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命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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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钱王孙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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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命录 (.)”!

李元锦此话,王後和素仙都会意的笑了起来,上一次清醒着来到旃蒙城的时候,就是被他们设计和王後打了一场。若非那一次的事情,也就不会牵涉出之后素仙的诸多事情了。

钱王孙一时怒火攻心,直接答应了输者不再见素仙的赌注,一时间面色晦暗,转头望向皮扬,可是纵然皮扬胸怀万策,这已经说出口的话,如何能够收得回来。

王後此时立刻发声,站起身来道:“既然二位在我家中促成了这场赌约,那我王後就自告奋勇做一见证,不知二位可有意见?”

李元锦自然是点头应承了,钱王孙踌躇许久,也是铁青着脸色重重点头。事已至此,既然是生死之斗,倒不如思量如何将面前这个狡猾的家伙直接摁死在擂台上。

王後见双方都点头了,这才笑着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需要多说的,只不过既然是比试,就得公平一些,双方的境界实力起码不能差的太远才是。”

“元济小哥我是知道的,境界也一般般啦,之前才刚刚突破到了元婴境,钱王孙若是需要假...遣使他人出战,还请卡住这个关口,千万不要出动太厉害的人了。”

元婴境?钱王孙和皮扬相视一眼,神色都有些惊愕,元婴境的人其实没什么不寻常的,只是这人的年纪和身份,怎么想也不像是一个元婴境的人。

钱王孙身边的智囊皮扬,今年寿七百二十五岁,也不过才是元婴境,面前这人观其形容举止,这么看也不过是不足百岁之人,这就着实有些稀罕了。

难怪能够入得了王家的大门,能和王後称兄道弟。

钱王孙点头答应道:“好,本王也只派元婴境的人上场就是了。只是本王还需要再加一条规矩,上场之人所用法宝兵器,都必须是自家的,绝不能假借旁人之物。”

这话说的巧妙,自家的,整个乾元王朝都是我钱家的,我用什么东西都不会有悖此矩,倒是你元济,即便是王家和素仙真的倾向于你,我也要将你的后备力量先行斩断。

“好,钱王孙这个规矩定的好,绝对不能假借旁人之物。”李元锦笑着拍手道,“若是假借旁人法宝,使用之时难免生涩,到时候双方的人一眼便知,既判为负!”

李元锦打蛇随棍上,顺着钱王孙的话往后一搭,便将钱王孙的心思算计也拆破了,就算你乾元王朝宝物千千万,总不能件件都让一人过手,只要生涩既判为负,你拿给他用吧。

只是那钱王孙也随即拍掌道:“甚好,那就事不宜迟,比斗之事就放在明天正午之时,地点就选在本朝王城西侧校场之中,如何?”

王後笑嘻嘻的开口道:“那多麻烦,旃蒙城中亦有校场,而且里面时常操练,阵法禁制完全,就选在那里好了。”

让李元锦贸然深入乾元王朝伸出,就算是有人陪同,也是有些危险的,王後力主在旃蒙城中比试,也是为了有备无患。

钱王孙微眯着眼睛,目色深沉的看了王後一眼,然后笑着开口道:“王公子愿意提供地方,那是最好不过了。”

李元锦随即走到钱王孙面前,抬手扬掌要与他击掌为誓,但是那钱王孙不屑一笑,直接将李元锦扬起的手晾在了半空之中。

钱王孙转头对着素仙笑道:“素仙,今日天气正好,你手中的账目也清算结束,可否赏光一起游园?御花园中前日开出了一朵笑靥花,如同娇人着粉黛,清艳无比,想请你去比较一下,看是人比花好,还是花似人艳。”

钱王孙这一通马屁拍的可谓精巧至极,不管怎么说都是人好看,想必这样的甜言蜜语,世间女子恐怕无人能够抵御得住。

只是可惜,素仙偏偏就是那万中无一之人,她轻轻地回道:“钱王孙客气了,只是钱王孙明日还有重要比试,还是先就着紧要的事情来做吧,我就不去叨扰了。”

看似关怀,实则婉拒,钱王孙自然也不肯久留在此,这比斗虽然定了下来,但是与他原本所想却差了太多,还需回去好好算计一下,看看怎么能将这元济击败,最好是一举铲除。

李元锦这边,也是立即就开始谋算,猜想钱王孙可能会派出何人,虽然已经限定了只能是元婴境的人,但是他手下可用之人,依然不在少数。

王後思忖片刻,依然有些疑虑的说道:“钱王孙手中势力究竟如何,我们只是一知半解,但是他明面上的最强手,就是他身边的那位老狗先生,会不会直接让他下场?那家伙可是积年老鬼,手段颇多。”

素仙微微摇头道:“除了皮扬,钱王孙身边还有一个暗手,也是一个元婴境的人,精善暗杀偷袭,每年不知道要将多少针对钱王孙的暗杀,扼死在他百丈之外。”

王後点头道:“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钱王孙前几年还招揽了不少修道之人,其中有一对夫妇最是邪门,竟然互将对方练成了法宝,一手移形换位合击搏杀,也是厉害的紧。”

素仙微微皱眉道:“他们是两人并手才厉害,肯定不会拆对下场吧?”

