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农门:我的夫君是东厂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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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休息才能做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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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笋子是无本买卖,生意路断了,那就撇了去,再谋其它路子,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

文欣用脚趾头想,也知钱氏如今日子难过。

她的笋子本就味涩皮老,卖了一家断了一家,只不过京城场面儿大,能糊弄的食铺子多,一开始确实能挣到不少钱,可论了长远来说,不过是杀鸡取卵的事儿。

王婶呷了口酒,砸吧嘴点头道:

“可不是这个理么,可难就难在她心不甘哇,以为自己成了买卖人,钱未挣到,面子上的行头先办置了七七八八,我看她这几日穿得衣裳件件簇新,一得闲就在村口显摆……喏,还有这么粗的蒜头金镯子哟!”

王婶给文欣比划了下,酸溜溜道:

“大伙儿都羡慕的紧,可我就不信了,还不是问人借来银子使得,光那些笋子卖出的钱,能买这么大的金镯子!?你们本是一家,莫不是她娘家底子厚,攒了不少梯己钱?”

廖氏在一边搭腔:“凭她去吧,咱们家过自己老实日子,有多少挣多少,也不眼红她的,既然分家了,那就是两个锅里吃饭,她攒下的我花不着,更加管不着了。”

王婶讨了个没趣,自然也就不再提,只是酒喝多了三分,一直念叨着:

“钱氏那小蹄子,一定是借来的银子显摆,等着她的作坊倒了,叫债主闭门揍她个脸鼻青,哼,叫她显摆去!”

……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文欣让荆禾送王婶家去,路上隔着几步路看护着,别叫她醉醺醺,遛弯撞到水沟子里去了。

很快,滩头村的夜就黑透了,村子里四下寂静无声。

文欣把院子门落了栓儿,在厨房嵌罐里打了一盆温水,给添上了茯苓、白芷这些药材后,另取一罐灵泉水倒入,端去房中洗脸擦身。

收拾妥当,便要上炕困觉。

文琅不在,她不会睡得那么踏实,只好熬着一盏小油灯,点在炕边的小几上。

……

夜半,离着老远路,居然隐隐有几声狗吠声传来。

文欣在梦中糊涂,家里什么时候养狗了?

哦,想起来了,隔壁殷老汉家里倒是有一条黄狗,他进山采药几日顾不上畜生的吃喝,它会来西林院子蹭些剩饭菜填肚子。

“汪汪——”

这狗吠声清晰又急促,把她完全吵醒了。

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从炕上扎身起来,文欣趿拉着鞋子,端着油灯出了堂屋——既然醒了,便去上个茅房,解个小便。

甫一出门,入耳就是一声“咣当”巨响!

“谁!”

她顺着声儿,立刻跑去了东院的山墙边儿。

可是到的还是晚了。

摆在瓦檐儿下的笋罐子,两只被砸开了肚皮,淡黄的笋水咕咚咕咚往外冒,地上冲出了一摊嫩白的笋子,另一只更是不翼而飞!

家里居然进了贼,不偷金子银子,转门是为了酸笋子来的!

文欣气得眼眶发红,手指紧攥着衣摆儿,恨不得手撕了那个贱人。

钱氏……她真是欺人太甚了!

不仅龌龊算计到了家,现在连做人的脸面都不要了,手脚不干净上门又偷又砸,简直无耻之极!

院子里的响声太大,廖氏、荆禾、庚子都从自己屋子出来,愕然地看着这满地狼藉。

庚子脸色发青,小身板气得发抖,他一声不吭跑去灶房,抄起把菜刀就要往院子外杀去——

“庚哥儿,你干啥去!”

文欣立刻唤住了他。

廖氏也跟着拉住了庚子的袖子,安抚道:

“你是咯嘣豆子少年气盛,千万莫冲动了!没有亲手逮住的事,你也不好胡乱诬陷她,万一……万一不是呢?樊楼那小哥儿,一马车礼物拉进村子,瞧见的人多了,许是别人看着眼红呢?”

“别人只当我家得了银子,论偷也该偷值钱的家当,拿了笋子还砸了两坛泄愤,除了钱氏,天下还能找的出别人来么?”

