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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2 章 是的,是的,是的

上一章 简介 下一章

“计划是这样。”小天狼星招了招手,几颗脑袋凑了过来。

“我们找个理由把莱姆斯和朵拉都凑到书店来,弗雷德和乔治在门上放了他们特制的定时锁,时间设定是一个小时,结束前他们别想出去——谁有问题现在问。”

“我。”罗米举起手,“他为什么在这儿?”

金斯莱无辜地抬起头来看了他们一眼。

“我来看看是不是一切正常,等会儿就走。”金斯莱说,“现在看来,实在是正常过了头。”

小天狼星弹了个响舌,“谢谢夸奖。”

“还是我。”罗米说,“定时锁真的万无一失吗,那可是莱姆斯和唐克斯。”

“这可是我们俩的作品。”弗雷德拿肩膀撞她,“尊重,妹妹。”

“这么说吧——”一颗其貌不扬的金属圆球躺在乔治摊开的手心上,“除非他们俩谁把整扇门都拆下来带走,否则谁也别想走,鉴于那可是莱姆斯,即便唐克斯真的想拆,他也会拦住的。”

“用什么方法才能让他们同一时间过来?”弗雷德问。

“这好办。”罗米说,“今天是唐克斯固定的半月轮休,她会来这儿待一会儿再回家,你知道,喝点酒聊会天什么的。”

“而我上次在这儿喝了杯水,你却收了我五块钱?”弗雷德忿忿不平地问,“你知道现在兑英镑有多麻烦吗?”

“你们俩等会儿再调情。”小天狼星忽视了他俩异口同声的一声什么,示意乔治到弗雷德和罗米中间去。

“我想知道我们为什么非要把脑袋凑在一起。”乔治说,“无意冒犯,弗雷德,你头上一股烤肉味。”

“你们俩都是!”罗米说。

“现在你知道我的午饭了。”弗雷德说,“作为交换,中午吃了什么,罗齐尔?”

“我只是觉得这样比较有密谋的氛围。”小天狼星说,“走,我们去楼上,金斯莱,一起吗?”

“有何不可?”金斯莱耸了耸肩,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后跟着进了阁楼。

“你还没告诉我们怎么把莱姆斯约到这儿来。”罗米避开床垫的洞坐下。

“当然是紧急情况。”小天狼星说,“谁猜一猜?”

“说唐克斯怀孕了?”弗雷德说。

“呃。”罗米说。

“呃。”乔治说。

“呃。”小天狼星说,“那样的话,月亮脸会把自己的全部身家拿出来给唐克斯买辆最贵的婴儿车,从此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说罗米怀孕了?”乔治说。

“你有病啊!”弗雷德说。

“那还有谁能怀孕?”乔治反问他。

“亲爱的莱姆斯,我是你三年前的学生罗齐尔,近悉我已怀孕,请速来缅因花园街19号与我见面,您真诚的罗丝玛丽。”罗米说,“你有病啊,这简直像个弱智食死徒搞错了感情线才会有的圈套。”

“食死徒诈骗。”弗雷德说,“新思路。”

“那莱姆斯准会把穆迪也带来——他们仨在书店里被关一个小时?”罗米想了想,“有个证婚人在也不错。”

“我十五岁的时候肯定是被你的乐观吸引了。”弗雷德说。

“等会儿再调情吧!你们俩!”小天狼星和乔治异口同声地说。

“这很甜蜜。”金斯莱说,“在总部时大家都觉得你们一对很般配的——”

“我们分手了,金斯莱。”罗米说。

“哦。”金斯莱愣了一下,“我在看《卡拉马佐夫兄弟》,这位俄国作家的才华真是令人震惊。”

“是啊,我也很喜欢陀思妥耶夫斯基——为什么这么看我,我不像是会看书的人吗?”小天狼星说。

“到底是什么,小天狼星?”乔治问。

小天狼星神秘一笑。

楼下突然响起一阵风铃声,唐克斯哼着歌走了进来,罗米一愣,“你约他们几点来?”

