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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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 【转变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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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时分,载重车队从贡比涅的列松德斯车站把三百辆坦克及人员调派到第十集团军后方。

夏尔.芒让将军闻讯大喜,决定变更作战计划,把原定于6月7日凌晨发起的进攻推迟拂晓时进行,以便新到的坦克部队能够从容地部署到进攻出发阵地上,并且不作任何的炮火准备。

法第十集团军做不到像中国第一师那样,让前线的每一架望远镜长时间观察一个地境,从一堆新土中判断出一个新火力支撑点的出现,从而为炮兵标定射击目标。在紧邻的中国第一师影响下,法军战术进步是存在的,可仓促间还远远没有进化到如此精细的地步。既然芒让将军的炮兵助手们无法保证炮火准备的有效性,反倒会因为炮火准备的降临提醒德军躲进防炮洞,等待法军步兵的到来。那就不如扬长避短,取消有些盲目的炮火准备,让每一门炮都找到自己要支援的前线步兵,又以坦克突击增强进攻发起的突然性,达到奇袭的效果。

半夜,法军炮兵开始对苏瓦松外围的德军阵地例行炮击,在隆隆的爆炸声中,坦克开下拖车,在手电筒的引导下经过森林间的小道,开到由浅丘为掩护的进攻出发阵地上待命。与此同时,担负第一波跟随攻击任务的三个步兵师以每个师得到一百辆坦克支持的份额,也进入攻击出发阵地待命。然后,以师作战地域为限,步兵师长召集坦克支队长和配属炮兵部队长会议,把当前作战地段的特性和第十集团军的作战预令结合起来,讨论出一个步、炮、坦协同作战的执行办法,再汇总到负责第一波次指挥的第1殖民地军司令部。

例行炮击从半夜开始折腾到拂晓时分,除了第一次炮击要掩盖坦克进入阵地的响动而持续了50分钟之外,基本是按照半小时一次团级规模射击,一小时一次师级规模射击,每次炮击的时间都限定在20分钟以内,有规律地让德军在拂晓前进入了一种麻木状态。

清晨5时50分,德军苏瓦松阵地后方的天际线上,鱼肚白渐渐化开,天光以分钟甚至秒钟的速度增强。就人类的作息时间而言,新的一天到来了;就军队的习惯而言,再过10分钟,也就是6点整,几乎是世界上每一支陆军集合晨操的钟点;在1918年的欧洲战场上,无论是法军还是德军,6点也正是前沿阵地各值班机枪、直射炮哨位换防的时刻。

炮弹呼啸着破空而来,落在德军阵地上频频炸开。从没有多少规律和准确性可言的落点来看,这又是一次示威性质的例行炮击。

似乎是为了证明德军的判断正确一般,炮击进行了二十分钟就戛然而止。爆炸声消失了,前沿阵地上的德军们还未恢复的听觉在突然到来的

寂静面前,显得有些难以适应,“嗡嗡”作响的耳朵,似乎还在震颤着身体,感觉不到300辆坦克排成三个进攻阵列,以两个梯次向己方阵地缓缓压进的动静。直到,一名德军发现灌木丛中突然现出身姿的圣夏蒙重型坦克而发出警告时,法军的坦克距离德军第一线阵地不过三百米。

引擎的轰鸣声中,一百辆圣夏蒙坦克以每小时4公里的速度缓缓爬行。它重达23吨的身躯对心脏来说显得有些沉重,加上9名乘员、一门75mm短管速射炮、4挺机枪以及弹药的重量,法军重型坦克落在德军眼里,如同是蚂蚁眼里的屎壳郎一般庞大、缓慢而坚不可摧。至于重型坦克后面的施奈德中型坦克,拥有13吨半的体重和一门75mm短管速射炮和两挺机枪,德军早在去年的谢曼德达姆战役中就有成功将其摧毁的经验。这一次它明智地躲到重型坦克背后,凑空子才向德军阵地射出一发威力并不算大,却足够消灭一个机枪阵地的炮弹。至于更后面的雷绿色∷,碾碎;堑壕,克服;遭遇机枪射击,火花四溅而皮毛不损;可怜的反坦克枪对重型坦克的正面装甲无能为力;前沿直射炮,只要一开火就必定招来法军炮兵和坦克群的报复性炮击。从埃纳河南岸到库里克尔以北不过七公里的正面上,德军无法抵御突如其来的坦克攻击,被迫放弃前沿阵地退守二线堑壕,以获得炮兵火力的反应时间。

