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命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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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每次来这都要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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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命录 (.)”!

钱王孙见素仙竟然以从人身份站在了李元锦身后,立时激动的难以自持,伸手指着李元锦怒喝道:“元济,你究竟对素仙做了什么?!她为何...为何以此身份自持?!”

李元锦懒得搭理这个一惊一乍的钱王孙,转身对着素仙说道:“素仙姑娘,你这是做什么?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还请坐下说话。”

素仙这才款款移位,还是坐在了李元锦的下垂手,不过总算是坐下了,李元锦和钱王孙都略微松了口气,但是素仙接下来的一句话,立刻让钱王孙将牙咬得咯吱作响。

“多谢公子赐座。”

李元锦也是没办法,只能闭口缄默当做无事发生,这是这一举止在钱王孙看来,却是身为主家的端庄和做派。原本就奔腾翻涌好似一锅滚油的内心,霎时间就像是泼了一瓢凉水进去。

钱王孙指着李元锦的鼻子,恨恨的说道:“元济,你究竟对素仙做了什么,她竟然以...以公子称你?”

李元锦还未开口,旁边的素仙却已经答道:“公子予我名号助我重生,称为公子乃是我本愿,不是他的意思。”

钱王孙面色狰狞,强颜欢笑道:“素仙,我不是也为你起了很多名字吗,比起现在这个每一个都典雅华贵的多,你为何不肯改呢?”

素仙微微一笑,手挽袖子轻掩嘴边,说不尽的端庄娇俏,开口道:“多谢钱王孙好意,只是名字这种东西,哪有随意更改一说。”

钱王孙见说不动素仙,立刻将矛头指向了李元锦,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将这个名讳收回去,还素仙自由,不管你想要什么,本王都可以给你!”

李元锦双手一摊,无奈的说道:“名字是起给素仙的,称名之时就已经归她了,我哪里来的权利收回。”

素仙这名字一事,在钱王孙心中一直是一个结,若是不能解决的话,就算是他真能娶了素仙,素仙身上也一直带着别的男人的影子,这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

元济这话说的也确实有道理,钱王孙只能将目光再度转向素仙,但是却见她老神在在,正在给元济换下残茶,呈上一杯新茶,根本不顾场中之事。

钱王孙一时不知所以,他身旁的智囊皮扬适时开口道:“既然元济不肯将此名讳收回,那咱们就依着修行之人的规矩来一场比试,以胜负为定好了。”

“若是殿下赢了,元济你收回名讳,素仙姑娘令改他名,以后你们也就不要再见了。若是你侥幸赢了,不管你是想要钱财、法宝、功法、官职,甚至是封地,殿下都可以赏赐给你。”

“殿下,老臣胡乱做主,不知您意下如何?”

皮扬这一手倒的精彩,赢了能趁钱王孙的心意,就算是输了,那赌注也被他偷梁换柱变成了封赏,元济若是接了自此就是臣下,若是不接就是白忙一场,生生给人当成了猴儿耍玩。

钱王孙立刻会意,转过头对着李元锦倨傲的说道:“此法甚好,本王允了。元济,你可有胆子赌这一遭?”

李元锦看了看素仙,无端以她作为赌注,这钱王孙真是蠢到家了,素仙能够喜欢他才怪了。

只是这一眼,在钱王孙看来,就是元济心有顾忌不敢应承,还妄图让素仙为他解围,立刻乘胜追击道:“怎么,莫非你还真是个无胆匪类,还想要素仙帮你解围?”

李元锦见素仙不为所动,伸手端起茶杯浅饮,却在茶杯的遮挡下眼睛上翻,立刻笑着转头问道:“不知这场赌斗,可是钱王孙亲自下场比试?”

钱王孙顿时语塞,他一介凡夫俗子,怎么能下场去与人比试,就算学了些武功吃了些丹丸,也不过是强身健体增补寿命的,又无半分神通可言,如何与人交手斗法。

更何况,这元济虽为山泽野修,但是能够进入王家家门,和王後并座,必然不是寻常修士,钱王孙如何敢搭这一句话。

李元锦笑道:“啊,原来钱王孙和我是一般人嘛。”

钱王孙面色涨得通红,刚才才说人家不敢下场是无胆匪类,这下立刻就糟了现世报。

还是皮扬开口解围道:“元济此言差矣,殿下乃是天潢贵胄,怎么能胡乱下场比试?更何况殿下手下能人异士无数,都可供殿下遣使,这知人善用,才是殿下的本事。”

李元锦立刻转头对着王後说道:“王公子,我这两天休息的不太好,这场比试,你能不能替我下场?”