文欣虽然一肚子火,但她也不赞成这样杀上门去,可又不能这么算了,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笋子这种东西,一旦出了西林院子,凭钱氏说是坊子里做出来的,自己难不成还有办法证明不成?

庚子气呼呼的挺着胸膛,余光处时不时地瞥向文欣,似乎再等她的态度。

荆禾站在一边,手里也攥上砍柴用的刀,焦急道:

“搬着一坛子笋子跑路,人一定没有走远,咱们追出去看看,若能人赃并获,这就扭送去官府!我听人说,入室盗窃罪名不得了,是要流放漠北为奴充役的!”

这话儿没错,文欣当即点头:

“走,这里出院子两条路,钱氏不会傻到现在回家去,恐怕是躲进林子去了,我们往那儿追去看看。”

话方落,一声凄厉的女人惨叫声,再一次划破了夜的静谧。

是钱氏!文欣冲进灶房,从熄灭的灶膛里,抽出一支带火星的木棍。

她往豆油罐子里一杵,简易的做成火把后,几个人立刻向惨声传来的方向寻去。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人,就在竹林边儿的土壑下头。

只见钱氏形容狼狈,怀中死死抱着笋坛子,正挥着捣衣棍与一只黄狗缠斗着——她捂着手臂,满脸都是吃痛之色,见那畜生还不住龇牙,她举起捣衣棍就往狗头上打!

“连你这畜生也敢欺我!”

黄狗被打得嗷呜直叫,随后被钱氏一脚踹到了肚皮上,它凄厉一叫,只在地上挣扎,抽·动了几下便疼得不会动弹了。

文欣上辈子家里养过狗,只因狗狗得了肾衰竭,她亲手给打了安乐死,那种心疼太过折磨,所以再也不肯养狗。

她一见钱氏这样虐打黄狗,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举着火把奔上前,扭住了她的胳膊,疾声厉色道:

“你住手!现下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钱氏没料到文欣这么快追了过来。

漆黑夜里,因土壑遮挡着,她只见着文欣一人追来,故而心中并不惧什么。

甩开文欣的手,钱氏挥着捣衣棍,尖声道:

“滚开,什么人赃并获?啊!这笋罐子本就是我家的,你说是你的,你倒是叫它一声,看它会不会应你?现在在我怀里,那就是我的!”

文欣往后一避,堪堪躲过了钱氏挥来的木棍,听这无耻谰言,再一次刷新了钱氏的脸皮的厚度。

“好,这是你说的。”

文欣弯下腰,从地上捡起块石头,冲着钱氏身上的笋罐子使劲儿砸去!

“哗啦——”

坛子应声而碎!

溅起的碎末渣子刺得钱氏脸上都是血痕,她顾不上脸疼,只是心疼自己好不容易偷出来的酸笋子,气得哇哇大叫:

“贱蹄子,你、你敢毁了我的笋子?”

“呵,你说是你的,你叫它一声试试,看它会不会应你?”

文欣满目寒霜,心中道:今儿不彻底跟钱氏做个了断,日后不知还能生出什么幺蛾子来。再多的亲戚颜面,也抵不过她自己三番两次的作死,怨不得谁了!

荆禾就在边上,看着钱氏气得失了心智,扑上去要扭打文欣,他忙上前帮忙锢住了人,一拖一拽拉出了土壑,直往乡道上拖,随后冷冷道:

“送去老秦家吧,我去把里正请来,天一亮咱们就扭送官府,叫她吃吃苦头!”

钱氏一听还要送官府,这才知道怕了:

“我没拿金没拿银,你还要送官?衙门大老爷,岂会断你这破案?大不了……大不了我把笋子赔给你就是了!”

文欣一听便气得笑了,她掸了掸身上的泥灰,把火把直往钱氏脸上凑,冷声笑问:

“谁说,你偷我家笋子了?我家丢的,可是五十两纹银呀!”

钱氏嘴角抽·动,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大声嚷道:

“你……你敢讹诈我!我明明偷的是笋子!我偷的是笋子!”

