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儿女传

农家儿女传

第143回孙家有个浪荡子

上一章 简介 下一章

话说十年前,雪儿突然失踪了。金玉龙为此伤心欲绝,好长时间才缓过神来。然而,他不免时常想总她,无奈一直毫无踪影。

那么,她到底去了哪里呢?

如今告诉你,当年,她被那“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亡者孙显士“拐”了去。

她为什么会被他“拐”了去?

这还得从山阳公社会计、孙显士的哥哥孙显祖说起。

这孙显祖,是快活岗公社快活岗大队十里山人。早年,他家还算殷实。他父母只生了他和他一个兄弟二人。到一九四九年全国解放的时候,他已十七岁,读完初中后,不久就参加了革命工作。此后,他一直在本乡、本公社工作。一九六0年,他被调到山阳公社民政办,仍然当会计。一九六一年初,农村经济政策实行大调整,他被分配在白云(后改为红云)大队、雷公岭生产队坐队,和群众实行“三同一片”。为此,他的吃住等生活,被安排在刘松林家——即雪儿家。

说起来,孙显祖的人生和仕途,也算得是一帆风顺。但他的父母,却在他十九岁结婚后不久,便双双离世,留下了比他整整小十岁的兄弟,由他夫妻二人照顾。

他那兄弟,便是孙显士。

他兄弟二人,虽是一母同胞,性格却大不一样:孙显祖比较文静,而孙显士却自幼顽劣。由于孙显祖常年工作在外,对孙显士的照顾,实际上几乎落在了嫂嫂李氏一人身上。

而李氏一因不便过于苛责小叔子,二因仅仅大了他五、六岁,所以对他管束不严。

也因此,那孙显士竟然越大越不听话——读书迟到、早退、不做作业是常事;还与同学打架角劣,十锤打鼓九锤在场。

更为严重的是,他在十五、六岁读初中的时候,就强拉了一个同班女同学,与之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为此,学校开除了他,他也因此而失学。

失学之后,他越发顽劣不听话。他先是和一些不三不四的女子胡混;后来,竟乘他哥不在家,要与他嫂嫂同床。因此,叔嫂二人,弄得反目不和。

当初他爹娘在世时,家里的房子并不大。孙显祖婚后住不下,便另建了一房分开居住。他爹娘死后留下的老房子,便分给了孙显士。只因当年他年纪尚小,孙显祖才让他和自己住在一起。

孙显祖恨他不成器,又见他与嫂嫂不和,只得将老房子修缮后,将他分开单独生活。

分家之后,孙显士越发放荡不羁,势无忌惮。不久,他便与一个比他大了十二岁的寡妇,胡乱住在一起,搞得乌烟瘴气。

孙显祖一方面念在爹娘去世早,尽着长兄的责任照顾他;一方面恨铁不成钢,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好歹的法子都用过了,但就是教育不过来。

眼见得兄弟就要堕落成无可救药之人,孙显祖不免深恨自己无能,辜负了父母临终前的遗嘱。同时,他还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心中暗暗焦虑道:“他都十八岁了,还这样顽劣,如何是好?”

恰在这时,征兵工作开始了。因此,孙显祖心中一亮,暗暗道:“我何不把他送到大熔炉里去锻炼?”

于是,他通过公社武装部长的关系,并与招兵部队负责人联系好,当即把他送入解放军这所大学校。

人说解放军部队是座大熔炉,这话不假。孙显士这块顽石,在这座大熔炉里锻炼三年后,竟然也金光闪闪地发亮了。这是后话,暂且放下不提。

如今只说孙显士与雪儿的哥哥刘小保同一年入伍,并且是同一个部队的战友。

一九六一年阳春三月间,他役满三年请假回家探亲,刘小保托他带回一些物品,并请他代他看望父母和两个妹妹。

孙显士回到家里,先看望了嫂嫂,并大大方方地、微红了脸儿地赔了当年的不是。然后,还分别送给嫂嫂和侄儿毛绳、糖果等礼物。

只在家呆了一天,他又急忙去山阳公社去看望兄长;同时,代刘小保去看望他的家人。不料,他哥哥正在雷公岭生产队坐队办点,还恰好住宿在刘家。这正是一就二便——自己探兄和代战友看望家人,重递在一起。

孙显祖见兄弟只入伍三年,就锻炼得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禁十分高兴。因农村正忙于准备插秧,他不便请假离开。因此,兄弟二人便一同在刘家住了下来。

不想,这一住便住了半个月。其间,孙显祖虽然去公社开会离开过两次,但孙显士却一天也没有离开过刘家。

住在刘家的这半个月里,孙显士并没有吃闲饭。他见刘家两老身体都不太好,小女儿又年小,大凡体力劳动,都落到才十四、五岁的大女儿身上,便发扬解放军的光荣传统,不是帮助挑柴,就是帮助挑水,种地,浇园,什么都干。

在这半个月的劳动和交往中,他逐渐对雪儿有了非常好的印象,心中暗想:这女孩儿小小年纪,就长得如此漂亮,且家务事全都能干,性格儿又好,到我退伍回家时,如果她还未出嫁,我定要娶她为妻。

而雪儿呢,见家里突然来了一个标致威武的军人,又威武,又勤快,也是很有好感。她心中暗想:我哥,只怕也是他这个样子了。只不知,他几时才能请假回来探家?

