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儿女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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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回邹少龙带酒探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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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李有才一番真情话,说得连他自己都心情激荡起来。因此,他情不自禁地抱住杜蓉蓉亲。

那杜蓉蓉原本不愿、也不敢让他如此。

但她心地纯善,心肠柔软,又见他真情流露,不免被他说得防松警惕,懈怠了防范。故尔,她没有果断地拒绝和推阻他。

就这样,在心情十分矛盾的两难之下,她不安地让他亲抚了好一会。之后,她实在按奈不住,方下定决心,鼓起勇气推他道:“有才哥,快别这样了。青天白日的,这里又常有人来。要是让人看见了,那可是下不得台的事!”

有才却道:“怕什么?我们都有介绍人正式提亲了。而且,你爹娘也是同意的。这已经是打明了的一副天九。要是你无有异议,爽快地答应这门亲事,我们马上就可以结婚了。这、这还怕别人看见我们在这里亲热吗?”

蓉蓉正色道:“有才哥,你这话就不对了!虽然有舅妈做介绍,我爹娘也有意允婚,但这还远远不成吧?如今是新社会,男女婚姻必须双方自愿,不可以包办代替的。别说我还没有答应你,就是答应了,也不可在婚前乱来的!”

她加重语气道:“有才哥,请你放尊重些,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就发火了!”

有才虽然有点儿急于求成,但也明白不能过急。否则,反而会怕把事情搞砸了。因此,他连忙笑道:“别发火,别发火。蓉蓉,千万别发火啊!我听你的还不行吗?”一面说,一面好不情愿地、慢慢松开了手。

蓉蓉连忙起身走开道:“走吧,肚里子早已饿了,我们快回去弄饭吃。”

于是,他二人回到玉龙洞,一会儿就把饭弄熟了。除弄了两三个小菜,更把他们钓的青壳鲫鱼,也煎了一半,连汤带鱼,竟有一大钵。

先前回洞时,他们在人家园边,顺手掐了一大把紫苏叶,还摘了一把青椒和一把花椒,作料只差几片生姜。因此,那鱼弄得味道还蛮不错,使得洞中香气四溢。

饭菜摆好后,有才笑道:“蓉蓉,今天是你的生日,不想,竟要在这洞中过。”

蓉蓉道:“还不是托你的福?”

有才道:“我承认,这都是我不好,才弄得你这样的。所以,我先向你说一声对不起!”

他接着又道:“不过,这倒也很有几分浪漫。这席面虽然太简朴,但总算有鱼。‘有鱼’‘有鱼’,即是‘有余’嘛。这是好兆头啊!只可惜、、、、、、”

蓉蓉问:“可惜什么?”

有才笑道:“可惜没有酒。要是有酒的话,我们两人高高兴兴地对饮几杯,那就会越发地显得浪漫!”

他这话尚未落音,只听洞口有人应声道:“谁说没有酒?这不是有人给你们送酒来了吗!”

说话间,那人已骄健地登上石梯,进了洞口,笑道:“加上我,正好对饮成三人呢!”

二人扭头看时,来的原来是邹少龙。

蓉蓉一见,高兴得跳了起来,跑上前去吊着他的膀子,笑道:“少龙哥,你怎么来了?”

少龙笑道:“怎么,你不欢迎,嫌我来得不是时候吗?”

蓉蓉笑道:“不是,不是!我是感到意外嘛!”又撤个娇儿道:“你冤枉我!我这不是一见你,就立刻跑上前来欢迎你吗?”

少龙笑道:“你欢迎我是不错,可是,只怕有人不欢迎我呢!”

李有才心底里虽然不悦,表面上却早已笑脸相迎,说:“老兄怎么有空来了?怎么,有些不放心吗?”

少龙笑道:“有什么不放心的?老兄也太把人看偏了吧?有劳你一个公社干部、共青团书记,专门来这玉龙洞,勤勤恳恳、辛辛苦苦地帮我照看我的未婚妻,难道我不该送点酒菜来慰劳慰劳吗?只可惜、、、、、、”

有才道:“你又可惜什么?”

少龙笑道:“可惜,老兄好像有些不领我的情喏?”

有才笑道:“哪里,哪里!老兄多心了吧?”

少龙笑道:“我若多心,这时候也就不会来这里了。”

蓉蓉笑道:“你们两个一见面,就火药味浓浓的,这是干什么?少龙哥不是带酒带菜来了吗?那就都坐下,高高兴地喝两杯吧!”

邹、李二人笑道:“对,我们听蓉蓉的,别夹枪带棒地‘打擂台’了。大家都坐下,高高兴兴地喝两杯!”

那么,邹少龙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来到玉龙洞?

