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压抑的人心发慌。

花月交了个富二代男友，已在外与之同居。心素多次劝说无效，只是希望这次花月能够圆了她嫁入豪门的梦。

“豪门深似海，步步需小心”

花月不耐烦的插话道：“得了，我说简心素你嫉妒个什么劲啊，我还羡慕你呢。”

心素不解的问：“羡慕我一个人清闲自在，那就别谈男朋友啊。”

花月将几件衣服随手扔在行李箱里，回头对着站在她身后的简心素眨了眨眼，神秘的说道：“你也会很快搬出这个地方的，你这个大美人很快就会被人抢走的。”

无情债真是一身轻，曾经以为没有了高城，自己的世界就会塌了，慢慢的，伤口会随着时间慢慢愈合结疤，直到再也不去想，那个人，那段往事。

送走花月，心素想起家里已经没有菜，超市离家不远，心素选择了走路前去。夏天的雨说来就来，刚才天空上只飘着几朵散淡的云朵，一会儿便由远至近传来几声轰隆隆的雷声，随着咔嚓一声，大雨倾盆。路上的行人抱着头到处找着能躲雨的地方。

跑到公交站牌底下，浑身已经被雨浇透。站牌底下挤满了人，人挤人，更显得闷热烦躁。

“心素”一个声音透过人墙中传过来。似曾相识的声音，心素抬头望去。

那张脸，曾经是那么的迷恋。如今，他近在咫尺却觉得如在梦里一般。

记得，当初他抛弃她的时候，只说了一句；“你很好，可是我没办法和你在一起。”

再之后，心素哭的昏天暗地，几天几夜没出门，把自己搞的跟祥林嫂似的，拉着花月露哭诉了没完没了，总是觉得自己是受害者。他原来有一个女朋友，两人情深意浓，却遭到他家人的反对，死活不准她进门。心素就是在这个错误的时刻出现的，他对她不冷不热，她以为这是性格所致。他从来没对她说过一句温暖的话，没有让她觉得自己在谈恋爱。直到那个女人给她打电话，她才明白自己是个名符其实的傻瓜。他知道了两人通话的事，怪心素故意找自己心爱女人的麻烦，再也不肯原谅她，两人从此以后就这样成为了陌路人。

如今再见，实属巧合。

高城眼里闪烁着惊喜，走到她面前，声音发抖：“听说你进了远方集团，很不错的单位啊。”

心素低头笑笑，算是回答。

高城继续追问道：“你还记得我手机号吗？哦，还是原先的那个。对了，我休假了，一个月，能请你吃晚饭吗？”

就在这时，心素接到了一个让她能立刻摆脱这尴尬之地的电话。

陌生的号码，管他是谁呢。

心素不等对方说话，故意发出甜的能腻死人的声音说道：“亲爱的，你来接我吧，咱们晚上不是说好一起吃饭的嘛。”

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心素第一次自己跟自己撒娇，自己都觉得难受，再看高城一脸的坏笑，明显是一副在看戏的神情，像在说：“编啊，继续编”。

话筒里传来一个男人冷冷的声音：“在哪？”

心素拿电话的手抖了一下，这人的声音怎么那么像魏总，她的老板。

“新玛特对面的公交站牌”

话刚说完，一辆黑色的宾利车停在了公交站牌前。周围的人异口同声发出“呀”，用羡慕的目光看向这辆车及这辆车的主人。

车玻璃打开，魏远方的头从一侧露了出来，叫了一声：“简心素，上车。”

简心素一时没反应过来，高城也明显愣了。

魏远方下车拉过简心素，直到将她塞进副驾驶座上才放手。

高城看的目瞪口呆，直到心素被人拉走才醒过来，他几步跑了过去挡在了车的前边，大声喊道：“心素，我早已经和她断了，回到我身边来吧，我不会再让你伤心了，我答应你我会娶你，给你一个家……”

