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仙

山中仙

第279章 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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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这一句问出了口,李三山又开始沉默了起来,但是脸上却依然挂着淡淡的笑意,倒也并未显示出如何的不满,我的尴尬也因此减轻了不少。

一时间,气氛开始变的沉默了起来,墓室中再无人说话,安静的有些吓人。

我寻了个不太舒坦的地方偎在那里,用身体的不适抵抗阵阵袭来的倦意。

找老大安排我和李三山值第一班岗,是有他的理由的,两个人当中,一个是白天体力消耗最严重的,但同时也是身体素质相对来说最好的,另一个便是基本比较省力的我,可是这不代表不怎么耗力就不会疲倦。

我们从上一个地方一路赶来,到了这边也几乎没做什么长时间的休整,长途跋涉对于我这种非战斗型人员来说,依然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索性接下来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我静静的偎在地上,脑袋里突然好像很多事情涌了出来,却又不是一件接着一件,那种感觉不是想起了一件事然后又想起来另一件事,而是很多事情突然一起出来,比如在你感觉的到饥饿的同时又感觉到饱胀,那种诡异的感受让人觉得无可是从,没体会过的人是绝对无法理解。

我浑浑噩噩的,几乎连简单的思考都没法继续下去,一直等到第二批值班的人起来,便立即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一下子便睡了过去。

梦中的场景十分奇特,又像是许多纷杂虚无的片段,这些片段似乎是毫无关联的,又像是一个短版电影的剪辑。

我仿佛来到了一个十分蛮荒的年代,周围有许多人围着我,他们身着兽皮,围着篝火,又唱又跳,似乎在举行什么庆典仪式,我站在高高的台子上,默默的看着他们,不知道自己是祭品还是什么。

然后紧接着,脑中一闪,我便又来到了另一个场面,四周是一个被火把照亮的大山洞,周围围满了人,不同的是他们都是站着的,而我是跪着的,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兵,正前方的高台上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首领,脸上笼罩着一层黑气,看不清他的面容,也看不清他的表情,气氛有些凝重,我心中莫名的升起一阵慌乱,突然觉得他好像就要吃掉我一般,于是忙不迭的道歉,说些请求原谅,请听我解释的话,但是究竟是要解释什么,却又完全不知所以。

慌乱中,周围的人突然都朝着我这边扑了过来,一个个青面獠牙的,仿佛无数恶鬼要把我吃了一般。

这时,我只觉脸上一痛,便猛然间惊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便是一张硕大无比的肥脸,胖子正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此时见我睁开了眼睛,才长出了一口气,拍拍胸口道:“你他娘的这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发呆这么长时间,没听有个住在周树的人说过时间就是生命吗,你这是在浪费胖爷的生命……”

我用力的甩了甩头,过了很久脑子才开始清醒了一些,接着便觉得左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心中暗骂这死胖子手真黑,不过倒也有些庆幸,幸亏他把我打醒了,梦中那些青面獠牙的人,实在有些可怕。

“喂!”胖子的大手在我面前晃了晃,“还没清醒吗?是不是还得胖爷再来一下?”

我急忙退了两步,同时摇了摇头,让他再来一巴掌,我他妈宁愿让梦里的那些青面獠牙把我生吃了算了。

胖子见我已经醒了过来,指了指远处道:“他们已经准备出发了,咱俩也该进行下一步行动了吧?”

我看了看远处正在收拾行装的一行人,那个对现状一无所知的“我”,此刻正围着二叔手舞足蹈的说些什么,神情颇有些激动的样子,那些事情我已经经历了一次,虽然隔得距离比较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不过具体的对话内容我却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种诡异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面对着“他”的时候,我甚至都有些弄不清自己的身份了,我究竟是谁,我究竟是在做些什么,感觉就像个精神分裂症患者一般,同时扮演着多个角色,可是终究又是同一个人在做这些事情。

举个不太恰当的游戏,就像是在对着电脑玩着一款网络游戏,电脑里面有一个我建立的角色,我在控制他,或者说是在引领着他的行为,但是他根本不知道有我的存在,更不知道我所拥有的记忆。

如果单从这点来说,我宁愿和远处的那个“我”调换一下位置,其实有时候,不知道才是一件最幸福的事情,而那些不知道的人,又拼命的想去知道,就像一座围城,里面的人想出来,而外面的人,则又拼命的想进去!

