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纭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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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瞎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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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来的护卫见枫漓和玄海在院中大打出手,皆是面面相觑,不知该当帮谁。

枫漓和玄海斗了片刻,郑勋等人也闻讯而至,郑勋愣了一愣便插到二人中间拆招,璟然后来一步亦是帮着分开两人,终究是郑勋拽住玄海,璟然拦紧枫漓。

羽瑟也在此刻走出房来,肩头披了衣衫,仍能看出一身湿漉漉的,鬓发微乱扶着门框,小臂处晕红一片,月光之下,白衫上的血红,就连没有内力加持的婉惜忆煊都看得分明。

众人只知道是东边客苑出了事,赶来又见枫漓和玄海缠斗,是以并未多想,此刻才意识到,这竟是羽瑟住的院落。

郑勋一见羽瑟就丢开玄海要去查探,却被玄海反手拉住:“她是妖!”

郑勋哪里还能不明白羽瑟这是被谁所伤,头也不回,狠狠一掌拍向拉着自己的人,直拍得没有防备的玄海气血翻涌。

枫漓赶在最前头,羽瑟却不敢再让他碰自己,连忙往边上让了两步,被走上前来的璟然扶住。

枫漓闭了闭眼,却也不停下脚步,进了房内拿出被褥,将羽瑟整个儿裹了,羽瑟隔着被子倚在枫漓怀中,却也不敢往他肩上靠,只是无辜愤懑对玄海问道:“我怎么就是妖了?”

郑勋打了那一掌便走上前来细瞧羽瑟,听她如此问,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向玄海:“就是!你大爷的!疯了么你!”

“我看就你作妖!你个疯子!”异口同声的,是忆煊。

“今日她和沐公子回来时扰了法罩,我在院外施法,罗盘指向了她,”玄海忍者胸中闷痛,顺了顺气血,看这么多人都护着这只大妖,很有些咬牙切齿,“她修为肯定不低,炙鞭水的伤都不显!”

“瑟儿今日被妖上了身。”枫漓的声音比往常还要冷,看向玄海的眼神更是淬了冰,“定是那妖残留的妖气动了你的法罩罗盘,炙鞭水既然没用,你瞎了么!”

羽瑟听枫漓声音就知道他是真恨不得让玄海瞎了,也知他不仅怪罪玄海,更是怪罪他自己,很想要去握一握他的手,又怕刚沾了所谓炙鞭水的手会伤到他,便只是轻轻唤了他一声,对他甜甜笑了。

玄海这才稍稍冷静了些,听起来也有几分道理,且若这冷羽瑟当真是修为深不可测的大妖,也不至于几乎毫无招架之力地死在自己手上,但是仍有些不死心:“可……可她受了炙鞭水后分明有些反应。”说完也就反应过来,若她今日被妖上了身,残留的妖气遇着炙鞭水,自然会叫她难受。

璟然此次也是怒了,要不是枫漓就在邻院,羽瑟还不知等不等得到人来救。在场的也不缺为羽瑟出头之人,璟然看玄海已被教训得面色惨白,显而内伤颇重,本强自按捺不再多言,只是眼神莫测盯着他,可陡然听他胡搅蛮缠的那一句,纵是看他面色知他想通了,也忍不住沉声讽道:“妖物被炙鞭水撒了一身,不脱一层皮便罢了,只是有些反应?倒是盛某孤陋寡闻。大师到我庄内,先是怀疑阿稞,现下又伤了羽瑟,若不是营救及时,你岂不是要了她的命?盛某不管你有多嫉恶如仇,行事也该带点脑子。”

璟然的下属自来有眼色,此时已将沐浴的热汤抬进羽瑟房中,婉惜和忆煊陪了羽瑟进去,玄海倒是不再开口去拦了。

玄海先前制成一罐炙鞭水就耗费许多法力绘制符咒,后被枫漓和郑勋连番打伤,加之此时又愧又悔急火攻心,呕出一口血来就要站不住。

璟然一叹,压着怒气遣了下人扶他去歇息,便和郑勋和枫漓一同等在房外。

玄海也不让下人搀扶,回房途中才不禁想起当初师父的教诲,想起自己先前对羽瑟的敬意,她能够舍命护下神器,纵使是妖,是不是,我也不该二话不说就要杀她……

羽瑟此时精神倒是好了不少,再三保证自己只是被吓着了,也只有手臂上被划了几个小口子,不过是因为衣衫尽湿,血才晕染开来,说什么也不让两个姑娘看着自己沐浴。

婉惜最不经劝,自然答应,忆煊本想坚持,却也拗不过羽瑟,只想着自己多留神听着动静便好。

羽瑟长舒了口气,先是细细将自己清洗干净,连一根头发丝也没放过,后又将内衫扔进桶里狠狠搓了搓,直到看不清右肩处的血手印才作罢,再踢两脚地上的外衫和被褥,被褥倒是没事,外衫内侧的那处也染了形似半掌的血迹,便也扔进桶内揉上两把……

