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反派有难同当之后

和反派有难同当之后

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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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静了一下。

柴兴性子最急嗓门最大, 抢先问:“沈先生,这怎么说?!”

沈鉴云的能耐他们都见识过,一诧之下又惊又喜, 尤其赵徵, 登时精神大振, 一瞬不瞬盯着沈鉴云。

沈鉴云缓步上前,清晨的阳光穿过硝烟稍歇的战场上空, 自窗外透进投在沈鉴云的侧脸, 为他的半身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辉。

“我始终以为, 皇帝立身不正, 此乃他的根基隐患,也是我们击败他的关键和致胜根本!”

沈鉴云缓缓道。

一个皇帝,一个赵宸, 一个过分贪婪, 一个伪装正义,但其实都是心思不正不择手段之辈。

他们采取各种的手段或伪装或恩威并施聚拢各方能士, 不是不行,但这样的基本盘稳定性是肯定不如赵徵这边的, 就好比先前赵徵不死回朝撕破皇帝伪善面孔时,以左丞相任绥为首的正义一派人心浮动,逼得皇帝不得不顺势竖起赵宸这一标杆以重新聚拢人心。

这样做法也不是不行, 得失成败证英雄, 成王败寇, 自古已有云。

但不得不说, 若遇上难缠的强敌,那危险隐患的系数会大大增加。

也是因此,沈鉴云从一开始, 就把离间定为破敌最重要的战策。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皇帝确实很厉害,他不但化解离间计,甚至还借此危机强而有力地聚拢了一把军心,导致连沈鉴云一时都没法继续在此有什么进展。

可这到底治标不治本。

现在机会来了!

沈鉴云当然担心纪棠,但他担心之余,一得到纪谨和项青被赵徵悄悄带回的消息,登时心念一动,援救纪棠连同破敌之策一刹就串联在了一起,瞬间浮上心头!

危机危机,危险往往伴随战机。

他们不但要救回纪棠,更要一举大破敌军以奠基最终的胜利!

沈鉴云立在门槛后,半身逆着光,他声音不高,但铿锵有力:“殿下于罔山之麓,曾言:断不信邪能压正!沈某人以为极是!!”

听得人热血滂湃,思维敏捷如赵徵柴武毅钟离孤几个,已经明悟沈鉴云言下之意了,大家被沈鉴云铿锵有力的一席话说得心潮激荡,柴兴更是一步上前,一拍桌子重重嘭一声:“没错,邪不压正!”

呸,要是皇帝这种人都能获得最终胜利,他死都不瞑目!

柴兴大咧咧归大咧咧,战事天赋却很高,于军事上他触觉十分敏锐并不亚于其兄,此时也隐隐有所察觉,按捺不住,登时面露喜色。

沈鉴云颔首:“说得不错!”

当然,世道没这么朗朗乾坤,但以赵徵和皇帝目前情况而言,这却是关键!

沈鉴云上前一步,低声对赵徵道:“殿下,沈某人欲见一见二位小将军!”

雁县背靠平阴山支脉雁回山,除了这一面,其余三面都已经被赵徵率军合围住了,纪谨项青因为纪棠的事,没能跟着魏军大军退至雁县,遗留在外。

但皇帝那边遁退且战急行军一路,肯定很多人跑乱了的,这个得紧急布防后再内部调整的,也就是说谁生谁死现在还乱着,这时候两人悄悄回归正是时候。

不过三面被赵军合围了想从这里进入根本不行,翻山的话又太远了,于是两人匆匆伪装一番跟赵徵回来,赵徵正安排人趁着这个时候把他们悄悄送回去。

......

沈鉴云的计划中,纪谨项青两人是关键,他当然要见的。

有些话赵徵不好开口,他却能掰开揉碎给细细说清楚。

其实这计划说起来也很简单,赵徵沈鉴云要分化要离间,他们却需要一个契机。

这些正义一派同袍共战多年又理念相合,关系本来就千丝万缕,后经过皇帝和赵徵对抗的这小三年的时间,外界眼光和自身抱团,他们早已经是一个整体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撬动一个,后面很容易就会引发多米诺骨牌的效果。

人有从众心理。

而现在这个契机出现了!

纪棠的被捕,她的身份,沈鉴云不知纪棠暗地里那层身份,赵徵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她是纪宴的女儿,纪谨胞妹,这就是一个天赐的契机。

只要利用得好,他们不但可以设法营救纪棠,还能直接劝降纪宴及项北乃至其他的人!

纪宴的亲儿子去劝,劝他设法把女儿救出来,难道还不能打动他吗?

沈鉴云把纪宴定为此策的关键节点。

而这个节点能否顺利撬动,就看纪谨的了!

沈鉴云快速把他的计策说罢,赵徵道:“赵某人麾下,虚位以待二位将军!

纪谨和项青站起,一抱拳,纪谨肃然:“殿下沈先生放心,谨必全力以赴!”

“我们走吧!”

正事一说完,纪谨立马急促道,他担心妹妹,心焦如焚。

“好!”

赵徵略略忖度,并未告诉两人纪棠的真实身世,立即安排人悄悄把两人送回去了。

......

雁县太小,魏军大军并不能尽数入驻,而是以城池为核心,扇形驻扎布防。

也是因此,纪谨项青回归并不难,悄然就回去了,并很快回到自己的营中,各自父亲的麾下。

但劝降纪宴的过程,并不算顺利。

纪谨心下焦灼,生怕妹妹在熬受酷刑,勉强按捺终于等父亲巡视完军中察看完伤员,他找个借口匆匆就一头扎进父亲的营院里了。

但纪宴先前已经说过不同意了,被说得烦了还骂了他一顿,这会儿见儿子又老调重弹,他恼怒:“我不是让你不许再提了吗?!”

