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剑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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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内忧外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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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宫的一处廊道里,积水虽然尚浅,但是逃难的人群非常密集混乱!

卫甲白衣飘飘,就像展翅的白鸥穿过岸礁一样,他脚尖点过黑压压的头顶,凌空掠过混乱的人群!这时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

前方的廊道,居然坍塌了!

浑浊的洪水就像开闸的狂流,汹通而来!紧随其后的是一群群凶神恶煞的囚徒,狂挥着乱七八糟的兵刃,怪叫着冲杀过来!

卫甲剑眉倒竖,振臂翼张,展舞流云飞袖,纵身而起!凌空踏着浊水浪尖,迎击而去!

而在地宫另一处的密室里,静得气息闻声,滴水听音。

与众人的愕然和焦虑相比,梅花山人铁武,如此的镇定!

也许是他的眼睛失明了,无视眼前的乱景?多少年来,一代代人在此繁衍生息,而这种情况,是梅花山所有的人都没有见过的。

房间里,已经进水了……

紫柔有点急了,她一再恳求父亲快走。然而,父亲就像铜铸的雕像,始终不动半步。铁武沉声喝问山叔:“此乃何故?”声音不高,却震得大家耳朵嗡嗡作响。

“小人察看过,是洪水倒灌进洞了。”一向冷静的山叔,表情很痛苦!

“那,外面的厮杀,却是何故?”铁武语气淡然。

“这,是小人失察,小人该死!”山叔倒吸一口凉气,他不知道,主公身在密室里,怎么可能听到外面厮杀的动静。

山叔有点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主公,请先暂避片刻,待宫内打理停当,再回宫。”

铁武冷笑一声:“区区洪水而已,其奈我何?”

“阿翁,我看,不如暂且避一避吧。”紫柔过来扶着父亲,她素知父亲的手段高超,可是毕竟眼疾未愈。

“鼠辈而已,”铁武沉笑一声:“速调各路剑士,格杀勿论!不得有误!”

“主公,几个蟊贼奈何不了甚么,定当剿灭!”山叔跪在地上恳求:“只是,宫内的水越积越深了,还是先走为上,水火无情啊!”

“无须多言!”铁武一声断喝!转过身去。

山叔知道多说无益,无奈起身,欲请紫柔和梅香先走。可是紫柔坚决不肯走,执意要守护着父亲!山叔左劝不听,右劝也不听,左右为难!

突然,门外一人闯进来!一身白衣已是血迹斑斑……正是大师兄卫甲!

很明显,他刚刚经历一场激烈地搏杀!伤痕累累而回!以梅花山大弟子如此高深的武功,却落得如此狼狈?这是碰到了何等厉害人物?

紫柔惊呆了,除非父亲,她从来没见大师兄吃过谁的亏,更不用说受伤!

卫甲喘息着,拱手施礼:“师父,磨洞里,有一伙奸贼造反,已经剿灭!”一向潇洒倜傥,心高气傲的儒侠,对付磨洞里一伙囚徒,居然会如此吃力?

山叔以手加额,长吁一口气,回头向卫甲施礼:“有劳大师兄了,善哉善哉!”

梅花山地宫的安全问题,历代祖辈们,积思广益,设计出多种方案,排除了诸多隐患。无论是防火防水防潮防渗透,还是防盗贼防流寇防刺客防兵祸,都做得极为完善!无论是天下太平的世道,还是兵荒马乱的年代,从来是坚不可摧,安然无恙!

地宫的建筑基础结构,是极为坚固的岩层,想从外面强攻进去,几乎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再厉害的刺客,侥幸闯过通道中密布的重重机关,也闯不过地宫的剑士们!

那么,相对而言,只有用水攻最有可能。

然而,你能想到的,梅花山人早已想到。

对于地下宫室而言,最重要的一点,莫过于防水防火。特别是防水!当初,设计者们就充分考虑到这一点了。

梅花山距离思龙河大约有四五里远。而且,梅花山地势远远高于思龙河。如果哪一位不知天高地厚的白痴,想引来思龙河的水,来个水淹地宫?