“七点半,哦不——”小天狼星说,“我们聊得太投入了。”

又是一阵风铃响,唐克斯的歌声戛然而止,伴随着玻璃碎裂声。

“我的新酒杯!”罗米痛苦地咬着袖子说。

“定时锁快要起效了。”乔治侧耳听了一会儿,“它能把楼下的声音也锁住,避免他们嗓门太大引起路过麻瓜的注意。”

“现在——”弗雷德伸手一指,“我们只要在定时锁起效前从后门溜出去,在外面把后门也锁上,一切大功告成!”

“什么后门?”罗米问。

“后门什么?”小天狼星问。

“商店的后门啊……你们这儿没有后门?”

罗米摇了摇头。

“那这个门是什么?”弗雷德不能接受,指着阁楼角落里的木门问,“难道它不是通往肮脏后巷的狭长楼梯吗!”

“那是个肮脏的洗手间。”小天狼星说,“因为太肮脏我们把它锁起来了。”

四周突然安静。

“定时锁起效了。”乔治看了看手表,说道。

“至少我们不用担心尿急问题。”弗雷德乐观地说。

“金斯莱,你是不是有办法?”罗米看向另一位傲罗。

“为什么这么问?”

“你看上去很平静,甚至有点快乐。”

“罗米,我在唐宁街首相府的工作量是别人的两倍。”金斯莱轻松地说,“现在有个机会出来歇口气,我当然快乐。”

“还是得靠我们俩吧。”

弗雷德得意地挑了挑眉,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两截像从藤蔓上掐下来的深绿枝叶,他把其中一个放在耳朵边,绿色的软枝自然地攀附了上去,他把另一根扔给乔治。

“窃听草。”乔治说,“我们俩把这两根草结出的种子分别放在了门口风铃的两根玻璃管上,莱姆斯和唐克斯推门进来时就会落在他们身上,戴上叶子我们就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了。”

“我们担心唐克斯把莱姆斯给揍了。”弗雷德说,“监控局势。”

“它真的就叫窃听草吗?”罗米怀疑地问。

“有个学名,太长了。”弗雷德说,“窃听草不是很形象吗?”

“事实上我有所了解。”金斯莱说,“它的学名是南美贝塞尔克洛塔铀矿寄生——”

“谢谢你,金斯莱。”弗雷德说。

“我们得有个预案。”罗米忧心忡忡地说。

“把一对情侣锁进密室让他们解开心结,和偷听他们解开心结,这两件事性质是不一样的,如果被莱姆斯发现了,他一定会生气,到时候谁来承受他的怒火呢……你们都看我干什么?”

“莱姆斯肯定不会对你发脾气。”小天狼星说。

“为什么?”罗米问,“我也在偷听啊。”

“拜托,罗米。”弗雷德说,“你年轻,漂亮,还是个女孩。”

“有教养的男人不会对女孩发脾气,我们觉得这种行为是在——”

“欺凌弱小?”罗米打断乔治,问道。

“噢……现在我明白自己的狭隘了。”弗雷德尴尬地说。

“确实是我很少接触到的视角。”金斯莱若有所思地说。

“拜托,老哥,看你的书吧。”小天狼星说,“但还是你比较合适,罗米,发挥一下,你是个斯莱特林。”

“现在好了。”罗米说,“又有新的刻板印象,不过没那么刺耳——告诉你们吧,我讨长辈欢心的绝招是在宴会气氛尴尬的时候站出来,给他们完整讲一遍好运泉的故事,百试百灵,唯一的缺点是只能用到八岁。”

“哦,罗米。”小天狼星说。

“哦,罗米。”弗雷德说,“如果我们小时候就认识你——”

“——你一定是我们俩最爱捉弄的那类小女孩。”乔治说。

“为什么?”金斯莱好奇地问道,“我小时候也经常在宴会上扮演这类角色,大人们确实喜欢这套。”

“哦,金斯莱。”三个格兰芬多同时说道。

“嘘!”弗雷德把食指压在嘴唇上,“把叶子戴上,兄弟。”

罗米下意识伸手一抓,“扔给我干嘛,乔治?”

