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命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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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刁蛮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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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命录 (.)”!

李元锦御剑云天之上,一路往西而去,依着天玄师兄留给他的那副地图,去寻那藏在昆仑山中的兄弟宗门,玉清宗。

之所以从轩辕家来到旃蒙城,其实也是顺路为之,原本想着只与素仙道一声谢就走,没想到却被钱王孙绊住了打了一场,又耽误了好几天时间。

很早的时候,天真就曾说过要带李元锦去玉清宗一趟,虽然戏言是要去玉清宗打秋风扫便宜,但是那并不是主要的目的。

上清宗的门人弟子人皆修剑,研习的都是《灵宝剑录》和《禹馀剑解》,其中虽有厉害的剑招剑术和修行法决,但是却没有修道人使用最多的诸多法术。

而玉清宗,却是专门精研各种道法的地方,宗门中两册道书分上下卷,名为《青玄经》和《紫虚经》。

上册《青玄经》,专修各类五行道术,符、印、决、阵、器,无不精研。其中尤以雷法最为精擅,素有“乾坤一掌,五雷纵横”之赞,号称天下术法之绝。

下册《紫虚经》,则是与《禹馀剑解》一般的修炼心法,只是不同于《禹馀剑解》的凶猛刚烈,而是以温厚绵长著称。曾有人言,玉清弟子运《紫虚经》用《青玄经》,可以万世轮转,时时不息。

上清弟子修行到金丹之后,便可手持师门荐书,前去玉清宗借阅《青玄经》,依照自身丹纹属性学习道术,再结合自身所悟自创剑招,等到有一手独创本事之时,才算得上上清宗独当一面的合格弟子。

当然,若太清、玉清弟子对剑术有所见地,也能前往上清宗,拜壹剑求剑气,而后再习《灵宝剑录》。

若上清、玉清弟子对丹药一途有兴趣,也能去太清借阅《太清丹方》,若真有此道天分者,甚至还能借用太清宗的丹炉炼丹,增进丹道感悟。

三清宗门,本就是同气连枝,不同于释门的上官下属的关系,也不似儒门有什么学术偏见,一门事就是三门事,故此世间才无人敢惹。

只不过道门之人,讲究清静无为久矣,没什么争抢地盘的心思,都只是关上门来自研自精。

很早之前,李元锦金丹有成时就应该前去玉清宗了,但是因为诸多事情一直耽搁至今。他本就是无纹丹,现在修成了元婴,手中也是空无一物,所以天玄才为他留下了前去玉清宗的地图。

今日一早,李元锦便向王右素仙等人辞行,也不等登上往西而去的玄黓城,直接御剑而走,奔着首阳洲西面的昆仑山而去。

李元锦飞行于云天之上,心中默默研习着乾坤八剑的精妙。

至今为止,他前后已经使用了震、乾、离、坤、艮、巽六剑,愈发觉得这乾坤八剑精妙非常,与天真师兄的阴阳爻双剑一般,直指大道根本。

而且这乾坤八剑除了威力巨大之外,还能有很多其他的妙用,李元锦在使出了巽行岁月剑之后,这种感觉尤为强烈,这巽剑的前半招出剑无常,完全可以当做一门精妙的瞬身之法使用。

只是巽剑精妙无比,出剑之时就已经决定了落剑何处,之前与金鼓对战之时,他先见到了最后落剑之处,就极力收束手上力道,才将巽剑最后一刺收住,即便如此,还是刺进了金鼓胸口足有寸许。

李元锦此时就在仔细的拆解着巽剑的剑招,想着能够将巽剑完全掌控,可以停剑于那无数身影之中的任何一个,那时候巽剑出手就无需目标,除了进攻,还能当做一门规避之法,会更加灵活。

李元锦凝神静思拆解巽剑,完全没注意到身边三十丈外,不知何时赶上来一个身骑白马的人,这人胯下的白马雄壮非常,不仅背生双翅,而且头有双角,满身上下尽是白色的细碎鳞片,蹄踝处有一团蜷曲的白毛,好似云纹一般。

这白马踏蹄无声,落处却有薄薄云幕生出,那白马就踏着云幕飞奔向前,竟然和李元锦御剑的速度不相伯仲。

马背上的人一身白甲,转身望向李元锦这边,抬臂伸手拉弓张弦,骤然一支白羽箭矢离弦飞出,向着李元锦的颈侧射了过来。

李元锦正在沉思之际,骤然听到耳边劲风呼啸,急忙刹下剑光,就见一根白羽箭矢从自己身前射了过去,差一点就要射中自己。

李元锦转头望去,只见一人满身甲胄,身骑飞马在自己身侧,手中长弓的弓弦还在轻微颤抖,必然是他骤然出手偷袭无疑。

李元锦皱眉道:“这位朋友,为何骤然出手偷袭,咱们有什么过节吗?”

