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王爷偷心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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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大罪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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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和副将说话时,话到了嘴边,却找遍记忆,也没能找出副将的名字。

从她进到五里关开始,副将就把话把控接得稳稳的,但一点也没有说过有关于他自己的信息。

林眉陡然看向副将,副将似是没有察觉,垂首退回了孟末身后。

孟末和林眉对上视线,没有再开口。

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还是有什么都等回去再说。

薛净悟的手和腿都是保住了,手上伤到的经脉也并无大的问题。

军医包扎好后出来说幸亏没有发炎或者感染,虽然重复受伤,但薛净悟身体底子好,筋骨打熬得结实,之后只要小心将养,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就是为了止血林眉把伤口烧了一遍,之后回城,还要将肉剜了重新上药。

另外就是,五脏和头都在被水拉扯和之后的摔打中有些损伤,需要多喝几日的药,配合药膳调养。

军医又给林眉把了脉,伤比薛净悟轻,也是一样的症状。

“两位都有些呛水,头部有些损伤,又有多次撞击和长时间的透支,之后这段时间恐怕会头晕难受,起不得床,需要卧床静养,另吃食上也要注意。”

林眉谢过了军医,又让他拿了些药,她身上都是小伤,不好让军医上手查看包扎。

给薛净悟收拾好后,孟末就将人带回了城中送到府上,又给薛净悟专门腾了一间院子出来,并派来兵丁照顾。

林眉的院子也又叫了十五六的两个小姑娘来伺候,都是军府里有官职在身的将士的女儿。

直到送进屋子,都没让两人的脚再沾地。

林眉自己觉得没那么严重,但孟末坚持,她也只能随他去了。

等到屏退左右,薛净悟也不在这边,林眉把孟末和副将留下来说话。

“说来,本王妃还不曾知道副将姓名,可是有何难言之处?”

副将和孟末抬头看了林眉一眼,见林眉神色间似乎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只是很平常地一问,都叹了一声之后摇头。

副将主动走上前,解下裹着的抹额,拿出一张帕子沾了茶水在自己的额上擦了擦,露出被遮掩的东西。

那是一个墨色的逆字刻字,十分显眼,且看着年岁不短了,色都褪了几层。

“大罪之奴,不敢闻名于贵人。”

林眉定定看着那个“逆”,虽然她对此时刑法并不了解,也能知道这是黥面之刑。

而“逆”字便极为微妙了。

“谋逆?”

副将苦笑点头,又将抹额裹上遮掩住了刻字,跪下磕了一个头,开口很是直白地讲起了字的来历。

“罪人家中在仁宗朝时曾犯谋逆之罪,罪人幼年本该问斩,是家中奴仆拼死,以幼儿换了罪人一命。”

“罪人少年时期流落到了大漠,后来遇上将军,将军收了罪人为奴仆。”

那是一桩已经被从朝野记忆里抹去的案子,可能君留山在这里还记得一二。

被诛杀的是他与先帝的堂兄一家——兴王府,老兴王君元明和仁宗是同胞亲兄弟。

老兴王去后,君留穆继位。君留穆年纪比先帝还要大上一些,在君留山还小的时候,突然就传来了兴王府叛乱的消息。

之后血洗兴王府,当时还小的兴王之子要如何处理朝中争论了整整三日,最后还是决定全部斩首。

仁宗在那一次中伤了一箭,正是怒时,其他觉得事有蹊跷的朝臣也没能劝住仁宗。

“罪人当年三岁,是王府嫡子,因为身体不好少有出现在人前,下了狱后便被黥面,但在斩首之前,被人换了出来。”

可能其中还有其他人暗暗相助,但副将之后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家仆带着他从此远离了京都,在他六岁之时就带着他来了大漠,没过两年家仆病亡,而他在之后又好运地遇上了避走朝堂的孟末。

“在家仆死前,曾要罪人发誓,不得为父亲翻案。”

“如今已二十有四年。”

算起来,这还是君留山的侄儿了?

不过副将虽然才二十七岁,比君留山还要小个三岁,看起来却苍老得像三四十岁,完全看不出还是个青年。

眉眼也和君留山、君后辛都不像。

副将注意到林眉的视线在他脸上打转,还笑了一下又拿帕子抹了一下脸,给林眉看上面擦下来的粉。

“未免被人怀疑,罪人每日都会掩饰一番。”

所以,他其实没有那么老。

副将说起当年事的语气十分平静轻松,一点没有血海深仇的恨意,或是多年战战兢兢求生的惶恐。

“若说原名,罪人当年名君后缙,在家中行四,小名阿寺,家仆与将军便都以小名称呼。”