等我再次回过神来,眼前的那群人已经出发了,胖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去,我苦笑了一下,看来他对我的神游症状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境地,就连走了也不说一声。

不过这样也好,反正这里已经没有我什么事了,而他还得重新装作不认识一般,装神弄鬼的混进那支队伍里去。

我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确定事情没有什么遗漏之后,才原路返回,接下来这边已经没有我什么事了,我需要做的,只是提前回到市里,等待着那群人的平安归来。

接下来的事情无须赘述,等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艰难的挪到了公路附近,并且拦下了一辆好心的私家车之后,几乎已经连走的力气都没有了。

车主是一个很健谈的中年人,大概也是对我在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方拦车有些不能理解,不停的问东问西的。

我又实在没什么心情闲聊,随便扯了个谎说和女朋友出来自驾游,并且吵了几句被丢在这了。

司机师傅听了会心的一笑,接着便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了家有母老虎的琐事,一件接着一件,仿佛深有同感的样子,一直说到了他有一个刚上初中的女儿,聪明伶俐,是他的心头肉。

我实在不知道该接些什么,只能一味的点头微笑,同时心里却完全在想着自己的事情。

可能有些人直到现在都不明白我到底是怎样的一个身份,其实我自己也有些弄不明白的意思,无奈事情发展到了这里,我也只能照直了写下去。

可能有些比较聪明的人觉得已经明白了我的身份,我应该是周叔恩,说到这里,我只能尴尬的一笑,看来我的阐述还是很有些模糊,不过这个答案也可以说对,同时又可以说不对。

这是一个比较复杂的逻辑问题,借用数学来做个例子,比如代数中的X,上学的时候我们都学过,这是一种较为简便的解题方式,设某个未知数为X,然后直接把他代入到算式中去,接下来解题用到的每一个步骤里,都会出现X的身影,但是当谜题还没到解开的那步,我们就始终不知道这个X到底是谁!

再来说我的身份,我就好像是这个X,在我的记忆里,前一阵子我还是周叔恩,当然,这个一阵子持续的时间或许比较长,因为我的脑海里存在着许多关于这个人的记忆,然后随着事情的发展,或者说谜题的解答步骤,我现在又成了宋前A,而在我刚刚离开的那座大山里,此时还存在着一个宋前B,至于接下来是否还会出现一个宋前C,那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了,或者说那就是我所能控制的了。

在此,我只是一个宋前A,一个承上启下的X,这个X知道前一个解题步骤里的X起到了什么作用,也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影响着下一个X在谜题中所发挥的作用,但是仅此而已。

因此我拥有周叔恩所有的记忆,知道他都做了些什么,也知道下一个宋前将要去做些什么,但是我却不知道周叔恩前面的那个X都做了些什么,这是一种秩序,身在秩序中的人,只能竭尽本能的去遵守,想要打破,却是势比登天。

这让我想起了一部叫做“未知死亡”的印度电影,男主角头部受到重创,只能保留住当天的记忆,而昨天或者前天所发生的事情,就得通过笔记去记录。

现在的我有在大程度上跟电影里的男主角处境很像,如果把周叔恩比作是我的昨天,那么就像是黑暗中有一个人,每天定时的撕去我前天的笔记本。

这些事情看起来越说越乱,就此打住,接下来,要说的就是我在做什么的问题。

这个问题说起来就简单的多了,不像身份解释起来那么麻烦,不过说到这里,还是得举个例子,打个比方,就像是一个警察和一群朋友出去消遣,警察的这些朋友有些心术不正,见到路边有个携带巨款的醉汉,大家心里想的都是抢劫,但是自己的警察朋友又是个铁面无私的家伙,而金钱的诱惑力又大到正无穷,抢劫这个行为众人势在必行,也志在必得,因此众人需要联合起来,演一场大戏,使得表面上看起来是所有人都在帮助这个醉汉寻找回家的路,场面其乐融融,充满了正能量,但是这一切都是做给警察看的,而暗地里,这些人都在打那些巨款的主意,因为演这场戏可以让大家在得到巨款的时候又不用面对身陷囹圄的窘境。

所有的人都在演戏,演成了,大家会有各自想要的生活,或许是跑车,或许是美女,而演杂了,警察便会立即从朋友变成正义的化身,手铐手枪警官证一股脑的丢出来,惩治这些贪得无厌的人。

而在整个这场戏里面,我便是那个警察,说的确切点,此刻的宋前B才是那个警察,而我,已经从警察的身份悄然转化成了打着巨款主意的人。

和例子当中有所不同的是,例子里的系不需要演上很长时间,可能只需要从酒吧门口一直演到醉汉的公寓,而我们所演的这场戏,则需要很长时间,具体已经过了多久,我也不是很清楚,或许几十年,或许几百年,又或则已经过去了上千年,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有些我知道,当然更多的是我不知道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一种秩序,戏中每一个人都在竭尽所能的让这种秩序重新建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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