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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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黄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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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黄色大巴车行驶在土路上,偶尔路过土坑扬起一阵尘土,大巴车非常破旧一看就是从客运公司淘汰下来的二手货,连门都没有,车内空间狭挤,售票员脚下还放着不知道哪个人准备运到镇上卖的老母鸡,还没过几分钟车陡然停住,乘客身体不受控制的前倾,这下三三两两都被晃醒了。

售票员大声说:“单家村到了。”

单宁从车上走下来,成瑗正躲在她新买的玉扳指里面指路,“我之前自己也来过,鬼道近的很几秒就到了,但一来总觉得有东西在吸我进去……我不敢靠近。”说放弃又实在不甘心,失去一截手指骨,她也无法托梦让家人帮忙,如果不是遇到单宁她会一直在这几个地方徘徊,直到魂魄消失。

“我从小路走,靠近的时候跟我说。”单宁从大道下来在林中穿行,车站点说是单家村实际上离单家村还有五六公里,这是老路。村里人去镇上买个东西还要靠腿走一截,所以水泥路一修好之后这条路就没人走了。www.medabc.com.cn 江南文学网

单宁从这里走就是为了避开熟人,上学中间突然回家她实在想不出理由,而且有人看着做什么都不方便。她还带着宽边遮阳帽,帽檐压得很低,气场化作一个防护罩包裹着她,所行之处花草、虫蛇、枝条自动避让,半个小时后,成瑗说:“到了,还有一百米,我之前在这里就站不稳,就像有一个吸尘器对着我一样,让我看看。”

成瑗从玉扳指飘出来,单宁看见她确实正缓慢朝着北方移动,“我知道了,进来吧。”

她越靠近崖底心里诸多疑虑无法解释,靠手指骨施法禁锢成瑗的是谁?他在哪儿?他也有跟自己一样的能力吗?

按照佛家的说法,肉身是人灵魂的容器。

单宁一直认为它们之间的联系并没有那么紧密,就像是普通人和自己头发、指甲之间的关系,肉身更像是灵魂的一种角质物。这种说法得到成瑗证实,她看着刘飞航砍下自己的小拇指时震惊、愤怒居多,直到最后他找人施法,有道士的“化学”反应,她也没感到疼痛。

成瑗:“有时候想一想人死后竟然还真有另一种世界还蛮奇妙的,不过我觉得我现在跟你们不是处于同一空间,我这里是没距离和时间限制的,一个念头就可以飞出去很远。要是现实世界也能开发出这种神器交通都没必要存在了。”

弹指千年。

单宁戴着一双皮质黑手套,气通过土壤缝隙往地深处探去,为了减少工作量要先找到位置再挖,成瑗继续说:“你现在就像那种捡尸人,就是那种人意外死在险路、高原、沙漠或者雪山里,普通救援队没有办法,家属只能请奇人异士把尸体运出来安葬。”

大概五米,气遇到阻碍,单宁凝神一看是一个包裹着黄纸的东西,单宁:“别把我想的那么坚强,我又不靠这个吃饭没那么好的心理素质,要是你的手指骨腐烂了,我真的会吐的。”说话间她脚下一个用力,地面开始龟裂呈现出裂痕,气把包裹推送出来,仔细看包裹的黄纸还很有讲究,表面光滑并没有沾上泥土。

五米之下的土壤已经接近表层地下水源,泥土黏密潮湿附着性很强,但包裹拿出来还跟新的一样。

黄纸上有一个黑色符纸,字体大刀阔斧看着还有一种韵律,单宁认不出来拍了一张照片打算拿回去研究,她在成瑗紧张的注释中伸手揭下符纸,手一碰符纸字体闪过一道红色流光,她为了拿成瑗手指骨准备的手套已经被划破了。

再深一点她的手指也会遭殃。

单宁找了一根树枝挑,黑色符纸这时候又像是有重量的东西,树枝弯成一条弧线,单宁再一用力“啪”的一声,枝头断了。

成瑗看的神色凝重,单宁问:“你见过刘飞航请的道士吗?”

“远远见了一面。”成瑗说,“他一眼就可以看到我的位置,我怕我魂魄也保不住他一望过来我就跑了,能知道手指骨在哪儿还多亏他建立起了我们之间的联系,我记得他有一把白色的细长胡子,人很瘦,看起来是上了年纪。”

单宁试了半天无果,天色渐黑,崖上路面又有人走动,她把土填进裂缝恢复完原本的样貌用帽子兜着包裹说:“走吧,回去再研究。”

县城火车站有很多不知名小宾馆,一晚只需三十元,有空调不过是公共卫浴,单宁用身份证在前台登记一下就拿到一把钥匙,前台见她是本地口音还说:“你怎么不回家?”

