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王爷偷心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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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八章:京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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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安排在了明章殿,作为宫中最大的礼殿,一般不轻易启用,连上次为使团接风犒劳都没在此。

但君后辛说:“摄政王功平大漠,救百姓于水火,斩恶贼于刀下,功莫大焉,身份又再是尊贵不过,自然该在明章殿。”

礼部的人也不能说有违礼制,司礼监的更不会和皇帝唱反调。

君后辛同君留山皆乘辇车前去,诸朝臣已然入席,连岑见和使团众人也在席中,放眼望去,朝中四品以上方才能列席殿中,六品以上便落在了殿外。

太后以身体不适而避宴,君留山也提早递了折子,言侧王妃伤重不便入宫,此次便没有令京中命妇进宫赐席,倒是君后辛让人抬了一桌送去了王府给林眉。

林眉收到的时候,半天都沉默不语,一手托肘一手抵颌,眉头皱起越发想不明白。

皇帝有改变是好事,但一下变化太大却也让人觉得心中不安,事出反常必有妖,京中半载的变化,实在大出了她的意料。

今日她同莫上先生他们乘马车入京,眼看着许多的百姓自城外迎驾,一路随行,不见热闹喧嚣但见万人空巷的期盼。

临街的茶馆酒肆客栈上都挤满了人,不是有卫军在街旁守着,銮驾只怕要寸步难行。

不过也难说,以他们对君留山的敬畏,说不定也只会在路旁规矩行礼跟随,不敢冲撞到驾前。

君留山走前,京中对他还是畏大于敬,现在看着却是敬大于了畏。

并且京中多出来的许多书生打扮的士子,望着銮驾的目光皆是复杂,林眉在马车中等着卫军随驾向前了驶过长街,还听见几个混在人群中的士子在低声说着关于摄政王的事。

许多百姓听说一直跟到了宫门外,眼见君留山和君后辛进了宫才散去,而士子们混在中间的也不少。

待得他们回到王府,岑见在她的探究之下,无奈地笑着给她看了一眼王府堆积的那些拜帖,几乎要压塌摄政王的书案。

而宫中来的人在她的面前笑得讨喜又恭敬,自进了这间王府的前殿之后,都是半弯着腰,脸上笑容连弧度都没有变一下。

“摄政王也让奴婢向侧王妃转告一句:‘宫中设宴恐会晚归,且自早些安歇。’”

“本王妃知晓了,多谢这位听事,也请听事代本王妃向皇上谢恩。”

“好说好说,侧王妃客气,那奴婢这就回去复命了。”

送走了前来送席的内侍回到后面,酒儿已经好奇地将摆在桌上的御膳尝了一遍,又十分遗憾地放下了筷子。

“还是一样的不好吃,得让厨房给王爷备着一点吃的,等王爷回来好吃。”

“我去找师父拿个药膳的方子给厨房送过去。”

林眉摆了摆手让她去了,莫上先生正和薛净悟、孟明一起,研究孟明身上的那块碎片。

岑见来接人的时候被孟明一把给抱住,他几乎是一路把人给背回来的,只是他也要去参加宫宴,没一会就匆匆离开了,孟明得了这片刻安抚平静了许多,也肯乖乖地被莫上先生折腾。

有一直留在京城的暗卫前来给林眉送膳食,林眉将人叫住问了些京中的情况。

“京中近来常有争议,究竟是何人所为?”

“回侧王妃,岑侯让属下等探查过,明面之上除了丞相府以外,尚有许多官府都参与到了其中,并且立场各不相同。”

暗卫低着头,语气也是无奈万分,如今的京城就是一滩浑水,别看士子们争得厉害,他们背后各自的人才是真的混乱不堪。

“我们王府门下的诸位大人受岑侯约束着,不曾参与进去,但朝中清流一派和沈相一派,连一些中立的朝官都有参与。”

“并且他们各自之前也常有意见相左的时候,罗太傅如今对清流一派放任自由,沈丞相一派人多而杂,并不能全数皆听命而行,导致京中局势越发混乱。”

他们在查的时候拿着一堆的乱势头疼不已,再经由更多私下搅局的人,以及流言议论的传播,更是理不清线头线尾,中间偏离了做局人最初所想的事情也时有发生。

“只是,近来投向沈府的寒门学子的拜帖越来越多了。”

“而为了几位老先生投向王府的帖子也更多是名门世家之子,连柳家那一位都亲自送了拜帖前来。”

“柳家?”

