瘴气很浓，没有可视范围，整个大厦倒塌后，内部构造全错了，全反了，这不刚进去没走几步，脑门儿就被撞得不轻，用手摸了摸才明白，这特么是斜盖在头顶的楼道阶梯。

没办法，李珂必须想办法清除瘴气。

不然，肯定没法儿继续前行。

全身上下摸了一遍，除了几只梦巴蒂，好像没啥了……不对，还有一包烟，烟盒内装有一个打火机。

这东西还是张伟大死后留下的，自己其实不太抽烟，为什么揣兜里，其实李珂自己也闹不明白。

或许是留作纪念？

不过…总归有作用，他清楚，烟雾其实是固体，初中时，老师站在讲台上，用火一烧，缕缕烟雾居然化作一团维持不久的火焰。另外，就算瘴气无法燃烧，合理利用火焰的热源波动，推开空气中弥漫的固体瘴气，也是可行的。

想到就要做到。

于是，

李珂掏出打火机，“卡擦”，点燃，有火，有光，但不免微弱，需要借助其他东西增大这股火焰，趁着仅有的微光，仔细察看身边是否有具备中长期燃烧的物品，正巧，右边脚旁有柄拖把，皱巴巴干成一团，刚好能用。

将打火机对准拖把中央，“干菜烈火”，轻松点燃。

顿时，这内部场景，可视范围从零扩展到一米。

“足够用了。”

心中这样想，于是握住末端木杆，将简易火把举在正前方，并小心谨慎的避过各种棱角，李珂已然正常体，没办法，毕竟维持暴动种形态的确很伤身，每分每秒替体内仿佛都在流逝精力，甚至就在刚进外墙破口处时，眼睛发花厉害。

这事就跟警官办案一般，短时间，高效率，状态百分百抓捕犯人，犯人关了局子，再下班回家就跟熬了几个通宵一样乏力，一样疲惫。

同理，李珂知道自己就时这种情况。

短时间，调动高能力，透支在所难免。

因此，不得不退出暴动种形态，保留些精力，虽说寻找低级培养巢的过程中可能会有危险，但毕竟后面真的等到跟低级培养巢碰面，保不齐会出啥大情况，这没法预料，只能先未雨绸缪。

更何况，真的在寻找的过程中就出啥危险，再启动怪物体也未尝不可。

自己心忍不住砰砰跳，倒不是害怕，而是异样兴奋，好奇还是刺激？说不清楚的，至少李珂感应很强，他确定那低级培养巢就在前方二十米远，离自己这儿不远，甚至说很近，再闭眼瞧了瞧肉球，那家伙跟个大胖子似的哗哗颤动，即证明自己感应无错，毕竟它要准备饱餐一顿了，

当然，自己也是。

稳住心神，李珂小心翼翼往前挪步，很顺畅，诡异的顺畅。

整栋大楼原本是某知名建筑公司的集团办公总部，人不算少，大楼坍塌应当说死了不少人，可现在有个问题，脚下除了因为倒塌导致的不规则地面需要注意外，为毛一具尸体都没有？

这令李珂尤为费解。

几百乃至上千具尸体，影儿都见不到。

按理说，总归会有数量极少的人还活着，活人意味着会有声响或着符合现实情况的疼痛呜咽声，但这些全没有，好像一切都蒸发了似的。

至少，来头怪物吧，低级培养巢也是具有一定催化能力的，大厦将倾之际，在死亡向你招手的情况下，突破临界线是轻轻松松的事儿，更别提有催化加持，可倒好，愣是没有一头新生怪物。

为什么？

李珂一连在心中反复问了几遍，心中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陡升，到底是因为啥，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烦闷，便想抽支烟。

上辈子养成的习惯，这辈子总归有点影子。

曾经虽说是医学院出身，明知道抽烟既不符合身份也无益于健康，偶尔抽抽却也无伤大雅，低消费、高解压、不误事的消遣方式，仅此一例。

取出烟盒，抽处一支，衔住均匀抽着吐出几道眼圈，李珂摇摇头讪讪说给自己听：“伟大哥，谢了你的烟。”

“不…谢。”

啪！

没握住，简易火把瞬间掉在地上，溅起不少火星。

李珂吓得直接跳了起来，刚才耳边那道声音太邪乎了，太真实。

深吸一口气，甩几乎完好的香烟，赶忙将拖把制作的建议火把往四周抡，结果……啥都没有。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因为暴动种四阶段能力过度透支精力，产生的幻觉和幻听？

大体如此罢……

重新稳住心神，继续往前挪动步子。

慢慢地，慢慢地，越来越近。

“李珂阿…看看你四周阿…啊，啊，啊，啊……”

张伟的地声音，的确是张伟大的声音，确定无误，声音非常凄惨，像是正在被人折磨，施展酷刑。

李珂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

冷汗直冒，他再次将火把抡过四周，霎那间，一种类似于西藏骨头墙的画面映入颜料，脑袋，太特么多的脑袋了，全部密密麻麻，不留空隙，彼此之间紧挨着贴在墙上。

上面，

下面，

左面，

右面，

都是，

都特们是人脑袋，

这些脑袋眼球凸起，不对，是悬吊在外，然后全部朝一个地方看着，盯着，凝视着，视角正好对应李珂。

“……”

“究竟何种殊荣，让各位观看我。”

向前一步，几百双眼球转动对准自己；

向后一步，几百双眼球转动对准自己；

与此同时，全部脑袋张开嘴巴，向李珂吹着气，凉幽幽的冷气，缭绕在脸部，透过一股血腥味。

“李珂啊……快…跑啊。”

长尾音断断续续传来，发音源很近，就在前面。

脑子好乱，张伟大不是死了吗？几十层一跃而出，几百米的高度，就算是智慧种，就算是当场不死，基本也差不多了，更别提现场是分院专属医院，死了，尸体也不可来带599号街区的大厦内部。

“李珂啊……快，快，快跑……啊。”

“我坚持不了……多久了，这东西……快要控制我……的……脑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