“我才不和我兄弟演感情戏。”乔治说,“你们俩角色比较匹配,快戴上,告诉我们他们在聊什么?”

“我不——”

“罗米!”小天狼星和乔治叫道。

罗米瞪了他们俩一眼,叶片有生命般落下,伸出细细的枝桠缠住耳廓,带来一阵轻微的痒,罗米不自在地偏了偏头,对上弗雷德的目光,一触即分,但很快地,他们俩又情不自禁地对视起来,向对方确认自己听到了什么。

“小天狼星?”弗雷德古怪地说。

“怎么了?”

罗米带着一言难尽的表情转了过来。

“你为什么要写信告诉莱姆斯你怀孕了?”

“哈!绝对的爆炸性消息!”小天狼星满意地说,“他不是已经在这儿了吗?”

弗雷德和罗米靠在门上听了一会儿,都有点昏昏欲睡。

“他们俩先聊了会儿男巫怀孕的可能性,然后是天气。”罗米靠着门百无聊赖地说。

“再然后是晚饭,还有哈利最近的学业——你们知道傲罗办公室最近有人结婚了吗?”弗雷德打着哈欠,“我们俩知道。”

“应该是兰登伯格,和交通司的马奎尔。”金斯莱说。

“他们俩不会就这么聊到开锁吧……哦,等等,莱姆斯夸了你们的锁。”罗米对同样靠在门上的弗雷德笑了笑,“很绝妙的发明。”

“唐克斯说咱们是混蛋。”弗雷德说,“用窃喜的语气。”

“等等,为什么你在转述莱姆斯的话。”乔治看向罗米,又看向弗雷德,“而你在转述唐克斯的?”

“这还不明显吗?”小天狼星说,“你给错了啊,哥们。”

“换过来?”弗雷德挑了挑眉。

“我倒是认为不必,这种男女交换视角的体验是很难得的经历。”金斯莱说,“我们生活中有很多时候都带着固有的思维去——”

“谢谢你,金斯莱。”乔治说。

“不用了。”罗米摇摇头,说,“反正我们会听烤饼的制作方法听到睡着,天啊,莱姆斯竟然从揉面开始讲……”

弗雷德突然坐直了。

“够了,莱姆斯。”他明显是在学着唐克斯的语气说,“我们还要这样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朵拉……”莱姆斯用罗米熟悉的那种温和的,好声好气的语气说,“我们不该在一块儿,我太老,太穷,又是个狼人,危险如影随形……”

罗米看见小天狼星对她打暂停手势。

“这段也是老生常谈了。”小天狼星举起两只手,让四指和大拇哥像张嘴开合那样贴上又分开。

“我太老,太穷,又是个狼人,和我在一起你会很辛苦,朵拉,相信我,等热情消退了,你会发现有更多年轻的好男孩值得你去爱。”小天狼星的左手说。

“不!我不在乎!莱姆斯,为什么你不相信有人爱你,我都说了不在乎你说的所有,为什么我们还是不能在一起?”小天狼星的右手说。

“你们俩怎么又不说话了?”乔治问。

“他都说完了。”弗雷德说,罗米跟着点头。

他们俩又在门上靠了一会儿,期间莱姆斯和唐克斯就彼此被小天狼星料中的中心句各自换了三四种说法,乔治和小天狼星玩起了施了静音咒的爆炸牌,金斯莱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地看书,一时间阁楼上只有翻动书页的声音。

罗米有点烦躁地在墙上蹭了蹭头发,蹭了两下才发现弗雷德在看她,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我们吵架的时候也这么幼稚吗?”他坐近了点,罗米下意识去看其他人,结果发现没人往这边看,他们似乎都觉得这是场没有结果的争论。

“或许吧。”罗米也低声说,“但那时候我们意识不到。可真糟糕。”

“我倒是觉得很幸运。”弗雷德笑了笑,脸色突然一变,紧接着,他们俩都捂着耳朵跳了起来。

“怎么了?”乔治惊恐地问,“我最担心的一天终于来了——它把你们俩的耳朵咬掉了?”

