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还未打开门便听到从屋内传出花月摔东西的声音，已经记不清是多少次了，花月每次与男朋友吵架后都会拖着她的那个大箱子再次回到这个两人曾经共同租住的房屋。心素小心翼翼的走回自己的卧室，还未关上房门，花月猛地冲了进来。

花月从包里拿出心素的手机翻看着。

“那个混蛋回来了”

心素将手机从她手里抢回来，“他只是回来探家顺便来看看我。”

花月从床上坐起来将正在换衣服的简心素摁到床上，“简心素，我告诉你像魏远方这样的黄金单身汉可是千百年难遇的，你别为了那个穷小子放弃了以后的荣华富贵，那你就真是傻了。”

“花月，我和你永远都不可能一样，在爱情与金钱面前，我选择的只会是爱情，不是什么黄金单身汉，那不是我要的。”

花月撇了撇嘴，笑道：“爱情，高城给你的是爱情吗？就算他能给你爱情，他能帮你找这么一个好工作吗？你要想明白你现在的一切都是靠谁才得到的，他可以给你一切，也可以收回一切？”

他会吗？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简心素的心中。

那天晚上，她又一次与他坐在了第一次海边约会时的石凳上。说不清为什么会去，是贪恋那种父亲般的温暖还是因为他是她的boss，他能决定她的去留，决定她每个月的生活费。

魏远方吸了一根又一根的烟，两个人心里各自想着心事，谁也不肯打破沉默。在这期间，简心素的手机响了一次又一次，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打来的，她一次又一次的摁掉，怕惹坐在身边的人生气。

魏远方拖下外套披在简心素的身上，然后说：“你还爱他吗？”

“谁？以前爱，现在……我也说不清楚”

“在公交站牌我见过他了，是个帅气的小伙子，但是这人靠不住，他不会轻易放过你的。”魏远方看了看简心素，知道她会生气，便说：“如果他是真心爱你的，我会支持你。如果不是，就不要再搭理他了。”

……

魏远方说的对，从那天起，高城加紧了攻势。每天下午都会在公司门口等简心素下班，然后骑着他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带着她去海边捡贝壳，抓螃蟹。有时两人会一起去菜市场买菜，与卖菜的讨价还价，然后回到家一起做饭，俨然一对恩爱的小夫妻。有时候，高城会带简心素去一些很有特色的小吃店，带她参加朋友的聚会，把她介绍给他所有的朋友。一个月的时间，让两个人的感情突飞猛进，一度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如果不是高城探亲时间到了，高城已打算带心素去见他的父母，准备订婚的事宜。

高城走的时候，心素专门请了一天假，陪高城去看了一场电影，然后手拉手一起去逛公园。美好的日光总是一瞬即逝，在站台上，看着高城的车子越走越远，直到消失的无影无踪，简心素的心里涌起了不知名的痛楚，如当初高城抛弃她时的感觉。虽然高城走时，一再保证，回到部队后不会再与前女友有任何联系，不会再做让他伤心的事，可在简心素的心中，之前的阴影时不时的涌现到她的梦中，窜入到她日日夜夜思念他时的每一寸时光中。

她开始算好他每一天的时间，什么时间训练，什么时间开会，什么时间睡觉，明知道他不能随便离开部队，每天晚上她也必会等他的电话，多晚都会等。他与人吃个饭，她会刨根问底，和谁一起，去哪里吃饭了，吃晚饭干了什么？他一天没有打过来电话，她会迫不及待的打过去，发短信告诉他，她非常想念他……好不容易等到他的爱，她不想再失去，不想他再被别的女人抢去，她只要他永远属于她一个人，再也不要和他分开。她害怕，莫名的恐惧，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她都在得到与失去之间徘徊不安。

一个周六的晚上，心素如往常一样等待着他打来电话，时间一秒秒的过去，直到凌晨12点，心素的电话仍旧没有任何声音。她以为是她手机的原因，将手机重新关了机，然后开机，仍然没有他的任何一点音讯，甚至是一条短信。心素等不及了，电话接通的那刻，她宁愿自己永远这样欺骗着自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女人的声音，在这个点，任谁都会想到此刻与她的男朋友躺在一张床上的是接电话的女人，而不是她。而她竟然天真的以为，她是他惟一的女人。

酒吧，寥寥几个人，乐队主唱正在撕心裂肺的唱着迪克牛仔的《有多少爱可以重来》。高城，为什么？你给了我希望又让我如此绝望，难道你与我之间有的只有背叛和欺骗，连一丝一毫的爱情都不肯给我？……泪水像海浪一样奔放，心中的痛像潮水般铺天盖地袭来，一阵一阵，痛的让人无法呼吸。简心素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杯芝华士，从来没有喝过那么多的酒，从来不知道原来酒精不仅可以麻痹人的大脑，还能让人暂时失忆，再也不会去想那个让她伤心的人。

“不要再喝了”，魏远方夺下她的杯子，坐在了她的身边。

她明明是叫了花月来的，怎么他会来。她抱住他大哭起来，开始滔滔不绝向他诉说着自己与高城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的爱，她的痛，她所有的纠结……。

“高城，不要扔下我。”高城甩开简心素的手，走向远处，头也不回。简心素大声的哭着，直到一个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心素，心素，醒醒”

简心素高兴的从梦中醒来，一定是他来找她了，他一定会跟她解释，说这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告诉她这只是她一个梦而已。

而她看到的是魏远方一张焦急的脸，不是她日思夜想的高城。

“魏总，我怎么会在这里？”简心素打量着这个如宫殿般的大房间，试图坐起来。

魏远方急忙用双手架起她，将靠枕放在了她的背后。两个人如此亲密的接触着，心素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淡淡的味道，高城身上就没有这种味道。

“简心素，你怎么能那么晚一个人去酒吧，你不怕被坏人抢走吗？”魏远方略带责备的摸了一下她的头，将一杯蜂蜜水放在她的手中，“抓紧喝了，胃会好受点。”

自从父母相继离世后，好久没有人这样关心她了，她感动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因为你是我的员工啊。”

看到简心素一脸怀疑的表情，魏远方解释道：“因为我才发现你比我想的还要傻，直接就是个傻丫头。”。

“我是傻，要不就不会被他骗了。”，想起昨晚的事，简心素的心又开始作痛，她一仰头咕咚咕咚将杯子里的蜂蜜水喝了个干净，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这辈子我注定得不到爱情。”

“简心素”魏远方突然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杯子从心素的手中掉落到地上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简心素，不要这么自暴自弃，你再这样说我真的要生气了。他有什么值得你为他要死要活的。”

“他一定是有什么苦衷，他不会再一次放弃我的，我要给他打电话，我想听他的解释。”简心素从床上跳下来，脚踩到了杯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魏远方俯下身紧紧地抱住她，“心素，我会帮助你的，只要你高兴，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亲爱的，都几点了，还在睡懒觉”随着一个女人的声音渐渐逼近，卧室的门被推开了。

张可茹看着面前的一幕，发出了愤怒的尖叫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