这两个人多次喧宾夺主,一副高高在上的主家做派,让王後不爽很久了,立刻笑着答应道:“些许小事,小...小哥你既然张口了,我肯定不会推辞的。”

一时走嘴,王後差点把“小叔叔”三个字捅了出来,幸好他及时改口,一句“小哥”,立显二人关系不凡。

李元锦笑着转头望向钱王孙,你们说的能使唤动就行,那就看你能不能下手和王後打一场了。

皮扬立刻摇头道:“哎,元济你这是作甚?殿下手下的人,那都是甘愿为殿下效死之人,王公子莫非也能为你死不成?”

李元锦淡淡一笑,轻轻地说道:“那好啊,就请那些人证明了自己能为钱王孙效死,再来下场比试吧。”

甘愿效死如何证明?唯死矣。

搬一群尸体和自己比试,李元锦这话说的,着实有****分不要脸了,听得旁边的素仙都一阵阵的掩嘴轻笑,香肩抖动。

皮扬眉头一皱,旋即开口道:“元济真不愧是强词高手,诡辩雄才,此等口舌之争又有何益,你只需说你应,还是不应吧?”

李元锦端起茶杯,以茶盖轻轻刮去浮沫,淡然的回道:“应如何?不应如何?”

皮扬这一次倒是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转向了钱王孙。

钱王孙立显皇家气魄,叱声喝道:“应了,咱们就手底下见真章,以此决定素仙之事。若是不应,就是损伤我乾元王朝国体天颜,本朝上至王公大臣,下至黎民百姓,人人与你啖骨渴血,不死不休!”

钱王孙发了狠,躲在后堂偷听的王右再也藏不住了,现身出来冷冷地说道:“钱王孙何故愤懑?”

钱王孙见王右出来,立刻收拾了面容,满面笑意的说道:“王城主,些许小事而已,不劳您挂心。朝中还有事务,本王就先走了,明日再来拜见。”

临走之时,钱王孙转头对着李元锦笑道:“你有一夜时间可以考虑此事,明日可要好好答复本王。”

王右看着钱王孙远去背影,皱眉问道:“怎么搞成了这样?”

王後不满的说道:“这钱王孙真是欺人太甚,跑到我王家施威。小叔叔,你应下来,到时候我陪你一起下场,杀一杀他的威风。”

李元锦却轻轻摇头道:“你就消停会吧,待在人家的地盘上,就不要掺和与他的争端了。”

是夜,李元锦独处客房之中,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想法,王後缠了很久也没能问出来,只好悻悻而去。

素仙端着一碗羹汤走到他门前,轻声开口道:“公子,你在里面吗?”

李元锦伸手开门,素仙迈步而进,笑着说道:“今日之事搅闹的你不开心,我怕你下午没有吃好,便给你熬了一碗汤,你趁热喝了吧。”

一边说着,素仙已经将羹汤盛好送到了李元锦的面前,李元锦无奈道:“素仙姑娘,这种事情你随便吩咐别人来做就好了,何必亲自跑一趟呢。”

素仙笑道:“你正在烦闷,那些人又不知你的习惯,如何能伺候的好。再说了,当初你昏迷到此,都是我一手伺候你的,更衣擦身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

李元锦面色微红,素仙这才笑道:“骗你的,我只是为那位傅姑娘做过这些事,你都是你那些朋友们做的。”

李元锦伸手结过汤碗,却将它伸手递到了素仙面前,正色说道:“你也辛苦半天了,你也喝一碗吧。”

素仙愣愣的接过碗,面上竟然泛起了阵阵少女般的娇羞,嘤声道:“可是我只带了一个碗来,公子你莫非是...”

“正是。”李元锦在桌边坐下,伸手拉过盛汤的砂锅煲,直接端起来喝了一口,“我就用这个喝好了。”

素仙面上泛起丝丝遗憾,坐在了李元锦对面,手捧小碗慢慢的喝着汤,迟疑半晌才开口道:“公子,今日钱王孙所说之事,你究竟是何考虑?”

李元锦满不在乎的说道:“考虑什么,何必跟他做无谓之争,我明天一早就走,他还真能发动大军来抓我不成?”

听到李元锦如此安排,素仙面上泛起小小失落,但是却依然开口笑道:“也好,反正他也不敢把王家怎么样,最多就是继续纠缠我罢了。”

李元锦见她神色寂寥,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你很讨厌他?”

素仙微微叹气,反问道:“公子,你觉得钱王孙此人如何?”