那人见李元锦闪过了自己的箭,正在惊愕之间就听见他出声发问,但是那人根本不答话,再度伸手抽箭搭弦,这一次直接是三箭齐发,瞄准了李元锦。

三支箭矢并排激射而至,李元锦微微调转剑光,就让开了那三根箭矢,但是只见那人松弦的手微微一勾,李元锦身侧的三支箭矢便一起轰然炸开。

身边烈风呼啸,只是李元锦御剑疾行,那爆炸直接被甩到了身后,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李元锦再度沉声问道:“你究竟是谁,动手之前报上名号,也免得误伤彼此!”

李元锦没有直接动手,是因为这人其实境界不高,箭矢之上真气缠绕,说明他不过才是金丹之境,居然就敢来阻截自己,李元锦才压着性子和这个笨蛋多说两句。

只是那人依然默不出声,居然再度搭箭上弦,但是这一次的箭却不是一起平直射出,而是在他的操纵之下,好似毒蛇一般分前后蜿蜒而至,让人难以躲闪防备。

李元锦无奈的叹了口气,既然他不肯说话,那就先制住了他再问,免得这箭飞来炸去,引得人心烦。

三支箭矢前后而至,李元锦根本不去搭理,而是依着刚才一直研习的巽剑剑招出手,身形直接在半空之中消失,再出现时,已经侧身坐在了那人的马背之上。

虽然李元锦还没能熟练到可以在巽剑任何一处停下,但是已经能够不出剑便使出巽剑,现在他坐在那人身后,右手绕过他的肋下,剑指就点在了他的咽喉上。

李元锦沉声问道:“你究竟是谁?可是钱王孙派来的?要是再不说话,我就一指穿了你的喉咙!”

那人果然出声了,而且声音还十分尖锐刺耳,他直接扯开嗓子喊了一声:“非礼啊!”

居然,是女声?

李元锦这才发现,自己绕过那人的肋下,手臂正压在他胸口之上,而且指尖点住的咽喉柔软平滑,居然,没有喉结。

真是女人!

李元锦急忙收手,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口中忙不迭的道歉道:“姑娘,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女子,还请...”

口中说着赔罪的话,但是李元锦突然意识到,这人可是来偷袭自己的,跟她道哪门子歉啊?

果然,抬头看去,那女子正在搭箭上弦,满面的愤愤之色,但是面上却又一片羞红,口中还碎碎念道:“登徒子,害了我哥,还敢轻薄于我,去死!”

好吧,起码现在可以确认,这个脑子不太好的姑娘不是刺客。

李元锦欺身上前,伸手一挥,体内真元立刻抽丝成线,在那姑娘身上转了两圈,将她双臂拢住,捆了起来。

这一手,是他前几天在旃蒙城无聊的时候学的,可以将真元外放制人,只是境界相同便不能久缚,虽然鸡肋,但是却十分好玩,尤其是对付比自己境界低的,更是一捆一个准。

制住了她之后,李元锦这才开口问道:“你究竟是谁?钱王孙的妹妹?他怎么会派你出来对付我?”

那姑娘在马背上左右拧转,却怎么也睁不开那无形无质的真元绳索,她立刻开口喝骂道:“你放开我,你害了我哥,莫非现在还要再害我不成?!”

李元锦双手一摊,无奈的说道:“所以令兄究竟是谁啊?莫非真是钱王孙不成?”

那姑娘轻啐一口道:“呸,钱王孙那种废物,怎么可能和我哥比?我哥乃是乾元城城防司将军...唔,现在应该称他征西将军了。”

李元锦笑道:“哦,原来是金鼓将军的妹妹,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那姑娘再度啐道:“你也配知道我的名字?你赶紧放了我,否则我爹知道了,一定率大军过来,将你乱刀砍死!你害的我哥远走积蛮城,我爹正在火头上呢,你还敢欺负我!”

李元锦叹气道:“好,我不问你的名字,那你总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偷袭我吧?”

那姑娘恨恨的说道:“你日前打败了我哥,还以妖法迷惑,操纵他卸甲投降,害得他颜面尽失,不敢回家面对我爹,只好一个人跑到积蛮城去。我是来杀了你,拿你的人头去请我哥回家的!”

“你当时直接让我哥杀你了多好,就不用我偷跑出来杀了你了,都怪你,害我回去之后还要被我爹骂一顿!”

李元锦哑然失笑道:“你这都是听谁说的?还妖法操纵,这么离谱的话你也能信?”

