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翡妆花缎织的海棠锦衣，用金丝线绣做攒枝千叶海棠与栖枝飞莺，又缀上千万颗珍珠，二者相映生辉，远处望去便如神女下凡一般，令人神往。

又配以一袭曳地洒金孔雀氅，那氅摸着手感极佳，必是上品中的珍品，且走动之间竟有微弱光泽乍现。

人靠衣装马靠鞍，佟氏这般装扮通身气派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此先还只是谨小慎微的模样，而今一来，倒真真儿像个宠妃了。

一出内殿，皇帝的目光就落在了她身上，不移半分。

皇帝只顾着盯着佟氏瞧，几丝不易察觉的悸动也在心底蹦开，嘴角不由得染了笑，合掌轻抚道：“不错，这衣裳倒是正适合你。”

可再观佟氏，脸上显而易见的惴惴不安，她当然没有被这衣裳冲昏了头脑，清楚明白。一身不合规制的华服宫装，如今穿在了自己身上，若被有心者瞧去只怕自己不日就该跪宫请罪了。

“臣妾惶恐，顺妃娘娘的衣裳太过华贵，只怕是臣妾穿了失了规矩体统。”

佟氏行了礼，便欲要入内去换下。皇帝一把上前将她拽住，说道。

“无碍，朕瞧着倒是极好的。既是顺妃的一番心意，你且安心穿着就是了。”

“可臣妾.....”www.tcknh.com 侠客小说网

容不得佟氏反驳，皇帝只瞪了她又道：“若你当真穿着不安心，便叫宫女回宫去取，只是现下膳已备好，总不能叫朕与顺妃久等了你不是。”

吩咐了宫女回宫取衣来，佟氏这才松了口气，面上卸了抗拒之意应了下来，只是从偏殿到西侧殿的路上她的手却再没机会从皇帝手里抽出。

一前一后，一步之差，素日里走的极快的皇帝今日也慢了下来，像是在合着佟氏的步伐。

皇帝时不时会诉些什么，偶尔还会回首瞧上佟氏几眼。若不是在宫里，老夫少妻到也是不错的。

佟氏垂首瞧着柔荑，一时有些恍惚，此刻发生的竟然让自己有些分不清是真是假了，经年于府中时，有些事情却是不由得自己做主。

庶女之身、不得宠爱，只这两点她便觉得自己将来定是随意寻了夫家且了此残生。

可如今得来的这一切，她竟是不知是该喜还是悲。

喜的是皇城之中自己有日也能被夫君这般牵着，悲的是自己也只不过是这偌大的深宫里的一个等着皇帝宠幸的女人。

抬眸盯着皇帝侧脸，没有丝毫遮掩的灼热目光，不禁将皇帝的视线吸引了过来。见他薄唇一开一合，咬字清晰的声音传入佟氏耳中。

“看来朕的容貌是令爱妃喜欢的。”

“臣....臣妾.....，臣妾失礼还望陛下恕罪。”佟氏不免羞红了脸，她虽为宫妃，可毕竟是个没开过苞的，皇帝不时黄腔她自然是难以招架的。

皇帝轻笑摇摇头，果然是个稚气未脱的小丫头，再未有多话，一步一脚印，紧跟其后的是一串串比自己小了好多的小脚印。

冬日暖阳，行走之间也察觉不到冷意，柔荑也在大手的包裹中余温依旧，佟氏如厚冰一样凛冽的心，在自己没有防备察觉下，渐渐产生了一个小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