那么,除非在这么远的田野排上几百架水车,同时启动水车,一直把水抽过来,就像旱季里的农夫们抽汲黄河水,灌溉农田一样。

而且,还需要这方圆十里之内遍布的一大批耳目,全部连续几天几夜的熟睡不醒!或者都成了睁眼瞎,甚至是干脆全部死了!

有谁真的以为堂堂梅花山,这些训练有素的耳目都是酒囊饭袋?

非也,他们对周边环境的监控,严格到了什么程度呢?

江湖人都知道的,纵然是哪一天,思龙河的水里跳起了一条大鱼,这消息很快就能传到梅花山人的耳朵里。

当然,江湖上的事,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如果哪一天,真的出现某个神通广大的人物,或者真的出现某种强大的势力,做到了这一点,真的把河水引过来了呢?

来得正好!地宫里面铺设有完整的排水系统,可以把冲进来的水,全部排到几里之外的开阔区域,一直引到大片大片的农田里去。

放眼瞧瞧,千里沃野,一望无际的田野正需要河水来灌溉,就算真的把思龙河的水抽干了,也能慢慢滋润入土壤里。

如果逢上梅雨季节,河水暴涨呢?这样的情况也有。有一年,连续下了整整一个月的大雨,思龙河的水位持续暴涨,淹没了附近的一些农田,一直快淹到铁心镇了,可是,梅花山的地宫安然无恙!

如今,这么容易就渗透水了?这怎么可能呢?

这个问题,无论是山叔和卫甲,还是紫柔和梅香,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铁武默然挺立,就像一口铜钟!任凭脚下的积水越来越深。

“主公,区区几个蟊贼,已经平息了,”山叔斗胆而近,恭身道:“只是,洞内进水了,为完全计,还请主公暂且避一避,等水势退去,收拾干净,再回宫也不迟啊。”

山叔欠身过来,想搀扶主公铁武,可是徒劳。

他无奈回头,求助的望着卫甲。

大师兄卫甲会意,先要收拾好墙壁上挂着的几柄宝剑,免得受潮生锈了。

“且慢!”铁武伸手止住,问卫甲:“古布现在何处?”

“是啊,二师兄呢?”紫柔也感到诧异:“二师兄在哪里?”她心里有点急了,为什么二师兄去了半天还没有回来?

按照以往惯例,他只要打开闸门,把积水排出去即可,宫内很快就能恢复正常。

卫甲轻声答道:“师父,请暂且宽心,师弟定然开闸泄洪去也。”

“你可曾亲眼所见?”铁武问卫甲。

“师父,我虽未亲眼所见,”卫甲肯定的说:“以师弟的职责,务必去开闸泄洪。”他受命而出,镇压骚乱而回。想必师弟业已平息那伙囚徒,须臾即归。

身为梅花山大弟子,此时的卫甲,已恢复了平静,以他丰富的阅历,无论如何?这么大的水不可能是宫内渗水,极有可能是外洪内涝。仅仅是磨洞里面的那一伙匹夫,就算是把地凿穿了,也不可能引来这么大的水。

准确的说,就是外面有水放进来了,而且是非常大的水!

卫甲皱起眉头想了想,认真的说:“师父,此事颇为蹊跷……”

“如何蹊跷?”

“莫非……”卫甲望着师父,眼神忧郁。

“有话快讲!”铁武面无表情。

“莫非……”卫甲有点迟疑,他没有说下去。

当然,在场的人都知道,就算是外面放水进来,如果没有内应,放再大的水,也不可能淹到这种程度!

此时,有个明显的问题摆在大家面前!谁都知道,可是谁都没有说破。不是不能说,也不是不敢说,是不愿意说。

因为,谁也不希望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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