从前皇帝一帆风顺他没有投,现在落于下风他更不可能如此行事,纪宴断然拒绝:“别说了!如今危难之际,你身为少将军,断不可再胡言乱语!若是动了老子的军心,看老子如何处置你?!”

纪宴行伍武人,对小女儿还自刻意放缓声音温声细语,对儿子可没这个待遇了,生起大气来直接上军棍揍得皮开肉绽都是有的!

一旦动了军心,再打战损的就是兵士性命,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麾下兵士跟他出生入死多年,纪宴见儿子屡说不听,登时恼了,要伸脚蹬他!

纪谨眼疾手快,正要避开,谁知余光一动,却见大敞的窗数十丈外的一处阁楼,微敞的木窗后有人影一动。

纪谨心下一动,当即改挡为拉,拽住父亲的肩膀,怒道:“阿爹,有伤怎能不看!!”

他喝令外头的亲卫:“快,去叫军医来!!”

纪谨是特地选的地方和父亲说话的,地方陌生,他挑的父亲暂下榻的院中的一个轩亭,四面窗推开就是亭,关上就是赏雪的小轩,纪谨把剩下的几扇窗也推了,四面大敞,院里有亲卫亭顶藏不了人,这样说话才是最保险的!

儿子的异常纪宴立即就发现了,他心下一凛,敏锐配合,捂住左肩,下一瞬也不着痕迹往那边的阁楼扫了一眼。

亲卫已领命去跑出去叫军医了,纪谨贴着父亲的耳边,咬牙小声:“爹,你以为他真信任你们了?”

不可能的!

纪宴反应很快,也瞥见了那个一闪而逝的人影,心下一沉,没有说话。

纪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发现监视好啊,太及时了,一下子就铺垫到位了,比他说干口水还有效。

临行前,赵徵私下叮嘱过他,说皇帝很可能会高度关注你们家,一应行事切切小心。

这个其实纪棠也隐晦提过,纪谨不知道为什么,但两人不会无的放矢,他把本来就很紧的弦又紧了紧。

军医很快叫来了,卸下纪宴的铠甲一看,左肩后背一大片的青肿,还有不少刀剑划伤,不过不深。

北风呼呼,军医忙叫人把窗关上,这才替纪宴处理伤口。

纪谨不着痕迹瞥了那处阁楼一眼,给自己的亲卫队长打了个眼色。自从听说过冯塬的事迹之后,他和项青很默契把自己身边贴身亲卫悄悄筛了一遍,不能确定全都换了下去。

亲卫事前已被他叮嘱过,会意,当即散开守在能看见亭顶和亭子四个面的地方。

纪谨默默看着父亲处理伤势,军医手脚麻利,很快就处理好了,留下几个药瓶说明用法,匆匆背着药箱走了。

纪谨伺候父亲披甲,亭子不大,就父子两个,两人沉默无声,纪宴低头匆匆扣好搭扣,纪谨一拉他的手,他霍地站起挣脱,快步往亭外走去!

刚跨出一步,“啪”一声膝盖骨重重叩在地上的声音,纪谨压抑的急声:“爹!你不管妹妹了吗?!”

纪宴蓦转身:“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他疾步冲回来,一把揪住儿子的领子把他提起来,“你妹妹怎么了?!”

刚说出一个字,立即被纪谨捂住嘴巴,纪宴心一凛,马上压低声音:“快说,你妹妹到底怎么了?!”

纪谨眼眶泛红,将声音压得极低极低:“妹妹被陛下拿住了!”

纪宴心里咯噔一下,简直又惊又怒又急:“……你妹妹,你妹妹怎么会被陛下拿住了呢?这……!”好端端这怎么回事?!

纪谨遵守承诺,一直没有告诉父亲妹妹在哪,被纪宴气狠了打了一顿也咬死只含糊说妹妹安好,纪宴也就因为征战在外没空,否则能揍死这个小兔崽子。

现在突然说闺女被皇帝拿了,他这一惊简直非同小可!纪宴咬牙切齿:“你还不快给老子说清楚!!”

纪谨这才小小声,把和妹妹相见的情形和纪棠现今的身份简单说了说,他咬牙:“要不,我怎么会一直想着劝您……昨日我追上去,亲眼见妹妹被人带走的!”

纪谨项青赶到时,刚好远远看见个尾巴,两人上去也只是多栽两个,追了两步,一咬牙关立即掉头去找赵徵。

纪谨说着说着,火烧火燎,妹妹也不知正在哪里熬刑呢!他跪了下来,哭道:“爹,爹你不能不管妹妹啊!”

里应外合,才有可能把妹妹救出来啊!

“陛下多行不义,弑父弑兄弑君弑储,这等不忠不孝寡仁薄义不择手段之辈!爹,难道你还要助纣为虐吗?爹你还记得你当初投奔起义军之志吗?!”

忆起当初从军起义的少年热血誓言,心头一片灼热!

纪宴来回踱步,咬紧牙关。

别看纪宴经常恼怒揍骂儿子,实际他心里极重极疼孩子的,他常年征战在外,膝下仅一儿一女,尤其愧对女儿,他不能陪伴她成长,连面也不能时时见得。

女儿遇匪失踪,他特地告了半年的长假,天天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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