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做权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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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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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与董大人提起, 要派八百人的商队通过易县去楚国开始,宋佩瑜就在暗自调集商队的人和货物。

因为人数和货物都不少,难免被仍旧在奇货城, 还没来得及离开的商人们窥到些动静。

奇货城与其他地方不太一样。

城主府一心只管赚钱,外来的商人们只要没有做出危害奇货城的治安的行为, 无论他们谈论什么,城主府都不会干涉。

遇到城主府的人饮多了酒, 神志不清, 甚至还会与商人们一起讨论, 透露出更准确的信息。

过后城主府只会惩罚城主府的人口无遮拦, 仍旧不会找商人们的麻烦。

因此商人们更喜欢在奇货城停留同时,也更肆无忌惮的私下谈论或预测城主府的行为。

董大人忍着肉痛, 花大价钱从商人和奇货城的管事那里悄悄打听消息。

通过他们知晓宋佩瑜正在调集的人, 大多都是奇货城内的管事、掌柜和工人。

同时城主府也在调集货物,奇货城内的限购突然变得更过分, 宋佩瑜还将收购商人们货物的价格提高了一些, 尤其对来自兖州和青州的货物青睐有加。

听到这些消息, 董大人才算彻底放心。

他能被卫皇信任,连十万两黄金都能提前交到他手上, 自然也有能便宜行事的信物。

董大人立刻让人拿着信物去易县,通知易县县令和驻军首领, 这几日会有支奇货城的商队去易县,让他们不要为难商队。

收到十万两金子和玉玺后, 短短三天内, 宋佩瑜就组织起了商队,并主动提出让董大人选个让商队进入易县的时间。

长期在与宋佩瑜的谈判中处于下风的董大人,好不容易能看到宋佩瑜主动退让, 心中熨帖的同时,更加期待尘埃落定后,看到宋佩瑜恼怒悔恨的模样。

再加上董大人急着让八皇子早点去死,好让卫皇的皇位早日稳定下来。

他毫不犹豫的将奇货城商队进入易县的日子定在两日后,要求宋佩瑜在五日内弄死八皇子,并为八皇子的死找个牵扯不到卫国的理由。

商队从奇货城出发的时候,董大人不仅亲自去送

行,还悄悄确认了马车里的东西确实是货物。

尚且在奇货城的富商也都去看热闹,并很有先见之明的开始担忧,若是奇货城开始组织自己的商队,他们岂不是要没饭吃了?

于是商人们纷纷回到住处盘点手中的货物和金银,打定主意,要将身上的所有银子和货物都换成奇货城的东西再离开。

宋佩瑜立在城墙上,望着商队远去后仍旧舍不得移开视线,直到远处的黑点彻底消失,才恹恹的半垂下头。

立在宋佩瑜身侧的董大人却满脸雀跃的笑容,但他都忍了宋佩瑜这么久,自然不介意在即将成功的时刻,再忍忍宋佩瑜。

“宋大人可是担心商队?”董大人明知故问。

宋佩瑜诚实的点了点头。

董大人的好话脱口而出,“您已经为商队做了这么多的安排,定然能让商队一路畅通无阻的达成目标。”

宋佩瑜嘴角勾起小小的弧度,对董大人拱了拱手,“那就承您吉言。”

两人顺着城墙下来,宋佩瑜忽然道,“我想到八皇子马上就要回卫国,难免不舍,想在明晚在行宫正殿设宴,款待八皇子和卫国使臣,不知董大人可有时间?”

