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王?”第六风亦回过头,看向司马忠德。
封地在天远中南地区的这位王爷,和陛下幼年曾是玩伴。
当年也曾凭借军功保住自己的爵位未降,为陛下堂兄弟那一辈唯三继承父亲位置的王。而其余藩王都是陛下的兄弟。
但,崇王。是极少数王爷中,掌握军权的一位,镇守西南。
这是他们不大愿意去招惹的那种,招惹了就会有麻烦。
他们行事多有顾忌,与其给赤蓝司惹来麻烦,不如将这件事给甩到誉德司头上。让司马忠德来决定最后的处理方式就是。
“崇王?怎么,崇王。咱家管不得,陛下管不得?”
司马忠德挥了挥自己的拂尘,看向第六风亦和寻骏。目光扫视了一圈之后,最后落在了那名看上去有些年纪的北府婢女。
“你在北老爷身边侍奉的时间应该已经不短,有些规矩。不用咱家来教你吧?”司马忠德压低了声音,对她开口说。
“崇王,下榻在了江南路哪座宅子?”
“城东。老爷旗下的一座宅邸,不大。但是老爷将全部的护卫都带去了。”
“那就让咱家看看,北老爷有没有和六大蓝衣的黑煞军武斗的勇气。虽然,咱家认为,这个可能性应该不甚大。”
司马忠德笑了笑。
“抱歉,请问,是司马公公吗?”
王姑姑显得为难的时候,第六风亦听到了一个温濡的声音在正前方响起。
修长挺拔,纤美秀气。一双灵气的眼眸,让司马忠德连忙低下了头。
“咱家不知啊,不知卢小姐在此。”
户部尚书,卢直明长女,卢依。
第六风亦双眸微眯。说起来,他也算是和她关系不错。因为卢依爱好诗书,是长公主府中的常客,避讳男子,长公主很少召余慎那样京中有名擅长诗文篇章的子弟入府,卢依就是她为数不多的选择。
“是第六大人吗?”卢依也向第六风亦问好。
并不缺少礼数的第六风亦,微微点了点头,回应卢依对他的问好。
而她并不认识的寻骏,此刻也没有在意卢依并不看他。
“啊哈……卢小姐,咱家记得你与北三公子成婚。卢尚书此刻,应不在江南路城内吧?”司马忠德带着一丝疑虑,笑了笑说。
“不知道司马公公,到我丈夫府上是为了何事?父亲因为国事繁忙,失了礼数没有出席婚宴。是叔叔代为参加的。”
卢依有些迷惘地看了一眼身旁,王姑姑和杀气颇足的黑煞军军阵。
“原来如此。”皱了皱眉头的第六风亦顿时明白,卢家地位远不及。
其他在京城当中赫赫有名的权族。仅有早年获陛下赏识的卢直明得以担任户部尚书,而他的几个孩子,考取功名也不太顺利。
如果只有卢直明的一个弟弟参加婚宴,留宿江南路的话。
他们不知道这件事,也不算是在消息上面有所疏漏。
“哈哈,卢尚书。确实,咱家早些时候听陛下提起过,西北军务。需要户部和吏部协理,不过。北家二公子所犯之事,怕是您还不知道。”
“这……”王姑姑皱起了眉。
大概是没有想到,司马忠德在对卢依说话的时候会突然更改自己的说法。
“二哥?”卢依只见过北瀚宇一面。
“是,侵占大量良田。陛下震怒,责令咱家清查。”
“那,王姑姑你就配合一下司马公公吧。天色不晚了,等瀚易回来我还要去给他做饭呢。”
“是,三少夫人。”
第六风亦看到了卢依离开,面色顿时冷了下来。
“北云在哪里,立刻带路。”
“是,各位大人。”王姑姑没有继续多说什么。
而是主动地走到了相对比较靠前的位置,给身后的黑煞军军阵带队。
····
····
“齐公子,慢走。”
余林皱着眉头,坚毅的面庞看了一眼昏暗的天色。自己的七弟还没有要回府的迹象,而齐子玉已经从偏厅走了出来。
和皓常南对视了一眼之后,二人同时踏步走向了府门。
“余二公子,也许我们很快就会有机会再见的。”听到了余林说的话,齐子玉回过头,笑了笑,看了他一眼之后。
和皓常南一前一后走出了余林的府邸。
“二少爷。”
一名隶属于余氏的暗卫快速走了过来,站在余林的身旁。
“怎么了?”在铁掠突袭,赵墨救回李婉儿后的一天内。
余林通过自己父亲的人脉和关系,抽调了一批原本在江南其他几府的余氏死士前来。并且携带了数量相当的强弓和弩箭。
“有相爷的密令。”他将一封带有深蓝色烙印的信函递到了余林的手上。
“爹送来的么?”余林略微迟疑了一下,他没有想到父亲竟然会关注江南路这边的形势。
“二公子,是有什么问题吗?”死士看到了余林的脸上露出了惊愕表情,疑惑的说道。
“我爹要求我延缓北上行程,与余慎一起去做。监视北家,如若时机成熟,就将北家除去。”
“黑煞军和二位蓝衣正在江南路。”
“我爹,已经密令江南大营副帅刘琛、江安府府卫军主帅、云道府府卫军主帅调动其麾下骠骑营配合我行动,并且他已经和龙虎山沟通过此事。不准,北家出卖他们。”余林难以置信父亲的决定,抬起了目光。
恰巧,在他抬起自己双眸的时候,余林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那。
英俊白皙的兄弟,被齐刚搀扶着。以惊讶中带着些许不满的目光注视着余林。
····
那座被第六风亦和司马忠德视为目标的府邸之内,北云独自一人站在一名披着锦绣蟒袍的男人身后。
“我们的军队,需要钱。很多钱。如今我们手中所握金银,光光扩充骠骑营就已经感觉到了吃力,北云,我们也认识不少时间了。本王知道你,不想继续对姓余的俯首听命了,现在,本王也愿意给你这个机会。”
男人回过了头看向神色平静的北云,格外浓的眉毛显得有些许突兀。
崇王,萧铭战。
北云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他,但是当第二次单独见他的时候。还是能够感受到这个人的身上带给你的那种压迫力,从战场上走出的藩王。
比京城那几位娇滴滴的皇子,强势太多。
北云不止一次听说,他的本名当中并没有这个战字,是自己加上。
“北家不缺钱,但是缺权。殿下,你能保住我们吗?”
北云的眸光平静,看着这位当朝天子的堂兄弟。
“本王和你说过,你儿子占了一百多亩良田只是小事。毕竟,在我那位好兄弟的眼里,一千亩良田或许还值得关注一下。”
萧铭战的手指格外的粗糙,指了指北面的方向。
“姓余的,惹怒了我们的陛下。而今,北老爷,您就是那颗姓余的要让出来的棋子。他赢了太多次了,东宫册封,西北军务,粮草筹措。还有数量不少的工程,都交到了太子的手上。他赢了,太多次了,也得输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