李元锦沉吟半晌,这才开口道:“骄横、跋扈、自以为是,而且好似一个未曾长大的孩子一般,透着几分稚气。”

素仙点头道:“确实如此,这钱王孙看着好似王後一般,好像一个大孩子一样。但是王後的天真乃是从心而发,没有什么坏心思,而这钱王孙,却是生生装出来的幼稚。”

“你也应该听王後说过了,这钱王孙的父亲乃是当朝太子,但是老国主却有意将皇位直接传给钱王孙。如此滑天下之大稽之事,想要立得住脚,就得有足够强大的支持。”

“他如此纠缠于我,你道是因为什么?不过是为了借此拉拢王家,凑成他皇位上的靠背,才能坐得安稳。否则就算老国主传位给他,他爹以伦理纲常为据振臂一呼,随便就能将他从皇位上掀下来。”

“到时候皇位坐不成,父子亲情更是大笑话,新皇登基必然饶不过他,就算残留性命,他这辈子也不会再有半分实权在手,只能安安心心的做一个闲散王爷。”

李元锦叹气道:“争权夺嫡,继承大统,原本以为最血腥的不过是手足相残,没想到还能看见父子反目。这钱王孙倒不如直接退一步,让他爹坐上皇位,自己安安心心当个太子,以后平平稳稳的继位不是更好。”

素仙笑道:“钱王孙的父亲,当朝太子,今年已经七十有六,继位之后稳坐三十年,再传钱王孙,那时他也是古稀之年了。进一步稳坐一甲子,退一步苦熬三十年,是你,你怎么选?”

李元锦摇头加叹气,最是无情帝王家,这样的事情,放在任何一个天家人面前,都是无需考虑的不二选择。

素仙接着说道:“飞空城居高临下难以攻破,但是却能轻轻松松屯兵千万,从飞空城上扔下一块砖,对于底下的人都是莫大的威胁。凡俗王朝能得飞空城援助,无异于天兵帮手,神将庇佑。”

“这钱王孙平日里做出一副幼稚的纨绔做派,每天纠缠着我,看似是为女色奔走,但是实际上却是为了王家的势力。若非葇薇实在不好接触,他早就奔着她去了,又怎么会找上我来。”

李元锦好奇道:“他如此做法,莫非他爹就看不出来?他爷爷就没有分数?”

素仙摇头道:“能坐此位者,岂有平常人。他爹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秉性,他爷爷又怎么不明白他的心思。就连他身边的那位皮扬先生,不到最后,都不会清楚究竟是他们祖孙三人,谁的手笔。”

李元锦皱眉道:“看来我这是一个不小心,牵涉到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了。”

素仙点头道:“正是,所以你明日不战而走其实是对的,若是沾染上此事,说不好就会被卷进这场权利的纷争之中,虽然是凡俗王朝,但是只要沾上,大小都是个麻烦事情。”

“你若是答应与他比斗,那么很大可能,他的人会在场中直接痛下杀手,以此威慑其他与他一般想法的人。若是输了,他就更能名正言顺的从他爷爷手中选人,增强自己的势力。”

“山上修行争抢机缘,山下拼斗谋求权利,其实说到最后,都大不过人心算计。”

李元锦微微点头,深以为然,素仙看着他沉思的表情,面上神色舒缓,但是眼中神光却微微低垂。

“若是我随手一沾就如此凶恶,那你处在这漩涡当中,岂不是更加危险?”

听闻李元锦的话,素仙眼中泛起惊喜神色,猛然一下抬头望着李元锦,但是旋即又微微低头,轻声的说道:“无妨,我身在旃蒙城中,他终究是不能把我怎么样。”

“若是有一天,钱王孙让他爷爷直接来城中求亲,当如何?”李元锦突然开口问道,见素仙神色微动,又继续说道,“若是他们直接找上了王右城主,甚至王上先生,当如何?”

素仙神色寂然不曾开口,门外却有人一脚踢开房门,叱声说道:“你既然知道这些事情,那你就应该将她带走!”

李元锦看着满面寒霜踢门而入的王右,站起身来抱拳道:“王城主,我尚且难以自保,带走她又哪里比得上旃蒙城中安全?”

“再说了,素仙姑娘乃是凌云殿金府主账,我将她带走,王城主你能够松得开手?”

王右面色迟疑,但是依然沉声说道:“无非是账目罢了,没有了素仙,我便以十人递补,百人递补,总能替代她的位子。只要她没了这金府的职位,又不留在旃蒙城,就再也不会有人纠缠于她了。”

素仙突然开口道:“城主,你不用多说了,我是不会走的。且不说金府暂时还离不开我,我现在跟在公子身边,也只是一个累赘罢了。”

王右怒道:“你是为了救他才变成如今这样,他敢嫌你累赘?!”