原来,这有三大原因。

第一,他虽然相信杜蓉蓉决不会有心背叛他,但他不得不担心:她只是个十六岁的女孩儿,毕竟太年轻了。而且,她又心地纯善,恐怕她在无意中中了计,失了手。同时,他也习惯了和她在一起,一天不见面,心中就乱糟糟地做马咬。

第二,他虽然凭他的眼光看,相信李有才不是个下三烂的角色;但他也相信,在众多人的心底里,爱情是自私的。同时,他心里明镜似地看得出,李有才喜爱蓉蓉,实在是不亚于自己。因此,怎能保证他,不会在自私心态地驱使下,使用特殊的手段,自私地降服蓉蓉呢?为此,他不得不来玉龙洞,特意地示一示威。

第三,他心中记得非常清楚,这天是蓉蓉的生日,他不能不去与她相会。他知道,洞中又没有什么好吃的,应当给她送些什么去才是。开始,他想和他妈商量,杀只鸡炸好了,送一半去。后来,他又多了一个心思:洞中不好收拾,恐怕被蜈蚣等毒虫爬了鸡肉,吃了会中毒。因此,他便煮了一些艾卤蛋,送来了十多个。

出门时,他还想到,李有才也在洞中。人家虽然是他的情敌,但毕竟是客,自己不能显得小里小气。男儿没有几个不沾酒的,想必他也善饮。

因此,他出门前,便先揣了三个酒杯在身上;然后,在路经大队代购代销店时,借了一把酒壶,打了两三斤米酒提着。

就这样,他兴冲冲地来到玉龙洞,令他二人很是意外。

他上山来到玉龙洞口时,正值洞中二人弄熟了饭菜,李有才笑说“可惜没有酒”。因此,他恰好答上了腔,进洞与他们说笑了一会。

他三人围着那个大石墩坐下后,有才笑道:“有酒有菜,却没有酒杯,用什么喝呢?”

少龙笑道:“提起酒壶,你一口,我一口地来呗!”

有才笑道:“那也太豪爽了吧?”又道:“我们两个倒无妨,可是,蓉蓉行吗?要是把她呛着了,那可不得了啊?”

蓉蓉笑道:“那就用碗喝吧!”

有才笑道:“可是,三个人只有两个碗呢!”

蓉蓉笑道:“那就你用一个,我和少龙哥两人共用一个好了。”

有才忙笑道:“不!这不行,这太不公平了!你们两个喝我一个人,我岂不要醉死去?”

他转头看了看,见放在水桶里的那把水瓢,是把小瓢,便拿在手笑道:“要不,我用这个——拿碗量了,倒在里面!”

少龙见了,笑道:“用瓢也行。但你用不恰当,让我来吧!”说时慢,那时快。话未落音,水瓢早已被他夺到手里。

有才道:“这又为什么,我们两个不是一样的?”

少龙道:“虽然一样的,但我是主,你是客。哪有主人用碗,却叫客人用瓢唤醒喝的道理?”

他又道:“别争论这个了,我们一碗一碗地来,看谁英雄谁狗熊吧!”

蓉蓉道:“这不行!我喝个三两杯还可以,哪能和你们两个一碗一碗地喝?”

少龙假意儿拍着脑袋笑道:“你看,你看,还滴酒未沾呢,我就醉了,竟忘了蓉蓉是女孩儿,不可与我们夯汉比酒量!罢了,那我们只好用酒杯了?”

蓉蓉一听,明白他要出什么花招了,因而抿笑着不做声。

有才却笑道:“这洞中不是没有酒杯吗,难道你变得出来?”

少龙笑道:“笑话,欺我邹少龙这点本事都没有?你们两人先把眼睛闭上吧,叫你们睁开时,我就变出来了!”

待他二人眼一闭,他立即伸右手以大拇指和食、中指,同时把三个酒杯,从身上敏捷地夹了出来,举在空中叫道:“你们看!”

他二人刚闭上眼,立即又睁开来看时,只见他的手中,果然举着三个酒杯,不免都笑了。

有才还笑道:“原来,你事先早就带在身上,准备好了!”

蓉蓉也附和道:“这时却来忽弄我们!”

少龙一听,敏感地笑道:“哟!从昨天中午到现在,刚刚一天一夜,就‘我们’、‘我们’起来了。再过两天两夜,只怕就不认得‘我’是谁了吧?”

蓉蓉一听生气了,娇嗔地责备道:“你胡说!你冤枉我!”忽又笑道:“你带的不是酒,是一壶醋吗?”

少龙立刻意思到,这玩笑开得不合适,忙赔笑道:“错了,错了,是我说错了!蓉蓉,你别生气!不过,我带的绝对不是醋,而是一壶刚刚出锅的好米酒!来,来,来!我给你们两人斟酒赔不是!”

蓉蓉听他这么说,方转而笑道:“这还差不多。”

要知他三人的酒是否喝得畅快,请看下一回:李有才举杯对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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