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哼笑一声。
小胖子面色一紧,嘟囔道:“我就是……就是真正的买家……”
声音已然不像刚刚那么硬气。
“我……我先回去一趟……”
他转身刚出了这边屋子。
外头立时有嘹亮的哨声传来,尖利的呼哨,似乎于是着什么危险。
乔伊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拍卖会的人却立刻打开后门,“厉少爷这边儿请,有官府的人来了。”
“您不用担心,我们有暗河、渡船,可以带您平安离开。”
“我的东西?”乔伊并不担心。
她现在更想找回灵芝,看看那头灵芝是怎么回事儿。
“放心,交易不成,我们一定原样奉还。”
那人手里正提着封有灵芝的箱子,箱子上了锁,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视线。
乔伊站在原地等了片刻,那人正在交代手下人流拍的原因。
她瞧见拍卖厅那边的人,也已经接到了消息,正在送人从山庄后头的暗河离开。
“给您,这边请。”那人把箱子交给乔伊,领她往山庄后头的暗河去。
所谓的暗河,是因为有好长一段的河道,是在山体中间的。
山就像是被劈开了一条隧道。
河边栓了好多条小船。船上已经坐着船夫。
宾客一个个被送上不同的小船,小船顺流而下。
乔伊也被扶上小船。
“坐稳,起行了。”船夫说了一声。
小船正要离开岸边,船身却猛地晃了一下。
“诶,这位宾客,您不能挤上那条船,后面还有……”
大会方的人话还没说完。
那人猛蹬一下岸边,他力气不俗,小船一下子冲出去十几米远,甚至超过了比他们先行的船。
“快走!”他对船夫吩咐。
“诶……”船夫应声。
那人紧挨着乔伊坐下,他一把扣住乔伊的手腕。
船还在暗河里,四周黑漆漆的,只有岸上的人,举着火把带来依稀光亮。
人坐在船上,影影绰绰,乔伊连身边这人的脸,都看不清。
只是能明显的知道——来者不善。
“别乱动,我能在瞬息之间,要了你的命。”他声音低沉的在乔伊耳边说。
乔伊没动,安静地打量着他。
“把千年灵芝交出来,放你一条活路。”
乔伊缓缓道:“你才是那个真正的买主吧?”
那人微微一愣,轻嗤一声,“你故意钓我?”
乔伊看着他,“你是夜吗?”
他身上肌肉立刻下意识的紧绷了一下。
虽然他瞬间就平复,但乔伊还是察觉了。
“把千年灵芝交出来,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
说话间,有锋利的触感,贴在了乔伊的咽喉上。
“你小心点,这里这么暗,你手滑了,我受伤了,你就再也找不到千年灵芝了。”乔伊缓缓说道。
此时,船已经向前行进了好一段距离。
早已远离了登船那地方。
周围黑漆漆的,只有哗哗的水声,以及水拍着岸边、拍在船上的声响。
乔伊侧耳听听,她发现水流的方向不止一处。
原来这些船,都被分流,从不同的河道离开。
“别耍花样。”握着锋利匕首的男人在乔伊身边摸了摸。
他大概是要找那只箱子。
乔伊已经把箱子放进了系统背包,他怎么可能找得到?
“藏哪儿了?船上就这么大地方?”那人惊疑起来。
乔伊道:“这么贵重的东西,这么多人觊觎,我肯定要找个稳妥的地方。聪明的话,把你的刀子收起来。我跟你打听件事儿,你如实说了,灵芝可以归你。”
贴在乔伊脖子上的匕首并没有动。
“慢慢考虑,听前面的水声,应该快要出了暗河了。”乔伊说。
那人深吸一口气,终于收起匕首。
“你真是夜?”乔伊问。
她离开拍卖会的时候,以为这次机会还是错失了。
没想到,峰回路转,竟然在船上有这样接触的机会。
“嗯。”
他应了一声,似乎想咳,强忍下去。
乔伊反手握住他的腕子,落指在他脉门之上。
“你想……”
他的刀子又贴了过来,后知后觉地发现,乔伊只是在查看他的脉象。
“你懂医术?”
“你中毒了……”
“呵……”他反应不大,浑身的气势,却立时冰冷了很多。
“毒为玄炎。此毒诡异,初中毒毫无反应,须得每月按时服用解药,方能平安度日。否则,毒发之时,痛不欲生。”乔伊看着身边的黑影,“你已经逾期半个月没有服用解药了……挺能忍的。”
她听到这人悄悄吸了口气。
“你知道……玄炎毒?”
乔伊笑了笑,“巧了,我不仅知道,还知道它如何解毒。”
那人身子不受控制地猛颤了一下。
“你……”他呼吸急促,心情一定是波澜起伏,“吹吧……”
“你要千年灵芝,不就是想配出解药吗?”乔伊说,“但只有千年灵芝可不够,如若配错了,失败了,千年灵芝这么好的东西,倒是浪费了。”
“你……真懂?”他压低了声音。
“我可以给你配药解毒,但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乔伊说。
“想打听事儿?”男人声音压抑低沉,“我恐怕能说的不多。”
“你不能说,无非是受制于毒,我能解毒,你什么都能说,只看愿不愿说。”乔伊说道。
男人咽了口唾沫。
暗河马上就要结束,再往前,就是能看见月光和星光的明河了。
“以解毒换消息……这听上去很诱人。”他说。
乔伊笑了笑,“换一种说法,以几个消息,换后半生自由,换不再受制于下毒之人——听起来是不是更诱人?”
男人呼吸凝住片刻。
“卖千年灵芝的厉少爷……我记住你了。”
男人说完,忽然放开乔伊的脉门,转身跃入水中。
噗通一声,很轻微的水声,像是一尾鱼钻入水底。
乔伊皱了皱眉,小船冲出暗河。
“靠岸,不许喧哗!”忽然有威严冷喝之声,声音不大。
但她的船,立刻就被截停下来,拉到岸边。
岸边有许多人,但很安静,似乎纪律严明。
乔伊被拉上岸之后,就有人带着她往远离河岸的方向走去。
走了好一阵子,拐过山坳,忽见一片明亮的火光,许多兵吏正举着火把。
还有很多比乔伊先上岸的宾客,也被带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