李元锦见王右转头怒视自己,轻轻摇头道:“我当然不敢生出如此想法,只是这钱王孙既然以素仙姑娘为由找上了我,倒不如趁此机会,把这漩涡从素仙姑娘身边,远远的推开。”

第二天一早,钱王孙便在皮扬的陪同下,早早的登门来到了王家,也不去找王右拜见,而是气势汹汹,径直杀到了李元锦的院中。

进门之时,李元锦正在素仙的陪同下饮茶,王後也是一大早就凑到了这里,三人坐在正厅之中谈笑风生,手边摆着的就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素仙亲手做的糕点。

钱王孙带人进门,入座看茶自不必说,但是这手边的糕点却没了他们的份。钱王孙自然不缺这一口吃的,只是这种人有我无的落差感,让他经过一夜稍稍平息的怒火,轰然之间又点燃了。

钱王孙自小过的都是人无我有,人有我优的日子,一众的皇子皇孙只有他最得国主宠爱,即便是他的太子父亲,所得与他也不过在伯仲之间,甚至他离那皇位,还要更近上半步。

可就是在素仙身上,让他曾经想要无不可得的习惯发生了改变,他原本以为只要他出马,这素仙立刻就能成为他掌中之物,连带她背后的一切势力,都将为自己效力。

这一头撞得分外结实,让他对自己的手段和身份第一次有了细微怀疑,但是见到了素仙对于其他人也都是一样的态度,他就没了那么多不忿,反倒是激起了他一定要得到素仙的心思和欲望。

就好像小孩子,越是得不到的玩具,就越是最好的,越是吃不到的糖果,就越是最甜的。

出于他的身份,素仙对他不得不保有一些无奈的礼敬,但是反而让他滋生了素仙对他和对别人不一样的感觉,令他越发的沉醉和痴迷于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直到身前这个人的出现,才让他看清了,原来素仙也不过是一个小女子,也有温柔娇俏,贤惠可人的时候。

只是得到这些的人,不是他!

钱王孙颐气指使,冷冷的说道:“元济,本王已经等了你一夜了,你可想好了,究竟应不应这场比试?”

李元锦伸手捻起一块糕点,高高的举在嘴边,张开嘴将它吞了下去,这样的吃法,可以有效地避免咬的时候糕点的残渣落在地上,一分一毫都不会浪费。

李元锦慢条斯理的嚼着,吞咽下去之后又仔细的嘬着手指头,摆出一副无比美味的表情,每一个动作都在挑动着钱王孙的神经,提醒着他,素仙对自己究竟有多好。

就差没吧唧嘴了,那样实在有些太过诛心,被李元锦舍弃了。

李元锦端起茶盏,幽幽的喝了一口茶,看着钱王孙头上即将爆开的青筋,淡淡的问道:“钱王孙可想好了,让哪些人先自证可以效死,然后再下场比斗啊?”

这一招,皮扬昨天晚上就已经预料到了,也想到了办法来应对此招,钱王孙眉头一挑,就怕你元济不提此事!

钱王孙冷笑道:“很简单,让他们下场打到死就可以了,若是不死,这比斗就永不终止!”

意气之争,变成了生死之斗,你元济,还敢接招吗?

李元锦没有接话,反倒是再度捻起了一块糕点,开始了第二回合对于钱王孙额头青筋的训练,而且这一次,明显比起之前还要细嚼慢咽,还要表情丰富。

钱王孙实在受不了他这个样子,一拍身边茶案,将上边的茶盏都震翻,怒斥道:“元济!你到底应是不应?你若是不敢答应,本王予你一个时辰离开旃蒙城,只要你以后不再来此,本王就既往不咎!”

李元锦这一次倒没有嘬手指,而是拍了拍手,漫不经心的说道:“你的赌注这么小,我很难应承此事啊。”

钱王孙立刻喝道:“那你想要赌什么?!”

李元锦马上回道:“起码要赌注一样才是!”

钱王孙随即点头道:“好,一样就一样!”

“殿下,不可!”皮扬出声制止,但是来不及了,钱王孙已经点头应允,掷地有声。

“好!钱王孙快人快语,那咱们就这么定下了。”李元锦拍手笑道,“输的人,自此离开旃蒙城,永远不许再打扰素仙姑娘!”

钱王孙万没想到竟然变成了这样,正要矢口否认,李元锦却已经笑着开口道:“哎,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钱王孙如此身份,想必不会把说出来的话吃回去吧?”

他转头看了一眼笑意晏晏的素仙,“更何况,宁失信于天下,莫失信于红颜,素仙姑娘适才也都听到了呢。”

“真麻烦,每次来这都要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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