忆煊待羽瑟出来便细细给她手臂上了药,看其他的果然只是一些个小伤口,约莫是被碎陶片擦伤了,这才彻底放了心。

婉惜则是替她好生将新被褥铺好,扶着她坐了进去,又将刚端来的参汤给她喂了。

羽瑟头一次因着这么点小伤兴师动众,看着两个姑娘忙前忙后,不禁有些鼻酸,暂且还不能让你们晓得我也没有那么无辜,不能让你们晓得,我确实和一个大妖交往甚密,实在是对不住了。

羽瑟想着枫漓,便不同两个姑娘多言,只装作疲累得紧,喝了姜汤就十分自觉地躺了下来,婉惜和忆煊自然也不多留,毕竟外头还有人急着呢。

房外三个男子虽晓得没有大碍,但没得准信总是放不下心,直到听说确是只划伤了手臂,才算真的松了口气。

枫漓此时倒不避嫌了,只冷着脸,一言不发便要推门进去。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郑勋本想拦他,却被璟然拉住:“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夜羽瑟怎么也受了惊,我看枫漓比你管用。”

郑勋哽了哽,本想说这样于理不合,但想起羽瑟方才万分憔悴倚着枫漓的样子,终究是疼惜妹妹,心软了软,暗道枫漓应当晓得分寸,这次就当没看到吧。

只是郑勋不知,在他没看到的时候,枫羽二人早就“于理不合”地夜会多回了。

几人到底还没能适应枫漓如此关怀羽瑟的样子,面面相觑片刻,两两去了。

婉惜跟在璟然身后,低垂着头,一时想到郑勋好像并不在意羽瑟反而喜欢忆煊,一时想到枫羽二人究竟什么时候好上了,一时想到璟然哥方才抢在沐公子之前扶了羽瑟,一时想到璟然哥很是坦然地对郑将军调侃枫羽二人,一时想到第一次看到璟然哥生气却是为了羽瑟……

“婉惜,婉惜,”璟然将手在婉惜面前晃了晃,失笑道,“想什么呢?可是方才吓着了?”

婉惜这才发现已经到了自己的院子,还险些撞上停下脚步的璟然哥,不禁面上一热:“没,没什么,只是有些担心羽瑟。”

“莫要多想了,这都寅时了,再歇一歇。”

听着璟然的温声嘱咐,婉惜这才轻声应了,回了院后又转过身来,目送璟然远去。

郑勋和忆煊亦是一路无言,直到忆煊院子口,忆煊才抬起头来,一脸莫名地问道:“羽瑟和沐枫漓,这都是咱们不在的时候的事儿?”

郑勋也是颇为不解地耸了耸肩,二人也不道别就各自转头回了,不约而同想道,从羽瑟说喜欢沐枫漓也有四个多月了,怎么偏偏就咱们不在的十来天突飞猛进了呢……

不管旁人作何感想,郑勋既然晓得了自己同羽瑟在一起的事,枫漓也就全然不避讳了,才刚走近羽瑟床榻,就见羽瑟睁开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自己,心中又是温软又是后怕。

羽瑟本就在等枫漓,见他那般不顾旁人眼光进来更是欣喜,这就撑起了身子,见他伸手来扶,赶紧往床内躲了躲。

枫漓一怔,这才想起炙鞭水这一茬儿,一把将羽瑟捞到怀中抱牢了,又轻轻抚了抚她伤着的小臂。

羽瑟原本还有些瑟缩,见枫漓搂着自己也没半分不适的样子,才放心软了身子,又连忙拉起他的手掌看了看,见他右掌残留不少血渍,自枕下取出手帕细细去擦,生怕弄疼了他。

枫漓看着羽瑟秀眉轻蹙小心翼翼的模样,一时不想打断,心道还好炙鞭草虽然厉害,但也只是叫妖疼痛难当,造成的伤口却是只能持续短短时间,瞅着羽瑟低垂的小脑袋好一会儿,才莞尔:“你这样要擦到什么时候?放心吧,只有碰着炙鞭水的时候才会被灼伤,现下已好了。”

说着,枫漓拉过羽瑟手中丝帕,施了些力道,不一会儿就将血渍都除了,掌心果然连伤痕都没留下。

羽瑟拉着枫漓大掌翻来覆去细细查了两遍,这才放下心来,还将脸蛋埋进去蹭了蹭:“万一他起了疑心,对你洒那炙鞭水如何是好?”

枫漓轻笑着托起羽瑟脸庞:“你忘了,纵是我毫不躲闪,外放些内力,他砸过来的东西也沾不了我的身。”

羽瑟关心则乱,这才发现闹了笑话,虚虚横了枫漓一眼,末了又不放心道:“那个玄海怎么这么多歪招,这次若不是我体内残存的妖气误导了他,他岂不是就认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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