那姑娘凝眉道:“以你的意思,这话是假的?不可能啊,这话是钱王孙跟我爹说的时候我偷听到的,怎么会是假的呢?”

李元锦笑道:“姑娘,若是我真会妖法迷惑,还用跟你费力说这么多干嘛,直接迷惑了你让你回家去不更简单吗?”

那姑娘低头思忖了片刻,突然抬头骂道:“可恶,那钱王孙居然敢骗我爹,我回去一定要跟我爹说清楚。”

李元锦无奈摇头,这姑娘脑子这么差,跟金鼓一点都不像,自己相信这种鬼话也就算了,还觉得她爹也会信。

那姑娘见李元锦微笑摇头,突然开口喝道:“元济,你是不是觉得本小姐很笨?!你居然敢嘲笑我金磬?!”

好嘛,这一下连名号也报出来了,看来脑子迷糊真不是假的。

金鼓金磬,原来还是礼乐世家。

李元锦赶忙笑道:“不敢不敢,我可不敢嘲笑金磬小姐。”

金磬凝眉问道:“你认出我来了?那你还不赶紧松开我,让我杀了你去找我哥。”

李元锦叹气道:“金小姐,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让你杀了我?人命在你眼中究竟算什么?”

金磬歪着头说道:“你不让我杀吗?杀了你我哥才能回去哎,求求你,让我杀了你好不好?不然我就见不到我哥了。”

金磬威逼不成,居然开始撒起娇来,李元锦一阵头疼,这个脑子不太好的姑娘好像很麻烦啊。

开口闭口都要杀了自己,但是她却对杀人没什么概念,只是嘴上呼喝的起劲儿而已。

李元锦皱眉道:“金小姐,我放开你让你回去好不好?金将军升为了征西将军,打尸蛮也是他一直以来的夙愿,对他来说其实是得偿所望的好事。”

李元锦也是前两天才知道,乾元国西南境有一片大山,山中生有一种异兽,似人似猿体型巨大,性情凶残以人为食,而且数量巨多,伤之无血好似尸体一般,故此称为尸蛮。

尸蛮肆虐,边境百姓苦不堪言,乾元国就只能建起高城大墙守护,原名叫做拒蛮城。但即便如此也不能完全阻断,尸蛮还是经常会来骚扰,城墙之下斩落尸蛮无数,慢慢的便被叫成了积蛮城。

金磬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行!要是我哥待在积蛮城,不就没有人陪我玩了。积蛮城那么荒僻的地方,呆在那里多无聊啊,我要让他回去。”

见李元锦为所动,她又试探着问道:“那你让我杀了你,我就让你亲我一口,好不好?这可是乾元城很多公子们都梦寐以求的事情呢。”

李元锦感觉脑子里好似给人扎了一下,微微一疼,有些气恼的说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像那些公子哥儿一样?!”

金磬撇嘴道:“切,明明是一个色鬼,还装什么正人君子,一上来就摸人家的胸,你是不一样,你比他们可急色多了。”

李元锦被她噎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支支吾吾的解释道:“那...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是女子,你上来一言不发就动手,我这才要制服....对,那是要制服你,是误会来的!”

金磬摇晃着肩膀,不悦的说道:“那你现在知道我是女子了,为什么还绑着我?哦,莫非你是想趁着四下无人,想要对我图谋不轨,意图轻薄于我?”

“那你也找一个好点的地方啊,起码得要有百工机的紫嫣乌木檀的床,织云坊的锦缎百花被,暖香阁的玉照金丝帐才行吧。你莫非是想与我在此野 合?不会吧不会吧?很多人经过的哎?”

李元锦感觉脑子里的那根针突然就变成了一把匕首,一下一下撬挖着自己的脑浆,刀刃划过自己头骨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这个金磬言谈胡闹荤素不忌,气的李元锦直接张口怒道:“住口!不然我把你嘴也封了!”

金磬丝毫不以为意,甚至还有点小委屈的说道:“不要!我听府里的嬷嬷说,姑娘家第一次都很疼的,我最怕疼了,我一定会喊的,你要是封了我的嘴,会把我憋死的。”

李元锦直接受不了了,感觉自己脑子里突突的直跳,这样一个姑娘惹又惹不起,又不能对她出手,他只能把心一横,伸手散了金磬身上的真元绳索,直接御剑而走,须臾远去。

正在他以为自己已经甩脱了金磬的时候,却听见耳边突然传来她的声音,有些期许的问道:“元济元济,你让我杀了你好不好?”