董大人喜出望外,“当然不负宋大人美意。”

他知道宋佩瑜明晚不会动手,因为奇货城商队进入易县又从易县离开的消息,最早也要三天后才能传回来。

但无论宋佩瑜是抱着什么心思,要在明晚宴请八皇子,都代表不用他再过多催促,宋佩瑜已经将他们的交易放在心中。

转眼就到了宴请这日。

宋佩瑜不仅穿着正三品太子宾客的全套朝服,头上还带着极其奢华的东珠冠,不笑的时候,比平日威严了许多。

吕纪和也穿着朝服,也许是衣服不如宋佩瑜华美的缘故,虽然脸上挂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给人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

相比之下,卫国使臣的穿戴就没有那么整齐。

虽然来奇货城的时候,也各自带了朝服。

但赴宴前没人提醒他们,他们便只穿着华服。刚进入大殿,气势就被宋佩瑜与吕纪和死死压住。

最后,撑起

卫国使臣气势的竟然是八皇子,或者说是卫国寿王。

卫国使臣到奇货城后,就给八皇子送去了亲王的全套朝服和配饰,但八皇子从来都没有穿戴过。

其实今日,八皇子也不想这么穿戴。

因为他总觉得这套亲王朝服,是卫国给他准备的丧衣。

穿在身上,平白添了晦气。

可惜寿王不敢反抗宋佩瑜与吕纪和,就只能任由身边伺候的仆人们打扮,并暗自祈祷今日不会是他最后的晚餐。

因着对小命的担忧,寿王始终肃着脸,配着身上华丽大气的亲王朝服,竟然还挺能唬人。

宴席上,首位悬空,众人分列左右。

酒过三巡,宋佩瑜突然表示,赵国愿意放寿王回卫国,希望两国能保持友谊,亲如一家。

寿王听着前半句,宋佩瑜说同意他回卫国的话时,心脏怦怦乱跳。

听到后半句话后,一种陌生的情绪突然盖过了对死亡的惧怕。

可惜寿王无法用贫瘠的语言,准确的形容出这种情绪,只能偷偷的翻个白眼。

卫国使臣们闻言却大喜过望。

前些日子卫国给寿王送‘卫国特产’,不仅宋佩瑜有份,吕纪和也有份。

只是宋佩瑜的那份是董大人送去的,吕纪和的那份却是副使送去的。

他们都认为距离达成此行目标只差最后一步,今晚盛大的宴会,就是奇货城在给他们践行。

宴会的氛围立刻达到最热烈的程度。

卫国易县

这是奇货城商队进入易县的第二天。

虽然同意奇货城商队在易县借路,但易县守军却在奇货城商队进入易县大门后,突然提出要检查奇货城商队的货物。

没犹豫太久,奇货城的商队就发现,易县守军是在通知他们而不是征求他们的意见。

换而言之,他们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于是本该在今日就离开易县的奇货城商队,不得不在易县多留了一天。

好在易县守军虽然霸道,但也没想要与奇货城商队撕破脸。

检查奇货城商队货物的过程,就在奇货城商队暂时落脚的地方进行。

只是被易县守军检查完,货物难免要‘丢’几样。

夜深后,屋内的蜡烛仍旧没有彻底熄灭,房间内的人各自发表不同的意见。

刚开始的时候,这些人还记得低声耳语,说到激动之处,声音不知不觉的越来越大,让窗外偷听的仆人能轻而易举的听见里面的声音。

“我看易县驻军就是见财起意,想要从我们身上刮下去层油水,才会执意不许我们离开。你们没看见白天清点货物时他们的嘴脸?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你小点声!宋大人都说了,在离开卫国前,我们都不会被为难。这才是我们在卫国第一个落脚的地方,卫国使臣也还在奇货城,易县的人怎么会为难我们?是你多虑了。”

“这些八百辈子都没见过好玩意儿的土鳖东西,明明开箱后就能看到箱子里只有两个琉璃花瓶,还非得将琉璃花瓶拿出来一寸一寸的摩挲,将花瓶摸埋汰,我们还真怎么卖上好价钱?”

“呸,一窝穷脏鬼!不小心打碎个东西,将他们全家卖去做娼奴都赔不起!”

“你可好说点吧,万一被听见了什么办?”

“我怕什么?卫国这些瘪三还敢得罪赵国?笑话!”

......