“还会有这种可能?”罗米眼泪汪汪地说,“我恨你,但这次是因为唐克斯摔了只杯子——我的新酒杯——声音实在太响了。”

弗雷德揉着耳朵,“你们觉得她是气急了还是不小心?”

“这决定了莱姆斯会不会挨揍吗?”小天狼星问。

又一次响亮的玻璃碎裂声。

罗米这次早有准备,只是稍微哆嗦了一下。

“她是不小心。”

“等等——”弗雷德抬手制止了想要就此调侃两句的兄弟。

“你知道我们不能在一起的原因是什么吗?”他用唐克斯的熟人能想象到的,但在唐克斯身上不太常见的尖刻语气说道,“不是你总挂在嘴边的你太老太穷,是个狼人,是因为你太自以为是了!”

“朵拉!”卢平吃惊地拔高了音调呼唤女傲罗的名字,随即像是台被突然转动音量旋钮的收音机一样低了下去,他几乎是在哀求了,“请别这样说,我知道你在说气话,想要激怒我——”

“你以为只有你在面临生命危险吗,莱姆斯!想想吧!我已经当了好几年傲罗了,我几近死亡的次数不比你少!”唐克斯高声却颤抖地说,“你却为了把我推开急不可耐地催眠你自己,把我最引以为傲的特质都磨灭了,我在你眼里难道就是个被荷尔蒙冲昏了头,只知道爱情却不能自保的傻姑娘吗?”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卢平坚定地反驳她,“你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女人,朵拉,你是……”

“我是你的战友。”唐克斯说,“在爱上你之前是这样,爱上你之后仍是这样。”

罗米听见莱姆斯沉默了一会儿,这颗草种或许落在了他前襟的衣服上,她听见的心跳声格外响亮,就在她疑心自己是否因为心跳声忽略了卢平的回答时,卢平开口了。

“你是的。”卢平用压抑的声音说。

“我是你的朋友。”唐克斯说。

“我是你的搭档。”弗雷德复述着唐克斯的话。

“我是能与我爱的人共同面对一切挑战的,勇敢的人。”

“莱姆斯。”女傲罗用轻柔的声音问狼人,“在你眼里,我是吗?”

伴随着停停走走的脚步声,罗米知道唐克斯走向了卢平,他们现在一定挨得非常近,呼吸声交缠着响起,她猜弗雷德也能同时听见两道起伏的呼吸声,因为他突然看了她一眼,两个人目光相撞,然后同时移开。

“不好意思。”乔治问,“是你们俩进行了一些艺术加工,还是他们确实在像舞台剧演员说台词一样聊天。”

“乔治!拜托!”弗雷德和罗米低声说。

罗米听见卢平的脚步声,应该是卢平的,声音更重,也更迟疑,呼吸声更明显了。卢平也靠近了唐克斯。

这时候有一颗草籽就够了。罗米想。

卢平说,是的,是的……是的。

右耳是弗雷德,左耳是靠近卢平的唐克斯,他们同时笑了一声,罗米不知道弗雷德是为了模仿唐克斯还是什么。

“这就够了。”唐克斯说,“我刚才说你自以为是,都是气话,莱姆斯。”

“不,这不够。”卢平并没像唐克斯那样松了一口气,他的语调反而更哀伤了。

“你拥有非常热烈的爱,我因此被你吸引,也因此更加爱你,可是我不能……我已经被太多事情牵绊住了,我所说的并不是为了吓退你,而是我知道自己的确如此,而且余生都会如此,正因为这样,我有太多事情要做,以至于我不确定,我不认为自己会有将同等的爱回馈给你的能力……”

卢平的声音越放越低,罗米屏息,从他的心跳声中分辨出他的声音。

“我知道你不会介意,但我感到羞耻——为自己无法全心全意地爱你而感到羞耻。”

罗米看向弗雷德。

她听见弗雷德和唐克斯的声音同时响起。

“所以你承认爱我,对吗?”

