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窃一事根本没有任何证据指向是方龄小姐，更有可能是助理蒋小姐为了洗白自己反口污蔑。而在本案事发后方龄小姐做了身体检验报告，身上的伤势都能说明她是遭到强迫，是被纪星图暴力对待！”肖渤启也不甘示弱，据理力争。
两人兜兜转转，仿佛又回到第一次庭审时的争论观点。
“暴力对待只因方龄小姐偷窃纪星图送给母亲的钻石项链，两场庭审证据结合起来，第一，倪曼青小姐曾在停车场看到他们暗昧行为；第二，方龄小姐的确多次向纪星图发出暗示的话语；第三，方龄小姐曾经可以为了获得金钱，出卖自己。人证、物证、三者合为一体，足以证明，她在说谎，真实情况并非她所言。”
聂司城冷静总结，冷眸直向方龄，方龄早已被刚才的事情乱了心智，哪还兼顾他说的话，一度沉溺在刚才那些人的言语中，陷入一个无边际的黑底洞，难以自拔。
肖渤启嘴角一勾，奸诈的眸细细一眯，“我这儿也有一份证据，证明倪曼青小姐的在上一庭给出的证词带有目的性虚假。”
什么？
众人一惊，被这场忽然转变的事况愣了神，倪曼青迅速抬眸，凌厉地看向他，猜测着他手里拿捏着什么。
肖渤启看了眼倪曼青，仿佛在说，你最怕最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就在我手里！
肖渤启把最后一个筹码拿出来，声音陡然拔亮：“审判长，我手中这一份证据，可以证明证人倪曼青小姐和嫌疑人纪星图是至亲关系，纪星图是倪曼青小姐的亲弟弟，她的证词有失公正，为了掩盖弟弟的罪行，扭曲停车场所见。”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所有人都为之一震，纪氏夫妇也没想到，这件事会被肖渤启知道，其他人更是疑惑，看起来毫无关系的两个人，竟然是至亲！
最为震惊的当属纪星图，他眼底充满难以置信，目光滚热看着倪曼青，她真的是……姐姐？照片上的那个小女孩？
“另外，刚才钟闻天队长所提及的知情者，就是倪曼青小姐。她为了嫌疑人纪星图，所做的事情超出了一名律师的工作范围，那么她会不会为了包庇弟弟的罪行，制造伪证？扭曲事实？”
肖渤启拿出照片副本，一字一顿道：“纪星图其实是纪氏夫妇收养的孩子，他原名叫倪景阳，是倪曼青小姐的弟弟，三岁时被纪氏夫妇收养，定居纽约。”
照片从大屏幕投影出来，纪星图抬头一看，还真是那张照片。
他再次看向倪曼青，眼底情绪暗涌，原来......
难怪她会为自己以身涉险……
聂司城眼底泛着寒光，狠厉瞪了肖渤启一眼后，竭力反击，“审判长，虽然倪曼青小姐是举报人，是知情者，但这些证据是真切存在的，抓捕当晚全程有录音，所有电脑证物倪曼青小姐都没有触碰。”
钟闻天也从震惊中回过神，严肃说道：“我并不清楚倪曼青小姐和嫌疑人有任何渊源，我只知道有知情者举报，为了维护公民安全，社会秩序的稳定，我们决定采取计划。在抓获金某后，他的电脑设备都是由我方人员亲手带回警局，并且视频有三重密码，是警队技术员连夜破解出来，整个过程，没有假手于人！”
肖渤启一噎，没想到钟闻天如此帮他们。
“那停车场一说，当时只有模糊的监控视频，绝不能凭借倪曼青的只言片语，就证明当时两人暗昧，而非纪星图实施强迫。”
“方龄和纪星图的短信记录已经证明他们存在暗昧关系，短信中3月26日晚方龄小姐所说的，很明显就是在停车场车里进行的，跟倪曼青小姐的证词一致！”聂司城步步紧逼，毫不退让，绝对不让对方有机可乘。
肖渤启揪着方龄的伤势报告大宣道理，聂司城拿着铁证据理力争，双方如两股风暴，不断抗争对决，空气摩擦出焰火气息，让在场的人都不敢眨一下眼睛，生怕错过双方人马精妙绝伦的辩驳词。
庭审一波三折的出现重大转折，已经完全超乎众人所想，胜利，就在双方律师中流窜。
但他们激烈的辩论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依旧没有结论。
“辩方律师，你可以歧视受害人曾经的年少无知，做过违背道德的不良行为，但你不能与本案混为一谈，这无疑是对她身心产生打击，你……”
“咚咚咚----”审判长突然敲响了法槌，“肃静！”
肖渤启被迫停下来，暗喘着气。
“虽说辩方律师助理和嫌疑人是至亲关系，也有参与办案人员的抓捕行动，但都在办案人员监督下进行，整个过程合法、公正、公开。所以本席认为，证人倪曼青的证词可以采纳。”
“鉴于本场庭审提交上来的新证据，需要整理核实，所以本席决定，暂时休庭二十分钟，双方律师还有没有补充？”