房间内,正在激情争执的四五个人脸上都没什么表情,虽然窝在椅子上的姿势千奇百怪,仔细观察,却不难发现他们的肩背始终挺直,目光也异常清明。

背对着窗户的那人正说到激动处,抬起手指着面前的人叫骂,眼角余光却正好看见在盘腿坐在炕桌边饮酒的青年,脸色顿时一僵,立刻将手指换了个方向。

这人突兀又不自然的动作引得周围的人脸上纷纷露出嘲笑,叫骂声也越来越激烈。

别说是贴在窗边听,就算是站在院子门口,也能听见一二。

独自盘腿在炕桌边的人,正是将身上全部伪装都卸下的重奕。

他与银宝两人便占据了房间内四分之三的地方,房间内另外四五个壮汉全都围在桌子边,就算是‘吵架’也时刻注意着,不敢波及到这边。

银宝手持酒壶,低眉顺眼的给重奕倒酒。

重奕饮酒的速度不算快,起码不会给人酗酒的感觉。

或者说外表赏心悦目的人,无论做什么都赏

心悦目。

酒壶里最后一滴酒落入酒杯,酒杯却只满了三分之一。

重奕抬起眼皮,催促的看向银宝。

银宝低下头,小声道,“主子说了,每日只许吃三壶酒。”

重奕突然发出声轻笑,将手中已经温热的酒杯放在桌子上,从盘腿坐在炕桌上变成仰躺,半眯着眼睛,似乎已经醉过去了。

银宝大着胆子将剩下的小半杯酒倒在地上,见重奕没什么反应,便将已经空了的酒壶也放下,准备去隔间找个小毯子给重奕盖上。

他刚掀开隔间的帘子,突然听见院子里传来嘈杂的声音且越来越近。

正在‘争执’的壮汉们也听见了院子里的声音,他们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吵得越发激烈,甚至开始动手。

重奕不知何时从瘫在炕上的姿势,变成侧躺在炕上,眯眼望着壮汉们吵架的姿势。

于是李修竹气势汹汹的踹门进来后,目光和注意力便全都被重奕吸引去了,完全将他怒气冲天跑来的原因忘得一干二净。

好在李修竹身后的人还记得前来的目的,厉声呵斥道,“大胆!竟然敢恶意揣测李将军?!”

围着桌子坐着的壮汉们都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满脸慌张无措的望着突然冲进来的人。

将心虚体现的淋漓尽致。

银宝捧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从后面大步走到前面,满脸诧异的道,“你们是什么人?”

李修竹身侧的人冷哼一声,“这是李将军的公子!你们......”

正说话的人脑门上突然出现个红线团成的小球,他后退两步,满脸茫然的顶着从红线小球处蔓延开的血线倒下。

原来红线小球是绑在,小手指长细三角形飞镖上的装饰,众人只能看到红线小球,是因为飞镖已经完全没入说话之人的脑门。

同时倒下的还有李修竹身侧的其他人,唯有还没发现不对的李修竹仍旧痴痴的望着重奕。

美人甩手真好看,若是能换上水袖......

重奕看向同样满脸痴呆模样的壮汉,和已经将手中小盒子打开露出里面金元宝的银宝,不满的开口,“你们在等什么?”

众人顿时反应过来。

除了银宝后退几步,默默将手中的盒子盖上。

其他人都如同饿虎扑食似的朝着才发现不对劲,正准备去看脚下已经倒下的人是怎么回事的李修竹。

“来......!”李修竹刚发现脚下的人都没了呼吸,正要惊呼,已经被壮汉们扭着手臂和肩膀五花八绑,连嘴里都被塞进了手帕。

可怜李修竹虽然纨绔,却也从小习武,竟然因为看美人看得痴了,毫无招架之力。

李修竹心中又惊又骇,在地上疯狂挣扎。

可惜无论他如何反抗,压在他身上的壮汉都纹丝不动,甚至伸手在他脸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下,“老实点!”

李修竹作为李将军的儿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等侮辱?

