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鲜卑人会南下，陈谦是一点意外都没有。
虽然说双方号称有使节来往，而且每年赵国都会给予他们岁赐。
但鲜卑人向来不讲信义！
他们要是想打了，马上就骑马南下。
要是不想打的话，便是大好的天气，也不会越境一步的。
朝廷派遣使臣过去，在他看来不过就只是例行公事罢了。
事实上，谁也没有将这个当回事。
真正在意的，都是马靖那三万大军。
正如大家所担心的那样，拓跋鹿孤在其他的方向上发起了进攻。
很快，破虏障等障塞纷纷烽火告急。
一时间，整个阴山山脉到处都是狼烟烽火。
这般情形落在五原等郡的百姓眼中，的确是非常惊心的。
各地官府都开始大力戒备，同时征发民夫，不断的往前线运送粮食。
看起来，是做好了持久大战的准备了。
相比起山北燧而言，破虏障等地方的防卫力量就要小得多了。
在鲜卑人的猛烈进攻之下，根本就无法支撑得太久。
短短的两天之内，本来大好的形势，忽然间开始急转直下。
班累不得不再次召集将领们议事。
这一回，脸上的笑容换成了忧虑。
“诸位，刚刚接到了消息，鲜卑人已经是接连攻破了六座烽燧！虽然还不至于动摇全局，但这趋势令人担忧啊！”
东部都尉闻言，叹了口气：“府君之言在理！若是朝廷援军未到之前，敌人便已经杀了过来，那就麻烦了！”
到时候，阴山以南的各郡县，铁定是要遭殃的。
就算是各县都撑到了援军赶到，所受到的破坏也必不会小。
更不要说，敌人骑兵来去如风，赵军还不一定能够找到他们决战。
帐内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重！
“马将军的大军，至少还有十天才能到达！在这之前，咱们必须守住边塞才行，不可让敌人越境一步”
班累看了众人一眼，沉声说道。
“若是如此，那便需要派人前去支援各烽燧才行。否则，以各处现有兵力，绝对无法久撑！”
“山北燧有一万大军足以守卫，剩下的一万大军，倒是可以分散布置！”
“只怕拓跋鹿孤不会让咱们走的轻松，他必定料到咱们会去支援的。到时候，必然会大举进攻山北燧！”
........
军帐之内的议论之声忽然间大了起来！
讨论了许久，总算是拿出了一个大致的结论来，那就是分兵防御。
同时，命令各县都严加戒备，捉拿敌人细作。
最重要的一个，乃是与朔方、云中等郡也取得联系。
大家一起联手，守卫边塞。
否则的话，光是五原郡守住了又有什么用呢。
正当一众将领们出帐离开之时，忽然间从燧上传来了巨响。
而后，便是沉闷的号角之声，声音越来越大！
毫无疑问，鲜卑人在休养了几天之后，终于是再一次对山北燧发起大举进攻！
班累脸色一变，当即下令：“陈县尉，你速率人上城防御，切不可让敌军攻进来！”
“末将得令！”
陈谦当即领命，而后掉转马头，往军营中点兵去了。
当他率领大队人马赶到时，双方已经是交上手了。
“放！”
见着底下的鲜卑人越来越近，陈谦一声怒吼！
赵军士卒扣动弩机，顿时一根根的弩箭带着轻啸之声飞射下去。
在这样的距离之下，那些扛着云梯的鲜卑士卒，顿时是倒下了一大片。
鲜卑人也不甘示弱，立刻便以弓箭还击。
天空之上羽箭飞落，燧墙之上有一些士卒中了箭，直接一头栽倒了下去。
还有一些人，被射中之后，发出了痛苦的哀嚎之声。
幸运一点的，被后面的人救了下去，能够得到医治。
但有一些人，还没有爬起来，但被空中飞来的大石头砸中。
瞬间，地上多了一滩血红的碎肉。
陈谦站在燧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
“放！”
又是一声令下，这一回，却是燧下的投石机发动了。
相比起鲜卑人的简易投石机来说，赵军的投石机可要精良得多了。
一声令下，数十块大石头被凌空抛起。
划过一道弧线，直接从烽燧之上越过。
而后，重重的砸在了外面的那些鲜卑士卒之中。
因为这地势，所以，这石头砸落之后，还在地上滚动了一会。
光是这些石头，便带走了几十条的性命。
冲得正猛的鲜卑人，就好像是忽然间被拦腰斩断了一般，攻势为之一顿。
“好东西啊！可惜燧内太狭小了些，放不了多少架！”
见到这一幕，陈谦不由的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
不用他吩咐，燧上的士卒们，已经向着最前面的那些鲜卑人招呼了。
很快，鲜卑人在外面留下了一地的尸体。
轰——
鲜卑人的反击很快就来了，他们把投石机推前，直接瞄准了烽燧之内发射。
虽然说精度不高，但总有一两颗是幸运的落了进来。
一下子，赵军的投石机也出现了损坏。
虽然鲜卑人的投石机损失更大，但他们的数量却多得多了。
很快，赵军投石机便被压制了下来。
趁着这个机会，鲜卑人重新攻了上来，双方短兵相接。
“杀！”
陈谦抽出宝剑，寒光一闪，一个鲜卑士卒的脑袋直接飞了起来。
周围的其他士卒们见状，只觉豪气顿生，奋力拼杀了起来。
烽燧之外，敌军阵前！
拓跋鹿孤骑在马背上，远远的看着这座将鲜卑人挡住多年的烽燧。
“城头那员赵将是何人？”
看了一会儿，他不由的皱眉问道。
旁边却无人能够回答，因为谁也认不出来。
“混账东西，打了这么些天，竟然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拓跋鹿孤顿时大怒。
“单于息怒！看此人穿着打扮，想必不是什么赵军大将，咱们这边无人认识也是正常！”
“若要知晓他的身份，怕是得战后才能查清！”
见他发怒，旁边的人赶紧回答。
“必须将此人的身份查出来，这一次南下，此人多次坏我们好事！”
拓跋鹿孤一脸阴沉，斥责了一句，紧紧盯着城头上那人。
城头上那员赵将虽然穿着普通，但那天晚上，却是差点要了自己的命啊！
若非自己幸运，亲卫们忠心护主，挡住了可怕的箭矢。
只怕自己就得去见长生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