有那么一会儿,弗雷德耳中充斥着心跳声和呼吸声,这些在平日里几乎不被人注意的声音突然占据了他的世界,如同暴雨来袭前夕的惊雷与呼啸的狂风,而真正的寂静被填充在它们的缝隙之间,呼吸声和心跳声越吵越重,越提醒他正沉入一片寂静的海,唐克斯大概是更靠近卢平了,女傲罗的胸章和前教授上衣扣子相撞的声音也被无限地放大,仿佛是游鱼甩动尾鳍带出的水声。

罗米突然看向他,脸上浮现出落败的神情,饱满的嘴唇开合,声音却像破开水面的箭矢。

“我爱你。”他听见罗米说。

金斯莱合上书本,“我有点迷糊了,你们俩是在转述他们的话,”他说,“还是在说自己的事?”

“金斯莱!”他们一起叫道。

“抱歉。”稳重的傲罗有些局促地说,“但我真的有点迷糊了。”

弗雷德突然捂了一下耳朵。

罗米一愣。

“唐克斯跳到莱姆斯身上了!”

她听到传进耳中的可疑的水声时一把扯下了窃听草,然而更不容忽视的脚步声已经重重踏在了通往阁楼的楼梯上,这下不用转述也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

砰!

卢平用肩膀撞开了阁楼单薄的木门,双手托着唐克斯好让她稳稳用四肢缠住自己,缠得他更紧更加意乱神迷的是爱人柔软热情的唇舌,木门撞到墙壁发出一声巨响又回弹,他听见唐克斯的声音,是个绝不会在这时出现的语气词。

啊哦。唐克斯说。

他回过头,看见了五张长相各异,但表情惊人一致的脸。

“还有二十分钟锁才能开。”小天狼星说,共犯和他一起挤在书店中央不算宽敞的沙发上,“你们可以继续,楼上隔音还不错。”

卢平站在他们面前,沉着脸一言不发,唐克斯倒是不怎么在意,脸上还有点新奇的笑容。

罗米感觉有人在戳她的侧腰,转过头发现弗雷德和乔治一个劲儿地对她使眼色。

深吸一口气,罗米站了起来。

“莱姆斯,朵拉。”

得到了两人的注目后,她清了清嗓子:

“好运泉,在一处魔法园林的一座高高的小山上……”

“罗米!”卢平在不知道是谁的低低的笑声中说道。

“周围高墙耸立……受到强大的魔法保护……”金斯莱试探接下去,卢平看了过来,他也识趣地收了声。

“把门打开。”卢平说。

唐克斯的笑意僵在脸上,“你说什么?”

“抱歉,唐克斯。”卢平后退了几步,“是我失去了理智,我不应该——罗米,这是你的店,去把门打开。”

“其实我们也可以回楼上去。”罗米小声建议,“你们在楼下——”

“罗丝玛丽·罗齐尔!”卢平突然大声说。

“你吼她干什么!”唐克斯以同样的音量说。

罗米一愣,感觉耳朵里嗡嗡直响,继而从胸腔里燃烧起一阵羞愧的火焰,那火焰一路向上,店里没有镜子,但她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红了。

她下意识想离开这里,肩膀却被人按住,弗雷德站了起来,把她拨到身后。

“锁是我安上的,你找错人啦,教授。”他懒洋洋地说,走到收银台前拉开抽屉,取出两根魔杖,“你就是把中间名加上,罗米也打不开——乔治,一起来?”

