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将军可愿入我曹家，共谋安定天下百姓之法？”
若非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恐怕不论如何曹晦也不会相信，自己竟然和一个驱逐百姓杀人不眨眼的贼寇以天下百姓安定相邀！
可事实上却是在听到这样的话语之后，张燕的瞳孔瞬间缩小，似乎听到了什么极为激动可却又觉得不可思议的话语一般。
“彭城侯……我等……我等只是一群贼寇，自保尚且无法做到，又如何能够安定天下百姓啊！”
虽说被张燕拒绝，可他的话语之中却只有震惊和自卑，对曹晦的话语本身，没有任何反对。
或许也是听出来了张燕并未太过排斥，此时曹晦也是颇为放心，当即又继续劝说了起来。
“张燕将军，你也曾跟随大贤良师游历过四方，和天下诸侯都有交手，必知当世之英雄，可否试言之？”
听到曹晦如此发问，张燕虽说满脸疑惑，不过思忖片刻之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袁绍四世三公，门多故吏，麾下能人极多，可否被称之为天下英雄？”
尽管袁绍已经溃败于曹晦之手并且丢了冀州，可他依旧占据幽州并州和青州，在这样的大好局势之下，也未尝不能再反戈一击。
所以此时当曹晦问起天下英雄，张燕思忖片刻之后，脑海之中第一个浮现的还是这个老对手。
可曹晦听完之后确实噗嗤一笑，话语之中更是多了几分不以为然。
“袁绍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安邑之战甘陵之战两度溃败，绝非英雄也！”
放眼天下，能够将这位袁王说的如此一文不值，或许也只有曹晦才能做到，可他说的也是事实。
安邑之战大军聚于司隶，袁绍溃败还情有可原，可甘陵之战于冀州境内，却还是被曹晦以大水淹没，足看出袁绍无能了。
听完这样的话语之后，张燕也知晓曹晦所言非虚，沉默片刻之后，又被他想起来了一人。
“刘景升名称八骏威震九州，仅荆州一地便胜过冀兖两州，他可为天下英雄？”
别看这荆州屡屡战败动不动就损兵折将，可对于刘表来说却是无伤根本，只因为这荆州之地不仅是南方经济的重心，而且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更重要的是荆州一地就比冀州兖州合在一起都还要大。
更重要的是荆楚之地向来都是能人辈出，以刘表眼前的大好局势，比之袁绍也是不遑多让。
可听到这样的话语之后，曹晦当即就哈哈狂笑起来，最后在这张燕疑惑的目光之下才幽幽开口。
“荆州刘表，他就连小小的江东孙策都无法抵抗，八骏虚名无实非英雄！”
接连说出两人，均被曹晦如此不屑小觑，张燕心中也没有其他人选了。
“江东孙策如何？”
“孙伯符借父扬名，又依附本侯得淮南之地，不久之后本侯便要剑锋南指，非英雄也！”
“益州刘季玉如何？”
“守土之犬，非英雄也！”
“凉州马腾如何？”
“碌碌小人，何足挂齿！”
每当张燕说起一人，曹晦的话语总是不屑，最后在将天下诸侯全部都说完了之后，也都没有一个人让曹晦满意。
此时的张燕再度回想起曹晦之前的话语，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前当即就是一亮，随即又试探地询问了起来。
“彭城侯的意思，难不成是指自己？”
如此话语说出之后，之见曹晦眼中精光当即就是一闪，最后也毫不谦虚地点了点头。
“放眼天下诸侯，不乏如马腾能站善战之人，也不乏如刘表安民守土之人，可在这战火四起的乱世，只有本侯能够做到藏富于民安定一方，将军可知道为何？”
听着眼前曹晦如此豪迈的话语，张燕也不由得露出了几分崇敬。
“愿闻其详！”
在这张燕疑惑好奇的目光之下，曹晦也狂傲地开口了起来。
“只因为本侯即可平定叛乱，又能拓土安民，而且目光也比这些人看得更加长远！一块传国玉玺便让天下诸侯争来抢去，可对于一个活生生的天子，这些人却视若无物，仅此一条天下便再无英雄！”
“待到天下平定，待到人心复古，以天子之明号令天下，这乱世岂不终结？”
与其说曹晦是在和张燕论天下英雄，更不如说他是在向对方袒露自己的宏伟理想。
这样的话语若是其他人说出，哪怕是袁绍刘表，在张燕的耳中也只觉得是狂妄之言。
可此时听到曹晦说起这件事情，张燕却没有任何怀疑，只因为他清楚曹晦能够做到他自己所说的这些事情！
也正是在听过了曹晦的豪言壮语之后，张燕也被彻底地震惊了，从这曹晦坚定并且灼热的目光之中，他本能地想起来了一个人。
十五年前，同样有一个人也曾高谈阔论，说出了心中的理想。
那个时候张燕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青年，可听着娜仁的话语，张燕和旁边的信徒一样，全部都变得狂热了起来。
也正是在那一年，他们才会冒着杀头的风险，喊出苍天已死黄天当道的话语。
如今一晃已经是十几年过去，曾经那个高谈阔论之人也早就身死，可他的遗志却被传承了下来，黑山百万黄巾均是他的信徒。
听着眼前曹晦的话语，一直都在躲藏逃窜身心俱疲的张燕猛然发现，眼前这个青年的目标赫然和当初的那人一模一样！
“彭城侯……你方才所说，可都是诚心之言？”
看着张燕满脸崇拜，曹晦也没有任何迟疑，当即就做出了回复。
“发自肺腑，无半句虚假！”
自信，狂妄，和十五年前那人一模一样！
张燕此时的内心极为复杂，这是一种激动和喜悦交织在一起的情绪，无法用言语形容，在听到曹晦坚定的话语之后，当即就对着他恭敬地拜了下去。
“彭城侯若真有此等宏伟壮志，黑山军愿听候差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