履带发出刺耳的“扎扎”声,庞大而沉重的坦克看起来移动缓慢,可与德军的步行撤退速度相比也不遑多让。

渐渐地,那些从东线打俄国农民的战场上调到西线来的德军部队崩溃了,他们没有多少对付坦克攻击的心理准备和实战经验。而久处西线战场的那些德军部队,早就判断出己方有限的炮弹供应无法支撑起这场重点是反坦克的战斗,从而先于东线来的难兄难弟们一步有秩序地撤向苏瓦松镇内。城镇,法国的城镇有两层、三层的坚固建筑,往往还有地窖,足以为守军提供攻击坦克顶面、侧面装甲的机会。

看起来,夏尔.芒让将军完善的攻击准备有很多是多余的,一小时之内,苏瓦松外围防线被法军占领,还没有因为故障而抛锚的坦克咆哮着冲进市镇,却很快就变成一具具燃烧着、爆炸着的铁棺材。前线指挥官急忙命令坦克退出市镇,法国的重炮群向法国的城镇抛射出高爆弹丸,将苏瓦松以及苏瓦松镇内的德军笼罩在硝烟和火海之中。

9时许,苏瓦松——蒂埃里堡铁路、公路被法第十集团军控制。随即,航空队报告,德军向埃纳河以北撤退,并指引第十集团军的60

0多门重炮向公、铁路桥梁和浮桥射击。由此,攻打苏瓦松的步兵只能得到中等口径及以下的火炮支持。

血战就此拉开帷幕,法第十集团军每前进一步,每收复一幢房屋,每占领一条小街,都要花费成百上千人伤亡的代价。德军的机枪火力点在地窖的通气口,在街垒,在屋顶,在某个窗户或者阳台,又有可能突然地出现在法军步兵进攻阵线的后方。

绵密的枪声和稀疏的、却很有针对性的炮声中,苏瓦松在燃烧,时间在推移,德第8军分为三个部分,一部冒着重炮和空中的打击北撤到埃纳河北设防;一部东撤向韦斯勒河南的菲斯莫村,确保整个集团军的右翼勉强能够联成一线;一部在苏瓦松以自我牺牲为代价拖延时间。

午后两点,苏瓦松部分德军控制街区出现了红色的旗帜和白色的旗帜。红旗是那些从东线来的部队“**”了,**者不屑于向法军投降,又不愿意接受“反动统治阶级的军官”指挥,陷入各自为战的境地,很快就土崩瓦解,被欣喜若狂而毫不客气的法军宰杀干净。白旗是西线部队撑不住就理智地选择投降,成营、成团的德军放下武器,高举双手走进协约**的战俘营。

三时三十分,法第十集团军司令部向方面军司令部、法军总部发电——收复苏瓦松

还在等着法军苦战几天过后,由第一师去捡落地桃子的石铿愣神了很久,才哀叹着对参谋长说:“想不到德军的‘**者’帮了法军这么大的忙”

蒋方震盯着石铿的苦瓜脸看了很久。

石铿举起手表示投降,老老实实地说:“我失算了,我低估了作战体系随着战术思想的改变而焕发出来的威力,也高估了德军对运动战、抄袭包围战的适应能力。”

“不,是你打破了德军的战术体系,使之丧失了一直以来具有的威力。”

“百里兄,你恭维我?”

“我实话实说。”蒋方震瞪了嬉皮笑脸的总司令一眼,知道某人其实已经放下心中的大石头,这才变得活跃起来,总算像个二十九岁的年轻人了。此前,参谋长有时候会心生一种担心——这家伙会不会变成小老头儿?

石铿的脸色又沉凝下来,托腮看着地图墙良久,才彻底体会到参谋长的话意,也想明白一直“威武雄壮”的德军为何会不堪一击?德军习惯于组织大兵团作战,讲究的是严密的组织性和“司令部控制能力”,尽管在渗透战术的影响下,“司令部控制能力”的思想有所松动,却还没有完全抛弃一些不适应“渗透突击”战术的思想和做法。保障侧翼的观念对德军来说依然根深蒂固,他们还学不会第三师那样的无侧翼坚守和独立坚守思想,更难以接受一路纵深突

击直奔敌方要害的战术思想。因此,渗透突击在德军中的作用显得很有限,德国将军们总是在突破到一定纵深之后就把后备力量放在左右翼,而非继续加强突破方向,保持连续的突破能力。

