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楚凤被她这一跪唬了一大跳,忙丢下手中包袱,去扶她起来。
垂灯便开始拭眼摸泪,求她务必留下。
陈楚凤无奈瞧由明儿两眼,由明儿只是微微笑,并不答话。
垂灯依旧不住嘴的苦求。
陈楚凤无奈,只得答应:“好妹妹,快起来吧,我答应就是。反正我孤身一人,住在哪里都是一样。只要妹妹不多心,我住下就是。”
垂灯这才欢喜起来,住了泪,拉着她的手,送她回去。
经过严金身边,倒是一仰脖,一脸骄傲神气。
严金不解其意,呆呆的望着她们走远。
由明儿微微咳嗽一声,转身也要走。
严金走近前来,心惊胆颤开口问:“甥小姐,垂灯她,她,怎么忽然变了个人似的?我就怕她知道我与陈姑娘的往事吃醋,何以又如此大度?不会存着什么心思要往死里整我罢?”
由明儿瞥他一眼:“你若不喜欢她,她焉能整死你?”
严金抹下额头虚汗,苦笑:“甥小姐休要戏耍小的,小的今生非她不娶,若甥小姐不舍得让她出嫁,小的情愿孤独终老。”
“说的好听!既然如此,又为何与陈姑娘拉拉扯扯?明明是口是心非!”由明儿道
严金苦着一张脸,大喊冤枉:“甥小姐明鉴,哪有的事!只因陈姑娘要只身离开,我怕她路途有事,让她不要急着走,若执意要走,也待我派几个得力手下护送她走。她却偏偏是不肯,正为这事争吵,不想被你们撞见。”
“她为什么这么急着走?不是住的好好的?”由明儿吃惊问道。
严金叹口气:“甥小姐,我不是个呆子,看得出来,这次重逢,她对我尚有三分情意。只是事过境迁,她虽然还是那个她,我却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鲁莽的毛头小子了。
若我没有认识垂灯,或许能与她重续前缘,甥小姐,说实话,楚凤是头一个让我动心的女子。这些年我对她也是念念不忘。直到遇见垂灯。
这人上了些年纪,思想成熟,便就知道谁是最合适自己的。我跟垂灯才是最好的,至于跟这陈姑娘,对我来说,也只剩下闲时留着想念想念而已。”
“你倒是诚实,垂灯总算没有跟错人。只是我也好生奇怪,为何才刚垂灯这般行径。你只放心罢,有我呢,是你的自然是你的,谁也抢不去。只要你一心一意,她的心思我最明白。”由明儿点头笑道。
严金千恩万谢的施礼而去。
一时垂灯大步流星走回来,见由明儿依旧留在原地发呆,忙走上前,笑道:“姑娘恁的不回屋歇着?这寒天冷风的,当心着凉,快走罢。”
由明儿歪歪头,左右打量她两眼,啧啧两声:“你这是怎么么?忽然就贤慧过了头,难不成把她诓到无人处埋了么?”
“姑娘这是什么话!婢子哪里是干那种事的人!我不过是恭恭敬敬请她在咱们这里住下罢了。”垂灯笑道。
由明儿一脸不解望着她。
垂灯得意一笑:“还是姑娘给我提的醒呢,自己喜欢的东西可不得提防着些,别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抢了去么!与其把她留在外面,让他们有私自见面的机会,倒不如把她留在身边,时时刻刻防着,让她无一丝可乘之机!若在外面偷情倒罢了,我原瞧不见,我又没个心腹能时时跟着他,告诉我他的行踪。倒是防不得。
我就不信,他们再郎有情,妾有意,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偷吃!这庄园里可有我的眼线!被我知道,大家面上须不好看!她倒要收敛着些。”
由明儿闻言,哧哧笑一声,点头道:“我竟然不知自己身边有这么个智多星,早知道原该早早向你请教,省得走这几年的变路,好容易才攀上了坦途。”
主仆二人正说着,只听婆子来回说,小越王在外求见。
垂灯便是笑道:“姑娘,这是药用完了,向你讨要来了。瞧在他乖乖退了婚的份上,赐些给他倒也罢了。”
由明儿令婆子快请,花厅相见。
小越王进了厅,见了由明儿,便是拱手问候。
这一回虽然没有把自己裹成粽子,却依旧是穿着带头兜的斗篷,遮着面。
由明儿一边还礼,一边打量他两眼。
她对自己的医术还是很了解的。
让他好到几分,便是好到几分。
如今他这形状,正与自己估计的差不多。
说是好了,脸上却依旧生出新疮,说是不好,旧疮却已经不留疤痕,都消散了。
二人分宾主坐下,小越王不及喝茶,先是夸赞由明儿好药丸子,一瓶涂完,果然好了八成。
接着便是祝贺她重新搬回了庄园,成为庄园的主人。
瞧他那模样,关心由明儿搬回来的事情原比自己的病要重要的多。
“由姑娘真是有勇有谋,果然夺回了自己的家财。我就说,由姑娘并非平常人,乃是巾帼英雄。值得人钦佩。”小越王看起来由衷言道。
由明儿微微一笑:“不过是运气好罢了。也不值什么。我刚刚配好了一瓶,让垂灯拿给王爷,想是现有三五剂,便就痊愈了。”
小越王听闻此言,眼神一凝,面色明显有些呆滞。
由明儿明白他怕是听说还有三五剂,心里着急的缘故。
她是算好了,一瓶药丸大约可以敷十天左右,再有三瓶,便到了她的婚期。待她安稳嫁进国公府,再熟悉个把月,一切就绪,再让他 痊愈不迟。
“由姑娘,这药,能不能加大点剂量?”小越王终于还是开了口,问道。
由明儿微微一笑,摇头:“王爷切记,是药三分毒,我这药遇到顽疾,适量便是良药,若是分量不当,便就变成了毒药,非但不治病,反而要害病。绝不可乱用。”
小越王失望的叹口气“如此以来,本王这亲事今年怕是结不得了。倒要叫佳人妹妹再苦熬半年,本王实在是于心不忍。”
“王爷要成亲?”由明儿多嘴问了一句,话出口,却又后悔,他成不成亲,管她什么事!也不知哪家姑娘瞎了眼,竟然嫁这么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小越王点头,咧嘴笑道:“由姑娘,我这要新娶的娘娘便是由姑娘将来的小姑子夏家六小姐,咱们马上就要成为亲戚了,我这张脸皮,就交到你这位好三嫂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