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地说，非人间是两山夹一沟的峡谷，一头连着深渊，一头止于高峰，高峰有雪，云雾环绕山腰。

突然眼前白光一闪，吕延看见了刀尖。在他完全没反应之际，飞刀回到了一人手中。

鄙夷的眼光，那人把飞刀放进了腰包。他的手比女人的手还要修长秀美，他的脸像刀一样冷酷，眉毛上还有一道伤疤。

吕延一阵后怕，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后背发凉，那飞刀再往前几毫米就会扎进他的右眼，他从未离死亡如此之近！

刀来，刀回，比弹指还快，看不清，要是能回放就好了。

于是，回放发生了。

就像体育节目里的慢镜头回放，刚才的一幕慢慢地重演，那人用食指中指夹出飞刀，小臂一甩，飞刀出手，笔直地飞向了吕延的眼睛，刀尖到了，吕延才看见，景象静止，视角拉近到吕延的头，刀尖几乎挨着他的瞳孔，瞳孔有些放大。原来，在飞刀尾部有一根很细的线，那头就在那人手里，景象恢复，那人往回一扽，飞刀沿着弧线飞回手里，那人的嘴角冷冷的笑，面带鄙夷。

这异能算形而上吗？肯定不是，只是录像功能的实现而已。

“别介意，”无名说道：“小李飞刀就喜欢这样，其实他是外冷内热之人，很好相处。”

“李寻欢吗？”

“他比李寻欢高明，李寻欢出手必伤性命，他却能收发自如。”

“真有李寻欢？”吕延非常好奇。

无名微微一笑，“有就是无，无就是有。”

往前一直走到高峰之下，有一座石头房子，是给吕延的住处，三天之内，他可以自由行动，无名大师走了。

第二天清晨，吕延就穿过云雾来到了高峰之顶，迎接第一缕阳光，坐看云起云落。古人观云观海可悟道，如今就白扯了，人心早被滚滚红尘蒙上厚厚的泥垢，哪是区区云水天光可以洗掉的。吕延放弃了，下山。

山谷里形形色色的人，像市井一样热闹。

街边有一老一少在下围棋，周围有稀稀拉拉几个围观的，这年头喜欢围棋的不多。

这一老一少好像是爷孙俩，长得有些连相。老头连眉毛都白了，一手拿着紫砂壶，一手执白子。少年的风度不像是棋道中人，埋头看着手机，对棋盘局势并不关心。

吕延走近观瞧，原来少年手机上装了围棋软件，竟然是赫赫有名的人工智能天羿！就算不玩围棋的人也知道天羿，当年人工智能初露峥嵘时就是以围棋为突破口，举办了一场举世瞩目的五番棋比赛，对手是世界棋王李世元。李世元本来没把天羿放在眼里，谁知被四比一轻松击败，落得个泪洒棋枰的下场。

如今的天羿已经不知道升级了几代了，可以让职业棋手两子。

少年盯着手机屏幕，直到天羿给出了提示，他就按提示落子，充当机械臂的角色。

老头嘬了一口茶，略加思索就落子了，好像和一个稀松平常的对手在对弈。进程很快，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收官结束了。

终局，老头以半子的优势战胜了天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