立刻双眼猩红,挣扎的更剧烈了。

压着李修竹的壮汉冷哼一声,纯黑的靴子毫不客气的踩到李修竹垂在地上的头发上,手掌也狠狠落在李修竹背上,“老实些!”

李修竹吃痛,不得不暂时安静下来。

屋内的壮汉们扑上去的瞬间,重奕从袖口掏出个小而精致的金哨放在嘴边。

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的瞬间,在临近院子中暂时休息的人悄无声息的从从房内冲出来,快速朝着重奕所在房间聚拢。

李修竹带来的人发现不对后,只在砸门上耽误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被悄无声息的包围了。

重奕自炕上起身,拿起银宝手中的长剑,越过目眦欲裂的李修竹径直出门。

门外李修竹带来的人已经全部倒下,院子里还站着的人都是奇货城商队的人,他们见到重奕后,整齐划一的无声跪下。

从奇货城出发的商队早就在离开奇货城范围后,就换了人,跟着重奕进入易县的都是慕容靖手下的精锐。

重奕的目光却没看跪在地上的人,而是盯着距离他不远的墙。

如果有人站在屋顶,就会看到墙后正有个穿着小厮衣服的人,捂着嘴连连后退,跌跌撞撞的冲出大门。

等彻底听不见脚步声,重奕挥了挥手。

始终拿着蜡烛紧跟在重奕身后的银宝,立刻将另一只手中的竹筒上面的棉线点燃。

灿烂的烟花在众

人头顶绽放。

这下,因为李修竹带来的人太不中用,在赵军手中毫无反抗之力的倒下,所以没发现不对劲的人,也因为烟花而躁动起来。

等到烟花彻底暗下去,外面的骚乱声也越来越大,重奕的视线扫过地上单膝跪地的所有人,低沉的声音虽小,却如同在每个人耳边响起,“慕容靖就在距离易县十里外的地方,如果能在慕容靖到易县大门之前,拿下县衙和城主府,每人赏十两黄金。能按照计划为慕容靖开门,所有人官升一级,今后都是孤的亲卫。”

虽然早就知道重奕的身份,但直到此时,跪在地上的众人,才真切的认识到,他们正跪在太子殿下面前,距离泼天富贵只有一步之遥。

众人兴奋的呼吸加重,双眼变红,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没人敢打破此时的寂静,他们怕惹太子殿下不高兴。

重奕对这些人的表现很满意,他看了眼以扭曲的姿势被压在地上也难掩震惊的李修竹。

抽出长剑,扔了剑鞘,大步走向紧闭的大门。

随着重奕一脚踹开大门,密密麻麻站在一起的八百人立刻起身,有些人带着李修竹跟在重奕身后,有些人奔向其他地方,井然有序,丝毫不见慌乱。

只过了半炷香的功夫,易县的大街小巷上就都响起兴奋的呼喊声。

“奇货城商人的住处起火了!”

“遍地都是金银宝石,随便捡些,下半辈子就不必再发愁!”

“不对!是李将军想要吞了奇货城商人的货物,奇货城商人不愿意,才主动将那些宝贝往墙外扔,宁愿散了也想给李将军。”

“整条街都是金银珠宝,大家快出来捡钱!”

......

岂止是奇货城商人落脚的那条街?

赵军是骑在马上散播消息的时候,在马后拴着装金银豆子和劣质宝石的破洞箱子,他们跑到哪里,金银豆子和劣质宝石就散落到哪里。

除此之外马背的两侧也有装着金银和琉璃的箱子,喊话的人时常抓上一把,朝着左右扔去。

只要有人走出家门,就能捡到钱财。

就连骑马追在赵军后面的易县驻军,都会被地上随处可见

的金银宝石吸引视线,不知不觉间,人越来越少。

被惊醒的百姓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勉强稳住,只是紧贴着自家大门,听外面的动静。

