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自信心，来源于药王多年的威名。
余慎深知这一点，所以他没有在李老爷子的炼药的能力上对他产生任何的质疑。只要李盾同意帮助他们，他可以炼出任何满足他们需求的药材。
唯一值得余慎担心的，他二哥麾下的那名暗谍是否能够做到他们想要的。
“余七公子，老夫不得不提醒你。千万不要让你们的人碰到这种药粉，要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后果，不要怪老夫没有提醒你。”
笑了笑的李盾，对余慎开口说道。
“请李老爷子放心吧，我这个人从小就怕药。”
他小心翼翼地将李盾给他的东西，放进了一个小盒子里。
“怕不怕药，那不是老夫该管的事。好了，答应你二哥的事做到了。你们兄弟两也不用为了这件破事吵个不停，可以让婉儿安心北上了。”
李盾坐在了余林为他准备的躺椅之上，短暂地闭目养神了一会儿。
“哦，对了。余七公子，你那位脾气还非常不小的二哥呢？”
“他有事要处理，卢尚书的小舅子。不对不对，前小舅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跑到了我们府上，说是有很重要的事。只有我和我二哥才能帮忙。老爷子，我先走了。”
余林让余慎带着齐刚去处理这玩意儿。
他为了避免父亲对北氏主系成员进行灭族行动，要同意李盾下药。
“齐叔，我去一趟前厅。以免二哥那边和”
····
“余家这几个兄弟，性格还是真的不一样。”李盾靠在躺椅上，啧啧地带着一点笑意说道:“不过啊，婉儿。说实话，淮王的性格应该……”
他察觉到自己的孙女似乎完全没有在听自己说话的意思，带着疑惑回过头。
李婉儿以前就算是分神，大部分也都是开小差之类的分神。
像这一次一样，如此专注地盯着北面的方向，倒是很少见的。
“不用担心。”李盾知道赵墨要北上的事情，苦笑了一下。
与赵墨相逢不过短短十多天的时间，孙女却和当初的自己一样。
“北面也不是凶险到，进入就会死的那种地步。你不用担心他会无法安全归来。爷爷当年，可也是去过北方的。放心吧，他会回来的。”
“爷爷，你说过当年你为了祖母。拒绝迎娶那位郡主。”
李婉儿回过头，美眸望着李盾开口说道。
“婉儿。现在和当初不一样，当初我们李家还是大晋的臣子。可是爷爷的弟弟，触怒了晋王。白氏皇族不会再接受我们了，我们只能够倒向天远的萧氏。你要明白爷爷的苦衷，倘若。那个赵墨，他有能力成为第二位余鼎城。”
李盾带着郑重的语气，看向他说道。
是的，这是他对自己的孙女提出的条件。赵墨，成为第二位余鼎城。
“爷爷，这很难。”
“但这是保住我们李氏上下的唯一手段。西南李家屹立药王谷数百年之久，决不能够夹在天远和南晋之间，成为一个夹板砧肉。”
李盾郑重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孙女，带着极为凝重的语气说道。
他需要婉儿，不和他当年的行为一样。尽管这是非常自私的请求，或者说是来自祖父的一项要求。但是李盾比任何一个人，包括他那个废物儿子都清楚。
情况变了。当年天远历经武帝穷兵黩武的北伐，正在虚弱的时间段。
而在南晋和天远南方大战之后，李家已经没有了第二个选择。
“我们的药王谷，将会对晋王永远封闭。再也不可能会南晋的大军开放，尽管他们还在整军备战。”
“爷爷，婉儿……南晋人，还没有放弃？他们的王。”
“不。你父亲的信。我们在南晋的御医那里，还算是有一些关系。毕竟药王谷，有一些其他药商那里，他们进不到的药。”
“嗯？”李婉儿打开了已经被李盾拆阅过的信函。
刚刚还因为祖父的话，多少显得有些迷茫的娇俏容颜骤变。
“南晋人拿到了，爷爷你说的那种解药。”
“对。那日，他们没有将你杀害。我猜，就是那群和他们合作的人取得了山华门丹红花之毒的解药，南晋的御医确保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才让南晋王服用。”
李盾对药理判断还是比自己的孙女要更胜一筹的。
“这种毒是慢性毒，同样解毒的效力也会慢慢发作。但是南晋王的身体本身就很健壮，一旦他恢复到了全盛时期。南晋军当年的主力军并未被损伤太重，他们的右侧前锋主帅被杀，再加上南晋王担心会遇到钳形攻势才下令撤军。”
李盾缓缓说道:“爷爷的几个朋友，在南晋陪都建康小心翼翼地卖药。”
“南晋王他……”李婉儿想起了自己读过的那些书，说。
“已经下令开始了吗？”
“不，目前可能是在暗中进行。毕竟当年谈和之后，南晋王为避免国内重度缺粮引起民变，下令五万左右的老兵解甲归田。重新耕作，但是他已经扩充了铁掠。”李盾枯瘦的手掌放在了扶手的椅子上。
“建康七名最富裕的商贾被杀，他们家中所有囤积的粮食被查抄。六成没入军中为军粮，而四成被送入国库以待冬季所需。”
“扩军呢？爷爷，你和我说过。南晋现在只剩下十万不到的边军。”
“但那都是骁勇善战的老兵，每一个都是实打实的精锐。与天远这些盲目冗余，可是有不少新兵蛋子的内卫军是没有可比性的。”
李盾带着很重的语气开口说道。
“如今天远的南方，能够有资格与晋军一战的只有莫殇的大军。但兵力并没有占据太大优势，自从这位南晋王弑父登基以后，废重文之风。将南晋主要的士族尽皆屠戮，寒门武人地位空前提升。大批寒门出身的武将追随在他的麾下，这和曾经的天远太祖，多像啊。但如今的天远，却重视科举的文试。”
李盾苦笑了一下说:“一旦晋王积蓄足够的金银下令扩军，晋军的规模将无法想象。”
“他没有办法解决战马的问题，爷爷。”
李婉儿开口说:“南晋曾经引以为傲的无双铁骑需要大量的优质战马，而南晋无法产出那种能够在战场上奔腾的战马。还有，纵然抄了五名富贾的家，也是远远比不上当年他所囤积的那笔金银的。”
“是啊，当年南晋敢起兵北伐。是因为贪墨成风的士族，在那场血雨腥风中被屠戮殆尽，其暗中积蓄的庞大金银一下子充实了南晋的国库。但是，爷爷收到了消息。”
李盾面色凝重。
“余氏应该也很快就会收到消息。陛下身边有赤蓝司和誉德司的人手，也不会慢。婉儿，东海特使已经启程前往南晋都城，北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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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晋，北望城
拓跋冷月修长的身形站在白昼的太阳下，北望城远比自己的家要温暖许多。皱着眉头注视着手中的信函。
“收到了家那边的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