林眉对这些家族并不熟悉,若说世家之前提起狄家事,君留山也为她略微讲过一些,现在不过还剩下了五大世家。

而其他世家之称,更多只是代表着这是一个大家族,论及底蕴传承,是远远比不上真正的世家的。

这样的家族君留山自然不会特意去和林眉提及,暗卫提起她也并不能和哪一个家族对上号,倒是记得今年的会试第一是姓柳的。

“柳家是沈相外家,沈相之母是柳家家主的嫡亲姑姑,那位柳会元是老家主的嫡长孙,沈相的亲侄孙。”

“他如此一行事,京中上下学子更是坚定了世家和寒门学子的矛盾。”

林眉坐在桌边拧眉沉思了片刻,才算想明白。

“柳家是世家,柳会元身为沈相亲族之人,却也能为了几位‘代表世家’的先生,而投向王爷,和沈相离心,可见世家对王府的席位趋之若鹜。”

再结合近来京中的流言蜚语,和柳丹卿自从入京从未拜访过沈相府,并在王府宴席上和岑见相谈甚欢,可见世家是真的不愿同寒门为伍,就因为沈相接纳寒门,连亲族都断了往来。

实则一开始柳丹卿不过是为了避嫌,毕竟沈士柳身为主考,他今年本来是不该参加会试,再等一年的。

两人有这样的关系,总有一个需要退一步,不出现在考场之内,才能彻底杜绝舞弊的可能性。

但今年恩科的会试实在是乱,满朝上下都干脆对此事视若无睹,连君后辛他们都像没有发觉一样,任由柳丹卿就这么继续考了下去。

只是落在现在的情形下,知道此事的士子们,就生出了不一样的理解。

林眉撑着头后悔了自己要多嘴问一句,现在被暗卫说得头疼。

京中的局势再乱本来和她的关系也并不大,君留山再是有意引导她去思索了解,也不过是让她多一些自保的警惕和手段。

“罢了,你先下去吧,这些事还是等王爷回来再说。”

“是,请侧王妃先用膳。”

暗卫抱拳行礼后退了出去,林眉一个人坐在桌边拿起了筷子,那些御膳被收到了一旁,王府厨房送上来的菜摆了满桌。

相比于宫中的冷肴,王府的饭菜自然是热乎又贴着她的口味来做的,林眉尝了一口,比以前做的还要好吃。

这次回京,王府之内少了许多人,也换了许多人,据说大部分的人都被分派去了庄子上。

去年不单是君后辛在宫中将内侍和宫女大换血了一次,留在京中的暗卫也遵从了君留山的指示,将王府之内又重新筛了一遍。

君留山和林眉居住的东景苑,更是一个人都没有留下,事情全被暗卫接手了过去。

去岁被流民所毁坏的地方全都修复了过来,那时候沾染在地上的血迹,倒在王府中的尸体,尽数被新的花团锦簇给遮掩了过去。

林眉回府之时看见王府大门之上,挂着的两个还未取下的白灯笼,看着上面的奠字,蓦然生出了恍如隔世之感。

东景苑还是她所熟悉的一草一木,但从大门一路行来,路上各处总会有些细微的不同。

去岁摆在秋日里的菊花被换成了兰草,路边放的一块奇石之前沾了血,被送到了另一处僻静的院子去,来来往往向她行礼的人,只能看见暗卫,那些嘴碎的丫鬟仆从统统不见了踪影。

菜做得合口又合量,吃完恰巧七分饱,叫了暗卫进来收拾后,林眉本打算早些休息。

半年了她几乎没有怎么好好睡过一个觉,回到王府才算是回到了“家”,能安安心心地躺下来,在黑暗中闭上眼。

只是半开的窗外,渐渐圆满的银轮不服气地洒着月辉,铺了她半身,照亮了她半个梦境,让她从半睡半醒间无奈地睁开了眼。

林眉撩起散落的长发随手束在脑后,几缕青丝从额角鬓边垂下,半卧在肩窝,又顺着肩头垂下。

她捡过外袍披在身上拉拢了前襟,侧首从窗口望去,房外静悄悄的一片,只有成功扰人清梦的月色和春日的寒风在院中树上的枝头追逐打闹。

怔怔坐了片刻起身,林眉轻步踩过一块块的银斑,推开房门跨出去,廊下挂起的灯笼亮着烛火,挡住了从天边来的晶亮,像个不好客的主人。

暗卫习惯了在暗中守护,没有了守夜的丫鬟侍从,这座院落只好也跟着在夜色中沉寂下来。

君留山还没有回来,这个时辰了大概是要留宿宫中了,林眉一个人在院中信步闲逛着,好好将久别的景色打量了一番。

那些熟悉的一草一木到底还是藏着一些的惊喜给她,白日忙乱之中不曾留意,到了夜间就从万籁俱寂中探出了头。

那是细碎的,姹紫嫣红的一簇簇不知名的小花,和在郊外看见的零落似飘雪的野花不同,它们开地拥挤又热闹,矮着身子藏在草丛中,不愿被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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