“当然。”

乔治准确地接住弗雷德抛过来的魔杖,两个人一起走到门前,低声念起咒语。

“抱歉,罗米。”卢平说,“我——”

还没等他说完,门口又是一声巨响,初春带着冷意的晚风灌了进来,弗雷德走了出去,乔治在一旁扶着门。

“出来透透气吗,朋友们?”他笑嘻嘻地说。

出人意料地,唐克斯第一个跑了出去,身影很快消失在缅因花园街的街头,高瘦的背影融入伦敦慷慨的灯海中,卢平紧随其后,还撞倒了一摞没来得及摆上书架的新货,小天狼星跟着走了出去,卢平摇了摇头。

小天狼星停在门口,目送卢平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罗米慢腾腾地挪到门口时,今晚的男女主人公都已经不见踪影,他们和彼此对视,脸上都有些始料未及的迷茫,谁也没想到这个以喜剧开头,罗曼蒂克高/潮的晚上,最后落得了这么个潦草的收尾。

“你是对的。”罗米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对小天狼星说,“我不应该……”

“别这么想,至少莱姆斯承认了他爱朵拉。”小天狼星说,“他也不是故意吼你,他只是……有点慌了。”

“不。”罗米轻轻地说,脸上带着梦游般的神情,小天狼星一愣,发现双胞胎的表情也是如此,“你不懂,小天狼星。”

“莱姆斯曾经是我们的教授。”弗雷德说。

“你不会理解我们看见他和唐克斯舌吻时的心情的。”乔治痛苦地把门抱得更紧了,“永远不会。”

“我得出去走走。”罗米说。

罗米沿缅因花园街的主道慢慢走着,偶尔有行人和她擦肩而过,谈论着晚餐或是电影,路对面的醉汉或者是瘾君子一视同仁地吹着轻佻的口哨,伴随着几声刻意的怪叫,但更清晰的是小天狼星的声音——即便明白他是为什么,但我们也很难完全——

感受到他的感觉。

她想起十五岁的自己,那时她理所当然地拥有着一切,用浅薄的共情督促别人用和自己相同的姿态向命运索取恩宠,被曾经的老师在众人面前高声呵斥的耻感实际微乎其微,更令罗米感到羞愧的是,即便自己经历过十五岁时未敢想过的挫败,但仍对别人的苦衷缺少应有的尊重,自作主张地将他们编入被粉饰过的甜蜜剧本,在脑海中无意识地抹除了他们不为外人知的挣扎。

三年过去了,她似乎还是没有一点长进,这让她感到——

有点窒息。

罗米紧攥着衣领往外拽,身后的人连忙松开拉着她外套帽子的手,弗雷德笑嘻嘻地站在她身后,扬了扬下巴示意一脸怒容的罗米往前看。

灯柱离她还有一步之遥。

“谢谢。”罗米嘟哝着说。

“欢迎来到利物浦。”弗雷德用古怪的口音说。

“只是半条街。”罗米说,跟着他往回走。

“是啊,但把我累坏了。”弗雷德踢着路上的易拉罐说,“我跟了你一路,还得小心不出声,怕打扰你接近真理。”

“是啊,都怪你。”罗米学着他的语气说,“因为戈巴洛特第七定律就藏在路灯柱里,等着我撞上去。”

“那是什么?”弗雷德问。

“不知道,随口说的。”罗米从口袋里摸出信封,“这个还你。”

弗雷德愣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把它夹进我书里的?”罗米问。

“这不是我的,为什么你不打开看看名字——”弗雷德往后退了一步,看清了罗米举到他面前的支票上的签名。

弗雷德里克·韦瑟比。

“乔治——”他想起了什么,又说道,“这钱你留着吧,用得上。”

罗米抬头看他。

“我说过的吧,定时锁用魔咒是打不开的,其实我和乔治在门前用的那几个魔咒——”

她想起乔治倚着门的怪姿势。

“你拆了我的门。”她说。

弗雷德又退了几步。

“我拆了你的门。”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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