他身份特殊,谋逆者按律夺姓,且也要隐藏身份,本名是不能再用的,替换他的那个孩子是家生子,也没有姓。

家仆得了他父亲赐姓为张,但是万不敢让小主子跟着自己用贱姓。

后来他跟了孟末,孟末让他以家奴身份跟着以作掩饰,但他在大漠生活多年,认识他的人不少,也不好专门取名了。

所以后来他有了“孟寺”之名。

他在五里关是副将,军府也正正经经挂着他的名字,但“孟寺”这个名字从来只在公文上用。

平日里大家都习惯了不叫副将姓名的,见外来人时也只要用军职便可,极少有人会在姓名问题上探究。

副将坦然惯了,对上林眉时都没有特别注意这件事。

和盘托出时他也是一副坦然的模样。

“只要不连累到我家将军,罪人愿领死谢罪。”

他在这些日子也算了解一些林眉的性格,如是继续隐瞒,让林眉自己去查探,必然会有摄政王的人插手进来。

一旦有了一点疏漏,到时候就会连累太多的人。

林眉不是残暴之人,如实相告,说不定还能为其他人求得生机。

“侧王妃,此事只有罪臣同他知晓,不论是军府其他人,甚至是小儿,皆被蒙在鼓中。”

“还请侧王妃莫要株连他们。”

“待剿灭贼人,罪臣同阿寺会去向王爷如实说出此事,王爷要杀要剐,绝不敢有半分怨言。”

孟末在副将身边跪下,深深伏地。副将不想连累他,欲要说些什么,被孟末按着肩一道伏了下去。

林眉撑着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小小的五里关,卧虎藏龙,名门之后、谋逆皇族、前金余孽、焚仙门。

到了今日五里关还能如此平安,甚至颇为繁华,林眉对孟末更加佩服了。

她原以为孟末只是在大漠守住一座城池的智将,谁知竟是能在这么多秘密下还稳若泰山的猛人。

每一根都是岌岌可危绷到极致的钢丝绳,孟末硬生生将他们攥在了手里十余年之久。

“这事,就当本王妃今日没有问过。”

“但王爷恐不日将来,到时你们自己去和王爷呈情。若是抱着侥幸想要隐瞒,那我便替你们说了。”

孟末和副将感激叩首:“谢侧王妃开恩。”

林眉莫名有些疲惫,头脑也像军医所说的那样有些发昏。

“有关水下之事,等我休息之后再同你们分说吧。”

孟末看林眉脸色不太好,连忙拉着副将要走。

“侧王妃身体不适,可要让人进来守着?”

“不用了,请她们在外候着便是,暂时不用进来。”

“是,请您好生休养。”

这么一会儿说话的工夫,林眉脸色和唇色越发地白了起来,额角也渗出了汗。

她站起来脚步虚浮地向屏风后走去,还不慎在屏风上撞了一下,连路都走不直了。

孟末和副将都等听到林眉躺上床的动静后,才忧心忡忡地离开。

两个小姑娘被叫了过来搬着小板凳在门前坐,副将同她们交代了又交代,要不是为了避嫌,城中也有太多事要处理,他都想自己在这里守着了。

“……王婶子会将侧王妃的药和吃食都煮好,就热在灶上,你们在门前守着,听见里面有动静就去看看,侧王妃身体不适,小心着一些。”

“还有,一会侧王妃醒了,吃药的时候你们去把床再铺软一些,给侧王妃端些热水进去洗漱一下。”

两个小姑娘被他絮叨得很是无奈,高一些的苦着一张脸捂住了耳朵。

“四叔,我们知道了,来之前爹爹都已经交代过要我们好好照顾侧王妃了,我们会尽心的,您就不要再念了。”

她们父亲一个是六品校尉,一个是从六品副尉,在孟末手下多年,哪能不小心吩咐了再把人送过来。

她们两个都算是副将看着长大的,和副将说起话也随意。

另一个姑娘性格没那么豪爽,温温柔柔地行了一礼。

“四叔放心,我和许姐姐会好好照顾侧王妃的。”

孟末已经不想再等他,自己早就走了。

副将虎着张脸在许小姑娘脑袋上敲了一下,甩手走人。

两个小姑娘在他背后做鬼脸。

林眉在屋内也听到了他念叨的声音,感觉自己就和孙猴子被念了紧箍咒一样,脑袋疼到连声音都传不进耳朵了,只是一个劲地越来越疼。

她抱着头在床上蜷缩起来,咬着牙没把自己往床柱上撞,也没有让呻吟声泄露出来。

最后是怎么睡过去的她不知道,也有可能是最后疼晕了过去。

在她被折磨得半死的时候,远在金沙关的君留山,同她心有灵犀,一样也没能好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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