王後摇头道:“那可不一定,人家就说是带着法宝,你也不能怎么样啊。”

王後和素仙都是一阵沉默,商讨了半天,竟然也拿不出一个可能的方向出来,想要帮手都有心无力。

李元锦笑道:“你们惆怅个什么劲儿,我们不知道对方,对方也不知道我啊,同境相搏,我还是有些信心的。”

钱王孙在皮扬的陪同下,乘着彩云车辇从旃蒙城落下,返回了向北百里之外的王城,乾元城中。

车辇刚刚出城,车中就忽然出现一个浑身漆黑不辨面目的影子,这人身穿一身黑衣,连面目也罩在黑布之下,面向钱王孙单膝跪地,等候吩咐。

钱王孙开口问道:“你明日下场迎战,可有把握胜过那元济?”

黑影低沉应道:“若他真是元婴境,我绝无输的可能,最差局面,也是与他同归于尽。”

钱王孙微微点头,正准备指派他,但是身边的皮扬却开口道:“殿下,稍安勿躁。他虽然能够稳保不输,但是却并非是最佳的人选。”

钱王孙凝眉道:“皮先生何意?莫非是你打算下场与那元济较量一番?皮先生出手肯定万无一失,但是恐怕会跌了身份。”

跌了身份,谁的身份?

皮扬微微躬身道:“事关殿下威严,老臣出手自然不妥,但是他乃是殿下的袖间刀,就这么亮出去了,想要再收回就有些麻烦了。”

钱王孙皱眉道:“莫非要出动那些招揽来的异人?那些人且不说信不信得过,他们都是我背着皇爷招揽的,若是出动了会更加麻烦。”

皮扬微微笑道:“殿下放心,老臣早就已经物色好了一个上佳人选,不仅不会暴露殿下的底牌,还会让那元济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如此难以决断,那元济如何能赢?”

第二天一早,王後便早早的来到了李元锦的房中,要带着他先去城西三十里外的屯所校场看一看,先去熟悉一下环境,素仙自然也是陪同在侧一步不离。

自出王家门外,李元锦就看到街道上有不少人正在看向这边,有打眼偷瞄的,有直直死盯的,还有凝眉瞪目恨不得用目光杀死他的。不过倒也有不少激赏和鼓励的神色落下,弄得李元锦完全摸不着头脑。

王後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目不斜视的对着李元锦说道:“小哥,那钱王孙昨天回去,就将你要和他赌斗的事情传了出去,现在旃蒙城和乾元城早已经人尽皆知了。”

“乾元城中有不少王公贵族的公子哥,从昨天下午就往旃蒙城中涌进,就是为了来声援钱王孙的,街边上那些恶狠狠盯着你的,就是他的拥趸。”

“自然,诸多与钱王孙不对付,或是追求素仙小姨时被钱王孙打败的人也来了此处,算是为你助威,想着你能把钱王孙从素仙小姨身边赶走,他们就能死灰复燃。”

“只不过到那时候,你又会成了他们的眼中钉了。”

李元锦叹气道:“这钱王孙还真是不怕事儿大,看来他是做好了必胜的打算,才会如此声势浩大了。”

王後笑道:“那可不,昨天晚上你们两人的赌斗都已经开盘了,钱王孙一赔一,你一赔三,钱王孙第一时间押下了一千万方白玉精粹赌自己赢。”

如此赔率,李元锦倒是能够理解,一个是一朝皇孙,手下能人无数,一个是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山泽野修,就算是元婴境,又能有几斤几两让钱王孙掂量的。

路边上那硕大的“自戕式无知挑战”红色横幅,总不能说的是钱王孙吧。

李元锦有些好奇的问道:“谁这么大胆子,敢开钱王孙的盘口?”

王後自豪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嘻嘻的说道:“我呗,这块大好的肥肉,怎么能落在别人的嘴里?开盘不过半个时辰,钱王孙的盘口就已经被买爆了,就算是将你的赔率一升再升,也有无数的傻子往进猛扑。”

李元锦好奇道:“那些为我鼓劲儿的人呢,都不肯下我盘口吗?”