德国将军们的严谨秉性与富有创造性之间,还有一道道鸿沟未曾填平。

不会发展渗透突击的成果,自然也难以应付如今的局面。也许,德国将军们根本就没有处置当前战局的能力,就势必无法完成统帅部交与的重任。

“铁戈,苏瓦松之战没有结束。车站还在德军手里,在埃纳河南岸桥头堡和车站之间,德军还保留了一块阵地,第十集团军远远没有完成任务。真正的苦战是在车站和桥头堡。”

“我明白,不过苏瓦松的收复,将导致德第6军的战意消退和补给问题的尖锐化,这部分德军撑不了两天就会疯狂反扑或者投降。”

“没有炮弹,没有军粮补给,距离预备25军三十公里,第6军拿什么来反扑?”

“小心为好,传令各师加强前线戒备,继续组织小规模的进攻战斗疲惫敌军。”石铿下达了命令,对蒋方震微笑道:“第十集团军的进展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也肯定出乎鲁登道夫的意料之外,接下来的战局演变很有可能走向两个极端……”

“鲁登道夫未必能够在他的座位上稳坐下去”

“百里兄一语惊醒梦中人”石铿点头道:“我的思想还没有及时从战局中转移出来。德第6军被歼灭只是时间问题,时间问题又取决于我们是否愿意争取时间,和愿意花费多大代价去争取时间。事实上,你和我都没有争取时间的想法,耗死第6军是上上之策。十五万德军被歼灭,如果把三月份德军发起皮卡尔迪攻势以来的损失算进去,德军将于本月10日以前,累计损失兵力七十万这是无法弥补的七十万最具影响力的是一个加强军的被歼灭,势必挫伤德国人继续打下去的勇气。再算上困于埃纳河以南的第8军和预备25军部队,德军就算能把这些部队撤回去,也最少要付出10万人的代价。这场战争,肯定会提前结束。”

“提前?”蒋方震敏锐地捕捉到一个自己难以理解的字眼。

“嗯……”石铿笑道:“是,提前。之前我认为这场战役是协约**争取战场主动权之战,达到的目的是战略态势的调整,而非决定性的战略胜利。现在看来,这个结果需要重新估量,最主要的看德国方面的反应。如果鲁登道夫和兴登堡因此战而下台,德国人很可能求和,毕竟战场还在法国境内,德国人还有一定谈判的余地。如果鲁登道夫和兴登堡没有下台,他们也势必要承担很重的压力,战局上的,国内政治上的,军队控制力

上的压力。”

“政治戏该上场了。”蒋方震说:“无论对你还是鲁登道夫,都是如此。他是想在既定的败局之下为德国争取多少利益和谈判空间;你是在既定的胜局之下为中国争取多少能够争取的利益?得到未来多大的国家发展空间?你们二人没有本质的区别,慰劳团来到蒂埃里堡,正是一个军事退居次要,政治挑大梁的转变契机。在法国待了大半年,跟那些政客将军们交道也不少,你不会连罗斯柴尔德兄弟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吧?”

“吸血鬼真正的战争贩子”

“你跟他们差不多。”

石铿不解,一脸委屈地争辩:“百里兄,你……”

“我说的是事实,无论是金融家的手段还是军事家的手段,你在为中国争取利益,他们在为自己或者家族争取利益。”

“老实说,我斗不过他们,至少目前斗不过。”石铿一脸沮丧之色,说:“表面上看我和他们很有合作的可能,我需要钱,他们有钱;我需要技术支持,他们能够提供技术支持;我更需要一个良好的国际环境,他们也能帮上忙,至少在欧洲列强的范围之内,他们的影响力不容各国政府小视。正因如此,我把他们当做一个意图染指中国脆弱的金融体系和资本市场的强国,就是一个国家,一个能用金融手段来实施侵略的国家看待。前清的教训告诉我,闭关锁国要不得,一味地将主权和利益拱手相让更要不得。在这中间,我还真没有找到一条坦途可走,尤其是面对这种吸血鬼和战争贩子。所以,我决定对他们来个敬而远之。”

蒋方震生怕石铿又像以前那样把某些想法藏在心里,等人费尽心力去猜测,忙问:“真的?不是策略?”

“我再想一想,想一想。”石铿抱着头苦思,喃喃自语道:“这事儿要与战后的国际体系重建结合起来才行……”

蒋方震走开了,他不想在此时打扰石铿的思绪。。.。【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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