魏远方冷笑一声，挂后档，车飞速向后倒了一百多米，急掉头，像箭一样飞了出去。

雨停了，海浪却仍旧卷着白沫怒嚎着冲向岸边。

坐在岸堤上的石凳上，心素的心渐渐跳的平稳了些。她转过头看了看身边的魏远方，他在公司是高高在上的总裁，所有人都对他唯唯诺诺，俯首称臣，敬畏他。此刻，他给她的感觉却是如此安定。一颗心渐渐的充满了温暖，好似小的时候被爸爸搂在怀里哄着睡觉的感觉。

魏远方点燃了一支烟，看向大海，声音温柔而平和：“心素，你明白吗？那种孤独寂寞的感觉，不是钱所能填满的。这么些年，我有压力的时候，觉得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都会来这里，没人的时候大喊几声。”

他顿了顿，弹了弹烟头，继续说道：“爱情，我从来不相信，也从来没有过想要见一个人的冲动。我前妻是家里安排的，我和她谈不上有感情，却也相敬如宾过了很多年，直到她生病去世。这些年，我一个人，想要成为远方集团老板太太的女人多如牛毛，可我没有那种想要娶任何女人的冲动。那天晚上，我从几个喝醉酒的男人手中将你的朋友救下，然后就这样遇到了你。你像天使一样飞到我的面前，飞到我的心里，我的心狂烈的跳动着，直到我看到你也瞪着一双大眼睛看我的刹那，有一种心被打开的感觉，像寒冬里的一缕阳光，温润着我冰封已久的心。”

心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他的话还是像溪流一样汩汩流淌到她的心中。

“心素，简心素，无论在工作中还是生活中，从此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不用你感动，也不用你报答，我只想对你好，仅此而已。”

“可是我，你……”心素结结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的年龄和她的父亲差不多大，他怎能对她产生这种感情，她又怎能和一个如父亲一般大的男人产生感情纠葛。简心素，不要犹豫，不要再听他说任何话。

或许，她可以把当自己的父亲，如果他愿意的话。

心素鼓了鼓勇气，还是说出了自己心里说想的话：“魏总，如果你愿意，以后就把我当女儿疼吧。”

“简心素，我要的不是女儿，是一个爱人。你注定是我的，你别想逃开。”魏远方突然间像这海浪一样咆哮着，狂热的将心素拽在怀里，试图吻上她的唇。她在他的怀里挣扎，两只大眼睛恐惧的看着他，让他顿时有一种负罪感，不忍侵犯这个在他心里纯洁无暇的姑娘。魏远方，你怎能去伤害她呢。他放开她，再也不敢看她的眼睛。

黑暗中，简心素躺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回想着海边发生的一幕。脑子里的念头千头万绪，像一团乱麻，越想越乱。折腾到后半夜，才不知不觉睡去，却又被恶梦惊醒。

但愿这只是一场梦，梦醒后，一切都会回到从前。简心素心里一遍遍的祈祷着，她是她的老板，是她的饭碗，她不想这么快就失去一份抢手的工作，她已经跟舅妈保证过，一个月给她一千块钱贴补家用。如果，她再也不敢想下去了。

张主任被下放到外地一子公司任职去了。他就是要明着庇护简心素，明着告诉大家，谁要是敢跟简心素过不去，敢给她脸色看，张主任就是下场。别以为她跟了他很多年，是有功之臣，在他眼里，他不允许张主任这样明目张胆的敢给简心素下绊子。

张主任离开总部的时候，毒辣辣的目光刺的心素不敢抬头看她。她还是走到心素的办公桌前，神神秘秘的说了一句：“简秘书，小心魏总”

她是他的私人秘书，躲不过，避不开。在公司里，简心素的工作就是给魏远方打扫房间，随时听从他的召唤。除了他，谁都不可以使唤她。

简心素心里渐渐有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不只是张主任临走时说的那句话，她发现周围的同事看她的目光带着一种敌意，表面上碍着魏总的面子对她客客气气，暗地里却议论纷纷，羡慕嫉妒成恨。

