，越发显得此刻的唐末宝很陌生。

她浑身发软，几欲昏倒，可她没有倒下去，只是手里的盒子似有千斤重，直直地坠落在地。

“啪嗒。”

木盒被摔成两半，盖子跟盒体分离，手表被压在盒体下面，唐末宝心疼地扒拉开盒子，把手表捡起来。

表盘的玻璃已经摔碎了，勉强能看清指针。

“表姐，你骂我打我吧。”

“呵。”

秦碧玺也看到了碎裂的表盘，她觉得自己的心也如那片玻璃一样，四分五裂了。

她真可笑。

所做的一切，也很可笑。

大哥骂得对，她就是不识好歹。

她浑浑噩噩地往房间走去，唐末宝想追过去说几句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对秦碧玺的伤害已经造成，不是轻飘飘的几句道歉就能抹平。

他懂，可他也痛。

表姐茫然空洞的眼神，深深刺痛着他的心。

唐末宝在心里生出对自己的厌恶，他觉得自己真是没用极了，既不得父母欢心疼爱，也不被亲姐接受容纳，唯一一位真心对他好的表姐，也被他懵懂的行为伤透了心。

或许，他生来就不值得被人爱的吧。

从秦府出来的唐末宝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漫无目的地走着，眼底是深深的迷茫，他不知道该去哪里，能去哪里，像个孤魂野鬼一样飘荡着。

爸爸妈妈最爱的永远是姐姐，他在家里几乎没有什么地位，有时候他也特别嫉妒唐首玉，为什么偏偏就晚了几分钟呢？

如果第一个出生的是他，那他是不是就是唐首宝，是不是就能得到父母的欢心？

就迟了那几分钟，他一生都追不上。

“听说了吗，唐家发生大事件了！”

“我知道呀，今天是唐家大小姐的成人礼，宴会举办得可隆重了！”

路边的小摊贩在高声讨论，唐末宝只觉得可笑，明明今天也是他的生日，却没有一个人知道，除了碧玺表姐，没有人在意。

想到秦碧玺，唐末宝的心里就充满了痛苦跟愧疚，一切都是他的错。

“不是这个，我跟你说唐家怕是不行了！”

“咦！怎么回事？”听的人吃惊极了，“是唐部长犯什么事了吗？”

这些话在唐末宝的耳朵里滚了一圈又溜出去了，他想，反正唐家也没有人在意他，不行了就不行了呗，最好干脆毁了，不复存在，他就不用背负这么多难受的情绪了。

他恶狠狠地想着，正准备继续往前走，就又听到那人用非常夸张地语气说:“唐家搞不好是通日了，就在刚才，裴督军带了好多人把唐公馆围起来了，都是军队里的人，个个穿着制服配着枪，可吓人了！”

唐公馆被围了？唐家通日？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心中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