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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赵玉烟的紧张，苏文航显得更加别扭。

赵玉烟之前就把苏文航送来的样稿看了好几遍，《下雨天》也反反复复地贡献票房，再加上媒体对于苏文航的各种评价和她自己的想象，她一直都以为苏文航会是一个活的特别洒脱的人。

但今日相见，赵玉烟却看到了这个汉子格外扭捏的一面。

她坐在苏文航的对面，苏文航抓耳挠腮，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话，只一个劲儿地喝着眼前的咖啡，直到将一杯咖啡都喝完了还拿着咖啡杯不知道做什么，似是准备将咖啡杯掏一个洞出来。

双方面对面地坐着，赵玉烟忍不住笑出了声。

苏文航尴尬地将咖啡杯向下移动了一些，用一双眼睛不太好意思地看着对面的人。

今日外面的日头正好，阳光从窗户洒进来，照着坐在他对面的人。

那人将自己裹在黑色的套子里，带着一副黑框的眼睛，打扮老土沉闷，可那一笑，整个世界都变成了彩色的。

很多年后，苏文航还会常常想起那个上午。

他记得那个尴尬害羞地连一句话都说不出的自己，和那个一笑便抢了他心的女人。

很多年后，谈起这件事的时候苏文航还会有点尴尬。

但赵玉烟也会说，孩童地年纪过去以后，她都忘了笑起来是什么模样，直到那个上午。

她看着模样可爱的苏文航，竟忍不住笑出了声。

每每这时，苏文航都哭笑不得，不知自己该高兴还是该无奈。

说起来，他第一次见到赵玉烟，并不是在咖啡厅，而是在F国。

那时候是他最落魄的时候。

被指控抄袭，甚至在A国没有立足之地。

一怒之下，苏文航去了F国。

可他这样的人，除了电影什么事情都做不好，除了电影也没有一丁点的计划。

到了F国之后，苏文航才发现自己订的酒店晚了两天。

一下飞机，他的钱包就被偷了，除了侥幸藏好的证件无一幸免。

他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望着天空发了很久的呆。

对面就是他订的酒店，但就算他提供证件他们也不让他入住。

人嘛，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苏文航遇见了孙良浩就没想过自己会有好日子过。

可能他下飞机的时候遇见的那个小偷也是孙良浩指使的吧。

但对于苏文航来说，这一切都无所谓。

天地之间，在哪里睡觉不是睡觉。

他带着自己的行李，就睡在了酒店对面的长椅上。

他刚躺下，就看见一个女人急匆匆地从酒店里走出来。

她穿了一件长裙，优雅端庄，容颜上乘。

苏文航之前做过选角的工作，他觉得，如果他是星探，可能会上前和这个女人搭讪两句。

可惜，他不是。

现在的他，是个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落魄导演。

他合上眼，安心地睡了自己的第一觉。

那时候他只是匆匆一瞥，真正让他觉得奇怪的，是第二天。

第二天，女人换了一副装束。

黑色的衣服和裙子，黑框的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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