王後压低了声音说道:“不下最好。他们虽然声援你,但是内心里还是觉得钱王孙的胜算更大,你的盘口里,现在只有寥寥千余玉币,都是那些烂赌鬼,希冀着能够爆冷,以小博大的。”

“这一场你赢了,基本上就能算是我庄家通吃,我的荷包立刻就能丰厚的多,到时候我肯定不会忘了小哥你的,咱们二八开,如何?”

李元锦笑道:“你才占二啊,太少了吧?”

王後的面色垮了下来,殃殃的说道:“那就五五开吧,谁也别亏了谁,只不过得让我赔完你的盘口之后才行。”

李元锦促狭道:“几几开?你就不怕我一不小心剑掉了,到时候庄家通赔怎么办?”

王後立刻哭丧着脸,苦兮兮的说道:“那你说怎么分嘛?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过手这么大的钱财,要是亏了,我爹准会把我腿打断的。”

李元锦笑道:“我不要你的分成,只需你借我一千万方白玉精粹压我胜,利息照算。我也入了你的局,你就不用怕我输了。”

王後立刻闭目掐指,口中念念有词,身边的素仙却已经先一步开口笑道:“不用算了,按照当前的盘口和赔率,公子拿走的还不足你一成的获利。”

王後立马答应道:“好,就按小哥说的办。真不愧我一直叫你小哥,真是太照顾我了。”

李元锦笑道:“还有一事,你得借给我一件特别珍惜的东西,再帮我煽风点火几句,我要与钱王孙对赌盘外。”

王後好奇道:“你想要与他赌什么?”

李元锦笑道:“他腰间的九枚母株钱,我眼热很久了。”

王後驰骋在前,进入屯所自然畅通无阻,三骑径直来到了校场边上,四侧侧已经高搭了六座观景楼,其上已经拥拥簇簇的站了不少人,一个个声势喧天,道道横幅自楼上一直垂下地面。

王後带着李元锦进了北面的观景楼,在里面静候午时的到来,南面的观景楼自然是留给钱王孙和他的手下。

这校场东西窄南北长,东西两面的观景楼各有两座,两楼中间巨大的镜花水月投影,正是钱王孙和元济二人的盘口。其上钱王孙的数额还在不断增长,但是元济名下的数额,却微小的可怜,倒是头上的赔率,还在轻微的浮动。

突然间,元济的名下多出了一千万方白玉精粹的投注,立刻让周围的人一片哗然,但是等到庄家的人爆出投注人的时候,周围立刻又是一阵哄笑之声。

这元济哪里来的胆子,敢给自己投注?更何况,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想明白了这一关节,立刻就有人跟投元济,只是这盘口依然少得可怜,倒是看得王後一阵阵的揪心,感觉自己少赚了好多的玉币。

巳时末,钱王孙终于带着一大队的人来了,乌央乌央的,只见所有人都涌进了南面的观景楼,也分辨不出他究竟是要遣谁下场。

李元锦眼神示意,王後微微点头,校场东侧的开盘之人立刻开口道:“临近正午,比斗即将开始,哪位公子老爷还要下注的还请知会小人,若是十息之后还无人应声,小人便要就此封盘了。”

“我要加注!”

“本王要加注!”

南北两侧的楼中,同时传出了一声呐喊,开盘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先问谁了。

倒是李元锦飞身掠走出北面楼子,悬停在校场中央与楼平齐,笑着问道:“钱王孙,不知道你还要加注什么?”

钱王孙站在南面观景楼上,笑着开口道:“本王再出一千万方白玉精粹,赌你。”

李元锦好奇道:“咱们不是约定好了生死斗吗,怎得还要加注再赌?”

钱王孙轻笑道:“生死斗是场中,本王加的注是场外,赌你输了之后的尸身。”

李元锦笑道:“看来钱王孙是想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啊。也好,若是输了也是烂尸一条,能值一千万方白玉精粹,赌了!”

说罢,李元锦从怀中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朱红色石头,其上密布着浅浅的金色羽纹,他笑着开口道:“我也要加场外注,以这颗凤凰胆,赌钱王孙腰间的九枚玉币。”

钱王孙何等身份,却悬配着九枚白玉币,自然是知道这玉币的珍稀,比之元济手中的凤凰胆还要贵重几分,但是心中已经笃定此场必赢,又有何惧之。

钱王孙伸手拽下腰间的九枚母株钱,提在手中笑道:“赌了!”