钱氏就这么一路大叫着,从西林院子一直叫到了秦家,路上挨家挨户被她嚷嚷着吵醒,纷纷叫骂着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黑漆漆的堂屋,一盏盏油灯亮起,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老秦家的二媳妇,偷了自家侄女儿腌的酸笋子。

在村里人看来,偷什么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偷”字。

啧啧,同样是偷,偷个金银玉器也就罢了,居然连笋子都偷,钱氏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天际浮白,秦家院子又一次热闹了起来。

里正和两个秦家长辈已经到了,三个老头披着外衫,坐在院子里的条凳上,大口大口抽着旱烟。

这还是分家之后,文欣第二次见着他们。

显然他们一把老骨头,也被秦家闹得心力憔悴,人还未说话,先对着跪在地上的钱氏,狠狠剜了几眼过去。

奶奶林氏被气得脸色铁青,狠骂了边上小儿子秦水一顿,她从茶房烧了热水出来,挨个给长辈们添茶倒水。

本来心里就对文欣恨得牙痒痒的,分家那次的仇,她还记在心里呢!好嘛,这会儿子又来折腾了!

送钱氏见官她是无所谓的,别人肚子里爬出的女儿,死了也不过出个棺材钱,只是大殷朝律法太森严,特别是对汉人的,几乎算得上严苛——

钱氏若因偷盗罪收监流放,秦水也得蹲三年大牢呢,还不算子孙三代不得考科举、全村这年赋税不可减免等等连带罪罚。

为了秦水,林氏也只能忍气吞声,只盼文欣手下留情,不要送官闹得那么难看。

里正见人都到齐了,呷了口茶,清嗓子道:

“文家娘子哇,事儿呢,咱们几个老家伙都晓得了,确实是秦水媳妇的过错,叫秦水带回去好好管教——你若还气不过,叫她把这次损失的钱双倍赔了,可行?”

文欣见里正有意偏帮,偷换了概念,半句不提偷窃的事儿,只当一桩过错纠纷来处置,不由冷笑一声,字字道来:

“过错?如果偷窃只算过错,赔个双倍钱就能平事儿,那杀人算不算过错?她又能拿谁的命一起赔给我?”

里正被文欣噎得无法反驳,脸上青白一阵,重重叹了口气:

“都是乡里乡亲的,不要闹的太难看,你可知闹到官府去是什么后果?”

“该是什么后果,就是什么后果。”

“你——”

里正老头花白胡子一抖一抖的,翕动着唇,良久才说:

“好,就算你不为秦家想,不为村里想,你也得为自己想想吧!文庚虽是你继子,到底也是入了咱们村祠堂的,若以后读书去了,因着这件事无人敢具保,岂不是耽误了自家孩子?”

这点文欣倒是没想到,竟还会影响到庚哥儿读书么?

里正一看有门儿,有开始苦口婆心的相劝,突破口就是捏着文庚说事儿。

什么文琅已经是一代人了,家里卖田卖地才娶上媳妇,为得就是文庚,小娃娃又生得聪慧,也懂事早熟,该送去学堂读书认字,不负文琅这般尽心抚养。

庚子一直站在边上听着,见文欣为了自己犹疑,立即站出来嚷道:

“我不去读书,不需要!”

“……庚哥儿,让娘来处理吧。”

文欣把手按在庚子瘦弱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示意安抚。

她心中也有自己的计较:庚子就像一只刺猬,浑身是刺只是自我保护,其实他有着一颗柔软的心肠,但性格中时不时流露出的暴力剌戾,还是让她很担心。

寻求自我价值认同,是庚子现在急需的,或许读书识礼真的是一条路子——不必为了功名举业十年寒窗,但可以为了礼义廉耻,诗书礼教闻一闻书墨香。

这么想着,心中转圜后,文欣轻言开口:

“各位叔伯长辈,我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不送去见官也不是不行……”她顿了顿,见大家脸上都露出了轻松的表情后,继而沉声道:

“但是,我还有三个条件!”

里正捋了捋胡子,心里闲适了很多,只要不报官那就是村里私了的事儿,就是他来做主裁定,只要这丫头开口不太过分,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是钱氏有错在先。

“恩……你说来听听。”

文欣扫了一圈儿围着的人,然后伸出手指,拔高了音量:

“首先,我要秦家出休书一封,将钱氏休离下堂!”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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