有些格外幸运的人还会被金银豆子或者宝石琉璃砸在头上。

一旦确定金银珠宝是真的,百姓就再也抑制不住心动和贪婪,纷纷拿着铁锹和锄头迫不及待的走出家门。

有些小世家甚至让护院出门,专门去抢百姓手中的金银珠宝。

不出半个时辰的时间,易县就彻底乱了。

重奕没急着去城门,他先带着李修竹去了李将军府。

在将军府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重奕已经提着滴血的长剑闯入将军府的书房。

随着重奕一同闯进来的人,很快就在书房找到了隐秘的隔层。

可惜只找到枚私人小印,虎符并不在。

“不好了将军,大公子出事了!”报信的人急切的拍着李将军的房门。

房间内传出女人的娇嗔和男人的怒骂,叫门的人却不敢停下,只能再硬着头皮继续敲门。

门被打开,只穿着条裤子的李将军满是不耐的道,“那个混小子又被哪个美人迷去了眼睛?多给苦主些银子,别将事情闹大,让那个混小子明天来找我。”

说罢,李将军就想关门,继续去和屋里的妖精快活。

来人立刻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道,“大公子被奇货城的商人抓起来了,他们还杀了大公子身边的人。”

已经转身的李将军不可置信的转过头,提着来人的衣领将对方抓了起来,咬牙切齿的道,“你说什么?”

李将军很快就见到了来报信的小厮。

从内城光凭两条腿跑到位于易县边缘的城门处,小厮早就不行了,全凭着心气支撑才没昏过去。

他断断续续的对李将军道,“大公子只是想去教训他们一下,让他们知晓将军府的厉害,没想到他们竟然是有备而来,不仅绑了大公子,还将大公子身边的人都杀了。”

“都杀了?”李将军追问。

小厮顿了下,突然开始摇头,满是痛苦的道,“我不知道,我没敢进去,

除了刚开始的声音,院子里就像是没人一样,什么声音都没了,一定是人都死了,说不定大公子也......”

小厮情绪过于激动,直接昏过去了。

李将军正要将小厮踹醒,突然听见有人道,“方才城内突然放了绿色的烟花,看方向,正是奇货城商队落脚的地方。”

李将军立刻将杀人似的目光锁定在说话的人身上,咬牙道,“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说话的人脸色惨白的低下头。

他哪敢去打扰已经休息的李将军。

“将军不必焦急,好在您未雨绸缪的派了两千人驻守在内城,再加上内城的衙役,人数是奇货城商队的三倍,想来出不了大乱子。”李将军身边穿着绿色华服的人主动开口劝解,“奇货城商队还想活着走出易县,就不会想不开,与大公子动手。”

李将军却没因为这个人的劝解而开怀,反而眉心越皱越紧,连眼皮都开始狂跳。

他的儿子他知晓,从小就不像他,贪生怕死的很,就算怒发冲冠的去找奇货城商队的麻烦,也会带足了人。

以李修竹的性格,最少也会去县衙带上个小队,再加上他自己的护卫,就是将近五十人。

能悄无声息的杀了五十人,都没引起在奇货城商队住处附近巡逻守军的注意,只让这个来给他报信的小厮逃了出来。

不是这个小厮撒谎,就是奇货城商队有备而来。

想起这个小厮,李将军就更生气。

废物!

在慌忙之下只记得找他也就算了,难道就不能找匹马?

李将军咬牙道,“点兵,我要带......两千人去城内平乱。”

屋内的其他人闻言,纷纷大惊失色,七嘴八舌的劝李将军三思。

自从老卫皇驾崩后,易县的驻军就越来越少,在一个月前又被卫京调走八千人后,就只剩下八千。

面对虎视眈眈的梁州睿王和赵国,不得不封城以保平安。

之前李将军调了两千人去城内,已经冒了极大的风险,如果还要再派两千人,城门就只剩下四千。

若是这个时候,有人来攻打易县......