场外注,自然不能将这些东西交到开盘人手中,于是李元锦转身对着素仙说道:“素仙姑娘,还请你代为保管着几件场外注,当然,我的身子还要下场,就不用劳烦你了。”

李元锦半开玩笑,素仙也笑着起身,将那飞到自己面前的凤凰胆、母株钱和装着一千万方白玉精粹的锦囊收下。

旭日当头,正午时分。

李元锦缓缓的落在了校场中央,静静地看着南边观景楼下,缓缓打开的木门。

钱王孙准备的下场之人,直到这最后一刻才显露出来。

不是皮扬,不是那暗手,也不是那对诡异至极的夫妇。

从门中奔腾而出的,是一个身着玄色铠甲,手握长柄大斧,胯下独角犀牛的高大骑将!

那骑将身高丈余,胯下的独角犀牛将近两丈,头上的独角就有三尺多长,连人带骑足有三丈高下,手中的长柄斧头拖在身后,也足有两丈多长,巨大的斧身就好似门板一样。

巨大的独角犀牛奔腾而出,脚下隆隆巨响踏雷而奔,无数的尘土石块被它巨大的脚掌掀起,在它屁股后面凝成大片的尘烟。

校场边上,立刻就有人出声声讨,说钱王孙此举有悖公平。

钱王孙手扶栏杆,笑意盈盈的说道:“此人乃是我乾元城城防司将军,金鼓。他的境界与元济相当,也是元婴境,至于他胯下骑乘的,乃是他经年所用之法宝,一切都依足规矩,哪里来的不公平一说?”

站在北面观景楼上的王後牙关紧咬,一把将手扶的栏杆捏碎,低声怒道:“这钱王孙居然玩儿阴的,请动了乾元城的城中武将,这下麻烦了!”

素仙此时也有些坐不住了,她微蹙峨眉,有些焦虑的说道:“若是钱王孙身边的人杀了也就杀了,这朝中武将却不能轻易下杀手,这该如何是好?”

王後沉声道:“难怪他要如此张扬此事,竟然是抱着这种龌龊心思。若是小叔叔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当朝武将,恐怕只要他离了王家,在旃蒙城中的,都会有无数人对他出手!”

“此场还是生死之斗,他若是想赢,就必须出手杀了金鼓,否则金鼓会一直与他纠缠,不死不休!”

“这钱王孙当真是阴损至极,以前真是小觑了他!”

王後一边说话,一边将手下的栏杆一截一截的捏碎,满面铁青的望着南面楼上。

素仙轻声道:“你先坐下吧,事已至此想要叫停也来不及了,当下只能看公子如何应对,只要他实力不输金鼓,就还有时间想办法转圜。”

校场之中,李元锦也瞬间洞悉了钱王孙的心思,只是现在也没有办法回转。这金鼓出手声势浩大,实力明显不俗,只能先掂量一下金鼓的实力,看看能不能先保不输。

李元锦没有着急出剑,而是先默运真元,在身前结成了一大片金光守护。

八卦乾坤镜沉寂十年,这也是他第一次以真元催发,结出的金光不似以前透若琉璃,反倒有了阵阵昏沉之色,看上去好似墙壁一般,感觉厚实了很多。

骑将金鼓在独角巨犀身上挥动斧头,乌金斧柄在他的蛮力之下骤然弯曲,然后猛地挺直,斧刃两边卷动起了薄薄的白烟,带着巨大呼啸之声向着李元锦身子横斩而来。

李元锦身子微侧,以身前金光迎上了金鼓的斧头,这八卦乾坤镜随他大小数战,对于镜子的守御能力,他还是有几分信任的。

巨大的独角犀牛冲到李元锦面前,就好似一辆巨大的攻城撞车扑了过来,李元锦渺小的身子,什么看都是不堪一击。

人骑交错,金光四溅,巨大的轰鸣声连同炸成一圈的飓风爆开到校场四周。四道无形的透明墙壁在校场边上升起,将巨大的爆风隔绝在周围达官显贵的面前。

巨大的犀牛一直冲到北面的观景楼下,才缓缓的停住了榔槺的身子,在金鼓的操纵的缓缓掉头,开始了第二波的冲锋。

校场正中,李元锦距离之前的位置斜退三丈,地上是两道深深的拖拽痕迹,看来是被巨斧压着倒滑了三丈。

身前的金光在与斧刃第一下接触的时候,就被直接斩入,而后斧头之上带着巨犀刚猛的冲撞之力狠狠一拖,就将八卦掩心的镜光彻底斩碎,四下飞溅!

李元锦转身向北,看着金鼓气势汹汹的第二次冲锋,将萎靡不振的八卦掩心镜收回袖中,抖手一甩间,将一柄清亮长剑握在手中,迎上了金鼓的战骑。

如此好剑,怎么能一直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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