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再来一——”
林勇衡举着酒杯，话都没说完，直接摊在了餐桌上。
整整喝了三瓶子酒！
林东戳了戳林勇衡，试探了试探，确定林勇衡喝的不省人事，这才将服务员喊来。
林东背着喝得烂醉如泥的林勇衡，付完饭钱，便踏上回家的道路。
这个从小时候便在一起的玩伴，不知道是何时变得这么沉重了。林东的头上遍布汗珠，大滴大滴地落下。
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万一林国宏真的还在意一丝情谊呢？
林东来到了林勇衡的家门口，犹豫了片刻，鼓起勇气敲了敲门，开门的正是白天羞辱林东的林国宏。
“儿子！你回来——”
林国宏打开门原本是以为自己的儿子回家了，却不想见到了林东，原本阳光灿烂的脸上登时乌云密布。
“林东？你来做什么！”
“叔，我......”
“行了行了，看见你我就烦，赶紧滚吧！我没兴趣知道你来干什么！”
林国宏打断林东的话，直接就要送客。
“砰”的一声，林国宏狠狠地关上了大门。
林东怔怔楞在原地，半晌幽幽地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不应该寄希望于这些虚无缥缈的亲情，尤其是对林国宏这种唯利是图的小人，更是如此。
咚咚咚！林东再次敲响了林勇衡家的大门。
这次门连开都没开，只听里面的林国宏怒吼道:“我不是让你滚了吗！再不滚我他妈就找人打断你的腿，让你一辈子和你那个瘸子老爸一样，当个残废！下半辈子你们就父子俩一起沿街乞讨......”
“叔——国宏表哥和朋友喝醉了，我把他背回来了！”
吱嘎一声，门开了，林国宏黑着连从林东那里接过醉得不省人事的林勇衡。转身就往家里走。
临走还不忘了警告林东:“林东！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们两个在一块儿！要不然我照样打断你的狗腿！”
“砰！”大门又狠狠关上了。
只不过这次，林东没有再惆怅，而是微微一笑。
“啊啊啊——”
林东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朝着自己的家的方向走去。
“林国宏，你不仁，休怪我不义了！”
林东推开自家破破烂烂的朱红色大门，南方北方偏房全都一片漆黑。
想必奶奶是先睡下了。
林东嘀咕着，掏出手机一看，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半了。
接住这手机那点微弱的亮光，林东抹黑走到了偏房，偏房中虽然收拾过，但依旧是一片废墟，打碎的灯，虽然玻璃碴子被清扫了，但吊着的半截灯泡依旧在诉说着当年的遭遇。
不是不开灯，而是灯也被砸碎了！
原本平整的床，也被砸断了一条腿，歪倒在那里。床板上密密麻麻地全是些棍棒砸出来的痕迹。
原本刷了漆的墙面，也被砸出了裂纹，透过一道最大的裂缝，甚至能够看到其他屋子的景象。
林东故地重游却又感觉如此的陌生，这家已经不是家了。
林东兜兜转转，来到了主屋。原本以为早已睡着的奶奶正做在地上，而床上则是放满了早已经织好的网。借助着微弱的烛光，奶奶带着一副破得不能再破的老花镜一丝一线的织着渔网。
这些渔网是干什么用的，林东不用想也能够猜到。
“奶奶......”
林东走进屋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奶奶身旁。双眼中泪水纵横，哭喊道:
“奶奶！孙子不孝！让您受苦了！”
奶奶被吓了一跳，赶紧哆嗦着手摘下老花镜，原本就破破烂烂的老花镜被这么猛地一摘，其中一个镜片直接摔在地上摔出了裂纹。
“林、林东？”
“是我！奶奶！”
林东像个小孩子似的扑在奶奶怀里，哭泣着。
奶奶搂着哭得不能自已的林东，微微*着他的头发，轻声安慰。
“好了，乖孙子，快起来吧，别哭了！”
林东点点头，可双眸中的泪水却不同意地继续流淌着。好一会儿，林东的情绪平定了下来。
“乖孙儿，快起来，你都快把奶奶的腿压麻了。”奶奶笑着拍了拍林东的肩膀。
林东赶忙坐起身了，脸上微微有些红。刚才可没想这么多，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还能这么趴在奶奶的腿上哭？明明都不是小孩子了！
见林东红着脸的反应，奶奶猜到了个大概，笑着说道:
“你啊！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奶奶的好孙子，在我眼里，你可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奶奶——”
林东有些难为情地挠了挠头。
二人聊了聊天，奶奶又重新捡起地上被打碎的镜片。林东有些愧疚，但奶奶倒是没有介意，还一个劲的安慰林东。
看着瘦骨嶙峋却还在织网的奶奶，林东哽咽道:“奶奶，咱们现在还差多少钱才能够还清所有的债务？”
“你关系这个干什么？你们小孩子别什么都问，什么都掺和。”奶奶一听林东问起了债务，脸上顿时一板，说道。
林东低着头，辩解道:“可是，这些债务都是因为我......”
“你啊，现在应该多关心关心什么时候能找个女朋友回来！奶奶还想着要抱个大胖孙子呢！”
奶奶没有再聊这些沉重的话题，而是把话题一转，聊起了儿女情长。
“乖孙儿，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啊！”
“啊？我......”
林东没有想到这开局，微微愣住了。结果他这一顿可就让奶奶发现了些许端倪。
“嗯，肯定是有！”
“没有！”
“没有的话你停顿什么？”
“我那是惊讶您居然会这么八卦！”
“咦——乖孙，你脸怎么红了？是不是骗奶奶呢？嘿嘿，快和奶奶说说你心仪的女孩儿，奶奶帮你物色物色！”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林东通红着脸，把黄清云的事情和奶奶讲了起来。
奶奶一边听一边点头。
“这个女孩不错，你今后可要好好对人家。”
林东答应着。言语中充满坚定。
奶奶望着现在这个林东，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苍老的手摸了摸林东的头发。
“我孙子都有女朋友了，今后可别再犯曾经的错误了。”
“那肯定的啊，奶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