李将军狠狠的

骂了董大人几句,沉重的摇了摇头,“内城不能乱。”

劝阻李将军的人纷纷住口,重重的叹气。

他们何尝不知道城内不能乱,自从卫京断了对易县的供应后,易县就只能自给自足,不得不屡次加税,弄得易县百姓怨声哀道。

万一内城乱起来,外城的士兵的供应就要断了。

到时候就算没人来攻城,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

等李将军点兵完毕,准备亲自去内城查看情况的时候,内城又有人来报信。

奇货城商队在大街上抛洒金银,引得内城百姓纷纷倾巢而出,不分敌我只认金银,连衙役和大户人家的奴仆也出现在抢夺金银的队伍中,大街上连跑马都难。

奇货城商队趁着城内混乱,冲入将军府和县衙。

李将军狠狠的扬起马鞭,在空气中甩出个闷响,“城内的驻军呢?他们是干什么吃的?!”

报信的人痛哭流涕,“奇货城商队在将军府胡闹后,立刻混入街上的百姓中,趁乱跑了,我们的士兵靠近百姓,会被百姓误会为想要抢夺金银,反而寸步难行。”

李将军冷笑。

甚至被误会抢夺金银?

就是都顾着抢夺金银,才会让奇货城的人在城内放肆撒野。

董尚!

这个老东西最好别通过易县回京城。

否则他休想活着离开易县!

“城墙上只留两千人,其他人都与我离开,不能让内城再乱下去!”李将军立刻道。

“可是......”

“没有可是!”李将军强势打断正想说话的人,“难道你们足有两千人,又占据地利,还会怕区区八百人奇袭?”

众人都知晓李将军正在盛怒中,闻言都拼命的给刚才说话的人使眼色,生怕他再惹李将军生气。

夜色中,五百多穿着易县驻军衣服的人正骑马从内城赶往外城。

为首的那个人毫无预兆的勒紧缰绳,马匹受惊又没法挣脱脖子上的巨力,只能不满的抬起两条前腿,身体几乎崩成直线。

马上的人却不为所动,稳稳的控制着马停在原地。

月亮从乌云后探出,柔和的月光照在这个人脸上,正是将发丝整齐束在头顶的重

奕。

其他人没有重奕的本事,纷纷停在重奕前方十步到一百步不等的地方,瞬间就让重奕从最前方的人变成最后方的人。

“有人来了,先躲起来。”话音未落,重奕已经从马上下来,强行抓着缰绳,应拽着不情愿的马与他走进路边的树林。

众人藏好后许久,都没见到有人经过。

当即就有性子比较急的人开始对左右使眼色,他们要在慕容将军赶来前,到达城墙下,成功混入卫军,或者在卫军中杀出个血路。

不能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

就在大部分人脸上都露出焦急的神色,不约而同的看向重奕藏身的巨树时,远处突然传来如同惊雷般的马蹄声。

众人脸上的神色大振。

有人来了!

乌压压的人群很快路过赵军藏身的地方,径直朝着内城赶去。

树上的赵军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手,很快就判断出这些卫军的人数。

四千人!

最重要的是李将军也在其中,也就是说易县的城墙上没有主将。

重奕闭着眼睛靠在树干上,安静的仿佛是睡着了般。

他再次感受到身上越来越多的目光,却依旧没有理会这些人的意思。

有人实在心急难耐,便想提前去找马,刚准备下树,突然感受到压迫感极强的视线。

他立刻忘记自己原本是想做什么,下意识的抬头看向重奕。

重奕的眼睛乌黑却没有半分亮光,仿佛是能吞噬一切的深渊。

直到重奕平静的移开目光,这个人才惊觉,他背后已经满是冷汗,甚至连骨节都异常僵硬,一阵风吹来,险些让他直接栽到树下。

就在这个人抱着树干,老实歇了下树找马的心思后,突然又有马蹄声传来,有穿着卫军衣服的人去而复返,在周围转了一圈后才再次离开。

这下所有人都彻底对重奕服气,他们老老实实的蹲在树上,等待太子殿下的命令。

没过多久,重奕突然从树上一跃而下,低声道,“走”

五百多人队伍再次出发,目标易县城墙。

发现有人去而复返,城墙上的人都十分惊讶。

李将军的副官,盯着重奕满脸警惕的

开口,“我怎么没见过你?你的上官是谁!”

