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半夜，但聂冠麟和苏汶都还没入睡。
聂冠麟正在打电话，一旁的苏汶，隐隐觉得不安。
“聂董，这事可没那么简单，根据办案人员所言，他们是在西郊一幢别墅内找到聂总经理的，他是那群人中聚众吸毒、荒淫的人员之一，他们除了对聂总经理进行关于姚海欣一案的盘问外，还要对其询问吸毒事宜。”贺律师大致把询问到的相关信息，汇报给聂冠麟。
夜里，在得到办案人员的通知，聂明翰因吸毒被扣押后，聂冠麟马上安排律师过去交涉。
“什么？他吸毒？”聂冠麟难以置信，“明翰怎么可能会吸毒？”
“聂董，办案人员已经把他的尿检报告给我看过，的确呈阳性，他们现场也拍了照片，有图有证据，这一点绝对不会错。”
聂冠麟听后，怒火冲天，脸色阴骇如压了铅云。
一旁的苏汶听着，愣了一下，无法相信这个事实，更是焦急万分，明翰怎么会吸毒，怎么会？
“这其中，有没有可能是……”聂冠麟试图为儿子辩护，但这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情，所有言语都变得苍白无力。
“办案人员已经得到他亲自承认的口供，而且他并不是初犯，已经尝试过好几次了，据口供上面记录，是他新结交一个名叫陆菲的女人带他接触药物的。”
“女人？”聂冠麟眯了眯眸，又是因为女人，上次因为一个女人坏了公事，这次因为一个女人坏了名誉，这个聂明翰真是扶不上墙的阿斗！
“明翰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出来？恐怕不行了，我已经努力交涉了，但那边依然公事公办，明天就会把聂总经理遣送去扫毒组接受安排！”
“难道钱也不行……”如果这件事被传出去，自己的颜面还有聂氏的面子，危危可及。
“不行，他们命令禁止，无法通融，至于需不需要关押，要戒毒多久，得看扫毒组那边的安排。”贺律师微微一顿，“明天我会再去和扫毒组那边交涉，但想保释聂总经理出来，恐怕不可能。”
挂了电话后，聂冠麟脸色异常难看，苏汶在旁又急又气，“到底怎么回事？，他肯定不会是杀害海欣的凶手，办案人员为什么还不放人？我怎么隐约听到吸毒？”
“明翰在西郊一处别墅参与聚众吸毒、荒淫，两种药物的尿检都呈阳性，所以办案人员除了对他进行关于姚海欣一案的盘问外，还要送去扫毒组。”
“什么，扫毒组……”苏汶喃喃，“明翰他怎么会吸毒？”
聂明翰一向那么孝顺听话，就上次玩女人以外，都没犯过错，怎么会放下这种低级错误？
苏汶始终不相信儿子会做出这种事情，为他努力辩解，“他们会不会是弄错了，他是我的儿子，我最清楚，他怎么可能吸毒呢！”
“我也不敢相信他会碰这种东西，但他被现场抓住，尿检呈阳性，他自己都承认了，难道办案人员还会屈打成招？”
“但是……”
“你啊……”聂冠麟生气的指责她，“慈母多败儿，不过办案人员说他是被一个女人诱导碰了药物。”
“女人？是谁？”苏汶眼色一紧。
“一个叫陆菲的女人，现在也被拘留了。”聂冠麟看着她眉梢净是不悦，“你呀，平常不管他，他这阵子净是认识些什么女人，一个耽误公事，一个耽误他个人名誉，这样下去，他迟早要毁了。”
苏汶唯唯诺诺低下头，没有接话，敛下的眸却印出了歹毒的暗光，陆菲！
缓了口气，苏汶看向他，眼睛红红，“冠麟，要不让贺律师先把明翰接出来吧，这不仅关乎他的个人声誉，还有集团的名誉。”
他摇了摇头，叹气，“恐怕很难！”
“但他没有参与贩毒，恐怕要送去戒毒中心，这一点逃不掉的。”
苏汶沉默了，又气又无奈，气儿子一点定性都没有，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她又无力改变。
一张床上，两人心思各异。
聂冠麟越想越不放心，大儿子因为姚海欣命案受到牵连，那司城会不会……
苏汶看他走下床，拿了手机欲要出去，她马上喊道：“冠麟，你要去哪儿？”
“我去给司城打个电话！”他说着，已经走了出去。
苏汶眼底染了暗色，一整天净是惦挂那个野种！
不过他的离开，正好腾出时间给她打一通电话。她随后走下床，轻手轻脚地来到门前，查看一番后，才拿着电话走出阳台。
书房内，柔黄的台灯并没有照亮整个空间，只有以书桌为中心的一圈儿有光亮，薄薄的光打照在他微微发白的老脸上，眼角镌刻的深纹，写满了关心。
电话响了很久也无人接听，难道是睡了吗？
就在他准备挂掉时，电话通了，但没有任何声音。
“司城，今天办案人员去找你了吗？你没事吧？”
呵呵！
那头传来极冷的嘲笑声，“你现在假惺惺地装慈父，是不是太迟了？”
聂冠麟微愣，这声音……
讥讽的语气，口吻连带也很是扎耳，他断定着电话那端的并非聂司城，而是叶琛！
但他没有丝毫责怪之意，语气平缓，“深夜打扰你了，但你们都没事就好。”
“我们能有什么事，你这个杀人凶手应该自求多福吧！”叶琛继而阴阳怪气讽刺道。
杀人凶手？
他拧紧眉头，“你对我是不是有误会？”
“误会？到这时候还不承认吗？难道是杀人的感觉并不痛快？”
聂冠麟听此不像是开玩笑，更是严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用再掩饰了，前两天姚海欣来找过我，把你和姚明海当年那些勾当都告诉了我，还拿那份录音威胁我，现在姚海欣突然死了，难道不是你为了掩盖当年的真相，才杀人灭口吗？”
对于他的和盘托出，他一点都不惊讶，只是没想到，他会这样想自己。
心痛是在所难免的，他声音沉缓，“我没有杀人，我怎么可能……”
“你不用解释，我不会相信你说的话，你这个不择手段的刽子手，当年你是怎么对我的？毒打到满是伤痕高烧不退……”
这些痛苦的回忆，刺激着聂冠麟的心，对，这些都是他曾经犯下的错！
他是一个无法被救赎的罪人！
“孩子，是我对不起你们，所以我现在才想努力弥补！”他的嗓音透着一份寂寥，悔不当初，他也没有奢望得到原谅，只希望儿子余生过得平坦，幸福。
“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弥补，你当年可以为了自己活命非法购买活体心脏，今天就能为了掩饰自己那些肮脏的罪行而杀人灭口，你不用解释，我也不会相信你的狡辩。”
叶琛激愤怒骂，“你根本没资格为人父亲，对妻子不忠，连她的生死都不顾，对孩子心狠毒辣，你罪该应得。”
他的谴责怒骂，把他尘封的记忆挖了出来，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努力遗忘，当年宝珊的事情，令他倍觉耻辱，那是直接挑战他男人尊严的问题！
“孩子，我把对你母亲的仇恨寄放在你身上，是我的错，但你母亲当年……”他又于心不忍，把当年的事情挑白来说，在他们眼中，她一直是一个慈母形象。
“怎么？你还想污蔑我妈？你果然狠！”
叶琛的责骂，冷言冷语，无论聂冠麟好话用尽，他一句都听不进去，两人最终落得不欢而散。
面对冰冷的电流声，聂冠麟无力地放下手机，眼眸融入了窗外寂寥的星空，拉长了心中的惆怅……
孽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