她每天早上尽量早来一小时，给魏远方擦桌子，擦地，给浴缸里的金龙鱼换水喂食。魏远方每天早上总是提前十分钟来上班，心素为了避开他，早早的便收拾完屋子便埋头待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尽量少出现在他的面前，引起他的注意。

事实上，魏远方根本没有时间去顾及她，每天早上来汇报工作的总们鱼贯而入，这个出来另一个进去，谈了一上午工作，烟洗了一烟灰缸，茶水喝的嗓子冒火。一直到接近午饭时间，魏远方才得以闭会眼。一闭上眼，心素那双无辜的眼睛便浮现在脑海中。

心素，你是这般的不情愿。

魏远方掐灭了烟头，拿起电话叫高秘书进来。

一连几天，简心素所担心的全然没有发生。魏远方并没有将她叫进办公室解释那天发生的事，也没有再给她打过电话，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一眼。

简心素盯着电脑屏幕，和心里的另外一个自己对着话：“你不是该高兴才对嘛，怎么心里却觉得空荡荡的。”

手机短信声响起，一串号码，曾经倒背如流的号码，如今重新唤起心素对高城的回忆。信息上，高成说，“心素，今晚我在咖啡厅等你，不来你会后悔的，就算做不成恋人，我们也是朋友嘛。”以前收到高成的哪怕一条短信都能让心素高兴一天，如今却再也没有那种喜悦的感情。

魏远方下班时间比其他工作人员要晚很多，有时遇到有客人来访，晚走一两个小时是正常的。今晚，看来又要晚走了。下班前心素接到高秘书的电话，魏远方要找几个分公司的老总谈事情，晚饭就在公司餐厅用餐。心素和餐厅那边打好招呼，便来到专门为公司领导设计的用餐的包间。包间内的设计完全是按魏远方的喜好来设计的，桌在和椅子全部是大红实木做成的，古朴典雅。

这一桌人，除了魏总，简心素谁都不认识。心素坐在桌上忐忑不安，她来公司虽然日子很短，但公司的很多规矩她早已听别人说过。魏总只要在公司请客吃饭，所请必会是公司的其他高层，谈的也必会是公司的一些大事。连经常跟在魏远方身边的高秘书都只有等在外边的份，更别说她一个初进公司的小丫头。如果明天她被邀请一起用餐的事被其他员工知道，表面上大家对她会很客气，背后里谣言肯定会淹死她。她抬头看了看魏远方，他也正好在看她。她脸一红，抓紧低下头，手里紧紧攥着桌布。听人说，魏总的酒量很大，有时候状态好的时候能喝差不多两斤，但是今晚出奇的滴酒未沾，倒是几个分公司的总们都喝得差不多，个个说话舌头都大了。好不容易挨过一个多小时，这一个多小时，简心素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她早已发短信告诉高城今晚公司要加班，她无奈之下只好将手机暂时关了。

出了办公大楼，大口呼吸了海边清凉的空气，整个人也觉得轻松了很多。

“心素”一个声音从远而近一声声传来。

高城早已找来，在门卫处和保安聊了一个多小时的闲篇。

她与高城早已不是恋人关系，她也已经从这段感情中走出来，也不打算再去爱谁，更不想他再来扰乱本已平静的心。

简心素不停步的走向门口的公交站牌，“高城，我们最好不要再见面了，你都已经和我分手了，你这样会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高城嬉皮笑脸的盯着她的眼说；“是谁说过会等我处理好之前的感情，会与我谈一场一心一意的恋情。”

简心素将他凑过来的头推到一边去，“高城，你这转变也太大了吧，之前是谁说你不爱我，你无法和我在一起，现在你突然回来和我说这样的话，你以为我是小孩，这样容易受骗吗？”

高城突然抱住简心素在她的唇上乱吻，简心素的脑中突然回想起那晚魏远方亲她的场景，早已忘记了去反抗。

电话铃声将两人惊醒。简心素将高城推开，从包里找手机。

“简心素，我在海边上次的地方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