重奕抬头,墨色的发丝只用青色的布带绑在头顶,美艳又锋利的眉眼在眼角血色的衬托下,显得更凌厉危险的同时,也更让人沉迷。

他没说话,下马后径直走向副官。

也许是重奕的动作太过行云流水,态度也足够自然,或者众人都沉浸在他的美色之下,一时之间不能回神。

竟然没人开口呵斥重奕停下,直到重奕走到副官面前,才有亲卫拔刀,警告重奕不许再靠近。

副官越发觉得像是重奕这样的人,他只要见过就不该没有印象,态度却比之前好了不少,“有没有随身携带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

重奕歪着头沉思片刻,眉宇间逐渐蔓延上困惑,然后从袖口中掏出个私印。

副官认识这枚私信,是李将军的私印。

虽然发现李将军有他完全陌生的新亲信,让副官觉得很不舒服,但他没有当场表现出来。

副官抬手让亲兵放下刀剑,问重奕,“是将军交代你们回......”

重奕突然打断副官,“我的上官你应该知道。”

副官愣住,他有点跟不上重奕的思路。

重奕嘴角忽然扬起笑意,他让副官死了个明白,“我的上官是赵国永和帝。”

没等周围的人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重奕已经手起刀落,让副官尸首分家。

重奕身后的赵军却因为这句话士气大振,怒吼道,“随着太子殿下冲!为陛下开疆扩土!”

“冲!”

重奕冲在最前面,犹如罗刹在世,无人能在他刀下多留一瞬。

赵军望着重奕英武的身姿,士气一涨再涨。

他们面前是无人能挡的重奕,背后有即将率领五万大军前来的慕容靖。

还有什么可怕的?

赵军越是气势昂扬,卫军就越是畏缩。

这么回事?

不是奇货城的商队在内城捣乱吗?

怎么会有赵军?

难道赵军已经占领了内城?

卫军几乎要被勇猛的赵军吓破胆,胡思乱想之下,没有任何斗志可言,甚至做出扔了武器投降的举动。

无论是重奕还是赵军,都没想到易县的守军居然能空虚到仅有

八千人。

李将军在他们进城的时候往内城派了两千人,又在内城乱起来后带着四千人亲自去平乱,城墙上居然仅剩两千人。

战争彻底结束,重奕率领赵军立于城墙最顶端的时候,甚至还没见到五万大军的影子。

城外是一片安静的漆黑,仿佛潜藏着择人而噬的怪兽。

城内则恰恰相反,灯火通明之下,重奕通过望远镜已经能见到从内城逃出来的百姓。

“放箭警告,不许卫国百姓靠近城墙。”重奕低声吩咐身侧的人,不满的道,“慕容靖太慢。”

重奕背后的人面面相觑,低声解释了一句,“五万大军并非全都是骑兵。”

攻险要之城,主要还是靠步兵。

总不能让步兵跑到易县城墙下就精疲力尽,失去所有战斗力。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们应该先潜伏在城墙附近。

等到慕容靖开始攻城,他们再从内部冲击城墙上的人,能直接打开城门最好。

就算不能直接打开城门,也要为慕容靖争取时间。

谁也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如此果决生猛,带着他们以摧枯拉朽之势攻下易县城墙。

重奕沉默了半晌,突然道,“去查看马厩,将所有能用的军马都装点妥当。再准备足够的马食,等随着慕容靖来的军马修整妥当后,立刻出发。”

位于重奕身后的赵军闻言,心头猛的跳了一下。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小声道,“朝哪出发?”

重奕回头看了说话的人一眼,“华县”

做为紧挨着易县的卫国县城,华县说是一马平川也不为过。

或者说只要跨过易县,除了卫京,就再也没有能称作险要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端午安康

你们喜欢甜粽子还是咸粽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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