双方摇头。
“休庭！”
……
休息室。
阳光很烈，灌满了一室，亮盈盈一片，却驱不散方龄心底的阴霾。
方龄的眼神几乎要吃人，怒斥坐在对面，面容寡淡的助理，“你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刚刚在庭上，你说的那些话会害死我，你知道吗？”
助理平静地看向她，满不在乎，“但我说的都是真话。”
“真话？你说真话有屁用，如果你当时承认是你在用那个号码，现在我已经胜诉了，你脑子净是装什么，不会权衡利弊吗？”
方龄很生气，气助理的不配合，气现在形势越来越严峻。
肖渤启和蔡文婧在一旁坐在，两人心思各异，也没搭理她们。
一向顺从的助理终于要反抗了，她理直气壮，回瞪着她，“我以前替你背了多少黑锅，每次你看中赞助商的珠宝钻石，甚至是包包鞋子，想占为己有都是我帮你，配合你行动，再不济被发现，都是我替你扛，当你的替罪羔羊，你抿心自问，我替你办的事情，还少吗？”
肖渤启听此，不由看了眼方龄，皱了皱眉，这场战的胜算越来越低了。
蔡文婧面色很冷，倒一直没有说话，助理说的那些她都知道，在此之前方龄红红火火，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
方龄的眸瞪圆，怒指着她，“好啊，你现在敢揭我短了是吧？我给了你多少好处，你以为那些都是无偿的吗？”
“那些不是无偿，但都是我应得的！”助理坦荡荡反驳，和她对视，“在庭上，我没有把你滥交的事情抖出来，已经留有余地了！”
“你给我闭嘴！”方龄气得抬起手想教训她，却被助理及时躲开了。
“我不会再对你服软。”助理退开一大步，直接和她撕破脸皮。
方龄冷笑，“怎么，你现在是不想干了？”
“对，我早就不想干了！”助理把包里属于方龄的东西，狠狠地甩在她跟前，“方龄，现在不是你炒我，是我炒你！”
方龄没想到她真敢闹这一辙，一脸震惊，“你……”
助理无视她的诧异，毅然决然摔门而去。
人落魄起来，连虾兵蟹卒都敢对你指手画脚，这是农奴翻身把歌唱了？
气氛很安静，甚至可以称得上凝滞了。
肖渤启看向愤愤不平的方龄，当面指责她，“为什么不向我说实话？”
经助理这么一说，方龄瞒着他的事情，可不是一两件！
“有什么好说的，那女人刚才说的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事情，难道你想要那些被偷拍视频的内幕？那都是三年前的旧事，翻旧账有什么用？眼前的案子才是最重要的，你得想尽办法帮我打赢！”
方龄态度冷漠，用命令式的口吻对肖渤启说道。
蔡文婧沉默不语，在旁边点了根烟，闷声抽着，青白色烟雾压住她犯愁的眉心，听了方龄的话，冷不丁瞥了她一眼。
事已至此，她已经没报希望方龄能洗白翻身，曾经当红一时的女星，现在不过是一枚弃子。
“你口中无关紧要的旧事，涉及到偷窃，这些都是触犯法规的，难道你看不出审判长的眼神有多排斥吗？审判长和审判员已经不再相信你的人品，你现在已经被扣上为了金钱不择手段，甚至出卖的不好风评！”
肖渤启无奈的同时又气愤，都到这种时候，她还一脸不知悔改，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错手接了这案子。
“你的意思是帮不了我是吗？那我高薪聘请你有什么用？当初是谁向我们保证稳赢的？你的自信去哪儿了？”
方龄一脸鄙夷，不满地反讽他。
“别跟我提当初，当初我也不知道你背后还有那么多谎言，你从一至终都没向到跟我坦白过。”肖渤启也不管这儿还是法庭，直接和她内讧起来。
方龄斜睨着他，话儿延续尖酸刻薄的腔调，“钱你一分不差都收了，就该想方设法把官司打赢，别给我扯那么我借口，你就是没本事，当初我就不该轻信你的话，什么整个京江你最有资历，绝对稳赢，都是放屁！”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肖渤启看向蔡文婧，但看她已经一脸漠不关心，仿佛也放弃了。
“办案人员那边查到那么大一件事，你是我的代理律师，你不帮我摆平，还让他们提交上法庭，我就是被你害死的，一出事就成了缩头乌龟，活该被聂司城压一头！”
肖渤启最讨厌就是被人拿来相提并论，他气得抿紧了唇，负背的双手紧握发抖，第一次，这是第一次有人当着他的面，把他数落得一无是处。
方龄，这笔账他很快会向她讨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