单宁:“亲戚来了,我的房间让给几个人,一起睡睡不好。”

前台姑娘表示同情说:“我给你分的房间刚刚打扫过,这个干净,放心睡吧。”

单宁对她一笑背着自己新买的十元大挎包走进房间,然后拉上窗帘把黄纸包裹拿出来,走动间也许帽子碰到黑色符纸几次,帽檐已经被划破了。

成瑗从玉扳指里面飘出来宾馆上上下下检查一遍说:“没有监控。”单宁:“这种地方安监控也挣不了几个钱。”

她对成瑗说:“离远点。”

单宁以气为刀刀锋直指黑符,两者相碰发出一声铁器碰撞特有的铿锵声,单宁感觉黑符上就像有一个看不见的盾牌,她用力朝下一砍,气刀和黑符相抗,空气卷动撕扯刮得成瑗扒着门框说:“加油!”

过了十来分钟,黑符抛到半空眼看要爆,单宁迅速用气裹着它丢出门外,夜晚九点十五分,叶县火车站“砰——”的一声炸响,爆炸波把附近民居的窗玻璃都震碎了。

小宾馆不到半小时迎来警察检查,单宁把成瑗早就化为白骨的手指骨压成粉末,成瑗说:“从窗外撒出去吧。”附近有监控,这时候撒东西嫌疑最大。单宁也不想把她的尸骨冲进下水道只能藏到房间天花板上面,刚一藏好警察就敲门说:“例行检查,所有人站到楼下。”

这次检查还出现了警犬,是一只德牧看着有五六岁的样子,机警的竖着耳朵靠在警察叔叔腿边,单宁一行人正在被盘问,她是这群平均四五十岁务工人员中最年轻的一个,再加上她的身份——大学生,单宁感觉警察看她的次数格外多。

她只能庆幸自己不是化学专业的……

这绝对是把这声爆炸当成恐怖袭击了吧……

抱歉……

警犬并没有发现单宁用气包裹住的骨灰,警察叔叔还意外抓住几个□□惯犯,一直折腾到天亮单宁才躺到床上,刚眯了一会儿成瑗就说:“起来了,单宁,你明天还有课。”

单宁一转身继续睡,睡到中午才起来用冷水抹把脸,成瑗:“你不回去?”

单宁用面巾纸沾掉脸上的水珠,“你都看不出来我被怀疑了?大学生平白无故回老家一趟还正好处于事故中心……”她说:“你还有心愿没了吧?去吧,我要回家一趟。”

她在县里割了几斤猪肉又买了两大包零食,回家的时候双手拎的满满当当,单萱单松还没去镇上上课,见到她很惊喜,单妈妈:“怎么回家也不跟我说一声?”

单松麻利的接过东西,单宁挎着单妈妈的手说:“我忘拿东西了,这两天课也不多想着你一个人在家就回来一趟。”

今天周日单松单萱晚上就要回学校,直到下周五才能回来,单宁让他们把零食分分,吃完下午饭单妈妈骑着三轮带着三个孩子去镇上,单宁还给单萱买了一件裙子,单松是男孩子好打发买了运动款的T恤五分裤,最后站在学校门口的时候单松还一直扭过头冲单宁和单妈妈挥手。

单宁:“单萱这个没良心的就记着衣服了。”

单妈妈笑道:“明知道她爱哭,这会儿肯定掉金豆豆了不想让咱们看见。”

回去的时候单宁又吃了两碗米线,她今天耗力气大下午饭还没吃一会儿就饿了,单妈妈在旁边看着她吃,等她吃完擦嘴要拉着她买东西的时候,单妈妈突然说:“怎么回来了?”

单妈妈:“单宁,你瞒不住我的,是不是你爸出事了?”

在工厂干活能出什么事?……所以说单爸爸还是李代桃僵去了工地是吧?

单宁半真半假的给单妈妈讲了成瑗托梦的事,讲到一半单妈妈就抱着她说:“怎么不跟妈妈说,那崖这么陡,太危险了。”

“没挖到东西。”单宁宽慰她,“但我昨天晚上也没再做梦了。”

单妈妈还是不放心,去村口买了黄纸和冥币,带着单宁去崖边要烧给成瑗,单妈妈一边烧黄纸一边铺了一个塑料袋,对单宁说:“你来给她磕个头,活人死人两边走,孩子还小,您别计较。”

要是成瑗知道自己给她下跪还不吓的活过来,但看着单妈妈有些凝重的脸单宁没推拒,只不过悄悄改方向冲单妈妈磕了一个头,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单妈妈拳拳爱女之心单宁这辈子也报答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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