李元锦转头望去,便见她胯下的飞马足踏云烟,分毫不差的跟在自己身边,这才想起来她适才就是靠这飞马才能追上自己,居然连甩都甩不掉她!

金磬笑嘻嘻的说道:“怎么样,我的白隐很厉害吧,你跑不掉的哟。”

李元锦转身对她吼道:“大小姐,我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真是怕了你了!”

金磬下巴一样,骄傲的摇头道:“不好,我是要带我哥回去的,又是偷跑出来的,要是一个人回去我爹一定会责罚我,到时候还没人帮我求情,很惨的。”

李元锦恶狠狠的说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金磬张牙舞爪的说道:“我才不怕呢,我给家里留书说我来找你了,要是我死了,我爹和我哥都不会放过你的!”

李元锦无奈的长长叹气,神情沮丧的说道:“那你去找你哥好不好,回不回去你自己去问他啊。”

金磬兴奋地点头道:“好啊。”

李元锦的面目刚刚舒缓,就听见她接着说道:“但是你要和我一起去。”

李元锦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恨的吼道:“好,我跟你一起去!走哪?!”

金磬娇俏的一指前面,得意的说道:“呐,正西偏南数万里之外,就是积蛮城。我的白隐速度很快的,两天时间就能到了。”

李元锦偏过头,恨恨的想到,好,我就再忍你两天。

他转头之际,却未曾看见那金磬,面上露出的狡黠笑意。

这位金磬的大小姐,应该是李元锦毕生所遇到的,最为刁蛮任性,最为不讲理的一个了,虽然已经决定要忍她两天,但是这两天时间,却不是那么好度过的。

而且可能远远不止两天,这位金磬大小姐随时随地都能冒出很多古怪的想法!

“元济元济,我饿了。”

“元济元济,我渴了。”

“元济元济,你看那边那个湖好漂亮,咱们下去游泳好不好?你可以看到本小姐的曼妙身姿哟。”

“元济元济,你看那片山坡上的花开的好漂亮,你去给我采一束回来,本小姐赏你摸一下我的小手。”

“元济元济...”

一路上,李元锦都铁青着脸色闷不做声,脑袋里好似有一个小人在耍刀枪剑戟翻江倒海一样,身边还有一个屁事颇多的烦人精。

这个烦人精,但凡有一点不顺心,立刻就开始装模作样的嘤嘤哭泣,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最为可恨的是她还真能挤出泪水,而且可以一哭哭很久,丝毫不会累!

李元锦还能怎么办,尽量照办呗。

当天夜里,两个人在一处荒野之中露宿,一头倒霉的正在洞中睡觉的黑熊,遇到了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的李元锦,被他一顿暴揍之后,被迫离开了自己舒适的家园。

李元锦在洞中生起火来,又在火堆边上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皮毛,作为金磬大小姐的休憩之所,自己则转头回到了洞口盘膝而坐,为大小姐做一忠实护卫。

即便如此,还是免不了招来金磬的各种不满。

“元济元济,你居然欺负一只狗熊,好过分哎,狗熊好可怜呢。”

“元济元济,你怎么才铺了一层皮毛,这地这么硬,你就让我睡啊?会硌疼我的。”

“元济元济,这洞里味道不太好闻,你有没有带着香粉,赶紧进来撒上三五斤哎。”

“元济元济,这洞里地方倒不小,嘻嘻,你要不要来和本小姐挤一张床啊,可不许毛手毛脚哟。”

李元锦根本懒得理她,直接封闭了自己的耳窍,沉心静气的入定,丝毫不管身外之事。

金磬躺了一会,见元济不为所动,就自己走到了他面前,歪着头看了半天,然后悄悄的绕到了他身后,靠在他后背上沉沉的睡去了。

这姑娘,睡着了之后也这么麻烦,不仅磨牙呓语,而且还淌了李元锦一身的口水!

只是李元锦却还是没有动身,就这么静静地保持着身姿,只因听到那姑娘睡梦之中的轻声呢喃。

“元济元济,你真好,跟我哥一样不会嫌我...”

嫌啊,很嫌啊!

但是这姑娘放着温软的皮毛不睡,艰难的靠在自己的身后,嘤嘤呓语之间道出的寂寞,却让李元锦些微有些不忍。

正西方向,那个一身黑衣的人,正带着三个人正在急速追赶,但是已经远去了千余里,为什么还是见不到那个小子的身影?

其中一个人开口问道:“大人,他不会是中途改换了方向吧?”

黑衣人沉声道:“他出城之后一路往西,没有可能改换方向,必然是因为御剑飞快,还在咱们前面。咱们连夜追赶,千万不能放过了他!”

“殿下嘱咐过了,一定要杀鸡取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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