还有一件巧事,那就是这时候,她正处于一个特殊阶段——大队组织的文娱演出结束不久,金玉龙已回南方航校去读书,他二人同台演出《夫妻观灯》的那种成功和喜悦,却仍然停留在她的脑海中。只不过,因对方人已不在眼前,不免大有一种失落感。

如今,她见突然来了孙显士这样一个威武标致的军人,正好充填了她心中的那种失落。

因此,在这半月之中,她与孙显士的相处,是欢悦和快乐的。甚至,她心中还暗暗把他和金玉龙作过比较,并暗暗想道:这人只怕比玉龙哥还要威武结实!

然而,无论这段时间相处怎么美好,但毕竟只有半个月,两人并未有进入谈情说爱的地步。半月之后,孙显士便回家去了;又半月后,他便返回了部队。不久,他们便渐渐地互相淡忘了。

不料,两年后的一九六三年阳春三月,孙显士突然又来到刘家。这次,他不是请假回家,而是退伍回家。他这次来刘家的目的仍然有两个:其中一个与两年前相同,那就是代刘小保看望家人。但另一个与两年前是不同的,前一次是探望兄长,而这一次是探听雪儿的消息——是否已经结婚。

孙显士到达刘家的那天,就是雪儿爹娘去她姨妈家吃酒的前三天,也就是雪儿与金玉龙在闺中收获通宵乐的前三天。

那天中午,孙显士到达刘家,刚见过刘家两老,并交付了刘小保所带回的物品时,恰逢雪儿出工回家了。他见她虽然与两年前已大不一样——长高了好些,丰满了好些,也更加漂亮和迷人了好些。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而且心中喜之不胜。

所以,他忙上前笑道:“妹妹回来了!”

雪儿也认出了孙显士,惊喜地回答:“呀,二哥来了!几时回家的?”

两年前相处的时候,他曾对她说:我和你哥是战友,又亲如兄弟,我当叫你妹妹。你就叫我二哥吧。所以,在那半个月里,她一直叫他二哥。因此,如今一见面,她便这样称呼他。

孙显士道:“我一个星期前才到家,已经退伍了。”

雪儿笑道:“哦,退伍了。那,再不用过紧张生活了。”又问:“我哥还好吧?”

孙显士道:“你哥他很好,我回来时才到过他那里。他叫我带信告诉家里,不用挂念他。”又问:“妹妹长得越来越漂亮了,找了对象没有?”

雪儿顺口道:“没有呢,我还不到十七岁,急什么?”

孙显士一听这话,心中格外高兴,而且立即就要走。刘家人留他吃中饭,他说有急事,不能耽搁。因此,他急急忙忙地就走了。

他有什么急事不能耽搁呢?

原来,他火急火燎地,是要去找他兄长孙显祖。

他这么急着找他兄长干什么?

原来,他急着要找兄长,就是为了雪儿。所以,他一到民政办,见只有他哥一人在屋里,便开门见山地说:“哥,我要立即娶她!”

孙显祖莫明其妙地笑道:“你没头没脑的,要立即娶谁?”

孙显士道:“我要立即娶雪儿!”

孙显祖问:“哪个雪儿?”

孙显士道:“还有哪个雪儿?你那住户的女儿刘雪枝呗!”

孙显祖听后,一脸严肃地说道:“胡闹!你刚刚回家,情况也不了解,就要娶人家!你知道吗,那刘雪枝早已与人家定了婚,而且马上就要结婚了,你还怎么娶她?”

孙显士道:“她和谁定了婚?我不信!我刚刚问过她自己,她说她还不到十七岁,不急,还没有找对象呢!”

孙显祖道:“亏你还当了五年的兵呢!人家说不急,还没有对象,那是应付你的话,你也信?人家早已与他们大队支部书记的儿子、生产队的会计金玉龙定了婚,马上就要结婚了,你还瞎参和什么?”

孙显士道:“哥,我不管!我不管她和谁定了婚,只要她还没有结婚,我就可以娶她!”

孙显祖道:“胡闹!亏你还是共产党员和军人!刚退伍回来,屁股还没有巴板凳,难道又要胡作非为吗?”

孙显士笑道:“哥,不是说婚姻自由吗?我愿意和谁结婚就和谁结婚,又不违返婚姻法,怎么是胡作非为呢?”

孙显祖道:“人家已经是金玉龙的未婚妻,你为什么偏要和她结婚?”

孙显土笑道:“他们不过是未婚关系罢了,又没有正式结婚。哥,我就不懂了,你为什么要替别人说话?他金玉龙喜欢她,我孙显士也喜欢她。再说,他和她定了婚,两年前我也和她有过约定。为什么他能和她结婚,我就不能和她结婚?”

他把手一挥,说:“一个雪儿,我和他金玉龙两个人争好了!胜者为王,江山美人兼得;败者为寇,那就退出情场好了!”

孙显祖冷笑道:“哼!你以为你是谁?论天时,他群众基础好,谁都知道他二人早已定婚,马上就要结婚了。论地利,他们居住挨邻处壁,几分钟就可以过门。论人和,他二人从小青梅竹马;两年前,他二人一出《夫妻观灯》的戏,正所谓是假戏真演,早已是将二人的心演到了一处。”

他歇了一口气又道:“如今,金玉龙下放回家的这一年半里,他二人更是发展到心与人紧紧地结合在一起,相互间的关系,就只差结婚证一张纸了!而你呢?天时、地利、人和,哪一样比得上人家?你说,你拿什么与人家去相争?”

要知孙显祖是否能够说服他兄弟,请看下一回:兄弟密商偷娶计。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收藏本章

更多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