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既然如此，那便请袁王定夺吧！”

尽管郭图并未再继续接着田丰的话语开口，不过之前他那样一番话语还是在袁绍的内心之中生根发芽，最终袁绍也开口打断了他们二人的争执。

“两位先生不要再争吵了，本王心意已决，对于这些冀州百姓，本王实在是于心不忍断了他们后路，派人沿途对着上游河堤进行戒严，防止曹晦泄堤。”

在这袁绍做出决定之后，那田丰本还想多说什么，可最后却无奈又把这刚刚涌到嘴边的话语给咽了下去。

清水城外，曹晦看着这些冀州百姓不仅没有骗开城门，更是没有将自己的密探混入城内，似乎也颇为不悦，还想打算对这些从侧方沿着河水朝着上游逃去的百姓进行追击。

只不过这在这曹军将士上前的时候，紧接着就是漫天箭雨射下，最后曹军将士无奈，只能望着这些逃去的冀州百姓无可奈何了。

而城外的曹晦大军眼见这些百姓逃去，自己却又没有在这正门占到任何好处之后，也并未继续在这正门久留，扣关叫嚣无果之后，大军又折返回去了侧门。

看这个样子，似乎这一次曹晦浩浩荡荡的进攻又没有任何效果，而袁绍这边麾下的军心自然再度高涨。

可也正是在这件事情发生的数个时辰之后，当那些沿着河流上游逃去的数千百姓成功逃离，还有十几个人看似跟随在这数千人的队伍之中，可真正在穿过某一处拐角，却再也看不到人影了。

这些十几个人并不算多，所以消失在这数千人的队伍当中自然也没有人发觉，最后他们更是直接绕道而行，直接沿着河流到了更加上游的地方。

尽管袁绍已经提前下令让人戒备上游河堤，可这无尽长河连绵冀州并州，就算是他提高戒备，又能戒备多远？

最终在某一处冀州大军没有屯兵的地方，这十几人趁着夜色悄悄下水，神不知鬼不觉地朝着下游而去，最终来到了那袁绍大军堵住河水的河堤。

经过将近十天的蓄水，这一处河堤已经囤蓄了不少河水，不难看出一旦决堤，恐怕下游不知道有多少地方会被淹没。

曹晦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判断，所以才一直不敢攻打正门，可在看到侧门同样无法攻打之后，一番辗转他的目光还是放在了这正门之上。

之前他劫掠冀州百姓，并且驱逐他们破开清水城门是假，想要借助这些人的伪装，成功派人混入清水河上游，从而开洪泄堤才是真！

当这些曹军之中千挑万选水性极好的大军在顺着河流来到堤口的时候，只见这些人一齐推动着一根早就被河水浸透了的木头，潜伏在水中对这河堤进攻了撞击。

就如同攻城车的巨木撞击城门一般，此时这临时修建几乎只是靠着沙袋围堵，并且为了方便随时泄洪的河堤自然无法承受。

所以几乎是在这数下撞击过后，伴随着最中间的一片沙袋被撞开，这囤积了十几天的河水就像是找到了发泄的口子一般，眨眼之间就形成了滔天之势。

轰隆！

这被堵住许久的河水在找到了发泄的冲击之下，竟然发出了阵阵轰鸣，那两岸的冀州将士同样也是傻了眼，看着这无尽的河水连绵不绝直扑下游而去，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河水泄堤之后，他们再也无法和这大自然的天威作对，无奈之下只能纷纷将这个消息告知了袁绍。

袁绍军帐之内，此时的他还在为许攸的离去而伤感，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一声巨响传来，让他猛然间就醒悟了过来。

“发生了何事，为何会有如此巨响？”

这样的声响极为巨大，而且和霹雳车撞击城墙之声完全不同，所以几乎是听到这样的声响之后，袁绍当即就露出了怀疑之色，看那样子似乎又怀疑曹晦在有什么图谋。

可真正当兵卒将外面的动静告知袁绍之后，这袁绍还是震惊了起来，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清水城赖以为天下的上游河岸，竟然被人决堤了！

“混账！不是之前就下令严禁戒备，为何这才短短一天不到，河堤就被人打开了！”

面对袁绍震怒之下的质问，自然无人能够做出回答，而看着眼前这些兵卒同样大眼瞪小眼，他也开始变得冷静了下来，知晓和这些兵卒多说这些也没有任何意义。

“速速去召见诸位将军和军师，让他们来我帐内议事！”

尽管在这河堤泄洪之后的第一时间，袁绍就反应了过来，可在这清水河的地利之势消失了之后，哪怕他再认真商议，又能再有何法？

清水城外侧门，曹晦看着那连绵不绝的河水一涌而下，不仅没有波及到自己麾下将士，更是因为这河水的冲击，导致了不少清水河沿岸良田民宅被冲没之后，当即就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可笑他袁本初还想借河水之势将我数万大军一举歼灭，殊不知早就已经自掘坟墓！”

看着这滔滔不绝的河水，曹晦脸上的笑容更是浓郁，在他的眼中似乎这已经失去了地利的清水城随时都可以被攻破了一般。

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四个月前春季雨汛过后，如今正直骄阳烈日，在这上游河水冲刷之下，虽说会让道路变得泥泞不堪，可也仅仅只是一两日的光景，就能恢复正常。

而若是袁绍还想在清水河上游堵住河堤，若是没有十几天的光景，休想再形成此等声势。

而对于曹晦来说，这原本就算不上坚城的清水城，在这段时间之中，便再也没有任何优势了。

霹雳车能够轰开清水城侧门，自然也能够轰开清水城正门，一旦城门被轰破，在这众多攻城器械多方位进攻之下，眼前的清水城必破！

这绝非是曹晦狂傲，而是经过无数次战争，已经深谙兵法之道的他在剖析了眼前战局之后，看出来了当下之战局对自己大军进攻更加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