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王爷偷心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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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九章:月色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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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眉在一处墙角停下了脚步,那里有开得最为繁盛的一簇,再繁乱的色彩落在它们身上,也有种稚子信笔的天真纯挚,又被溜达过来的月色随手抹上了一层朦胧。

她半蹲在这簇花前,素手托起一片圆滚滚的细小花瓣,淡淡地粉色落在素白的指尖,像是在胭脂盒中轻点了一下,将要揽镜试妆。

一只手从她的身旁伸出,玄色描金的衣袖堆落在杂草之上,压弯了一丛青色,修长冷淡的指尖摘下了挨着她手背的那一朵幽紫,又回转过来拂过她的鬓角。

沉远的幽香和淡甜的酒香,还有一点花香从背后笼罩着她,投下的阴影覆在她的身上和影子上,温柔着沉默,沉默着厚重。

有一个吻落在她的耳尖,她向后仰去,半倒在一个等待着的怀里,夜露和寒风被那个怀抱挤了出去,满满当当的就只剩下了她。

她眼中的月盛了水,水面倒映出了一个人,而那个人的眼中只有这一汪被他掬在掌中的清泉。

那道吻随着她的动作从颊边如落花掠过春风,轻轻巧巧地落在了唇边,一双手圈住怀中的人,两人踉跄着站起,气息在短暂的分离后又温柔无声地贴靠在一起。

月和风一起静了,露珠拉着花草荡着秋千离那两人远了一些,深重的寒意也被风在离开时卷得没了影。

有几声极轻微的响动在院中响起,之后又重归寂然,天地间真真正正只剩下了融化到一起的倒影,和纠缠成一道的气息。

林眉一手虚攥着人衣襟一手压在人脑后,也有温热的大掌同样托着她在她的后背和腰间,半晌她忍不住从唇间泄出短促又轻柔慵懒的笑来,将前额抵在面前人的肩上,止不住地弯起了眼。

“王爷又喝醉了?”

一身的酒气和寒意,衣角袖间还沾着翠叶和花瓣,像是将该捧在手里来见她的花束冒冒失失地碾成了一身的暗香浮动。

摄政王这个样子,可不像是正常地从宫里出来的。

林眉眉梢挑得快要飞出鬓角,头一次怀疑起眼前这个神色清明的人实际上上次说醉了,并非在同她找借口,而是不动声色惯了,连醉酒都让人察觉不出。

不,还是能察觉到一些的,比如会变得格外的任性,内里深藏的张扬疏狂全被酒意催发了出来,变成了金尊玉贵养大的王孙公子,合该凭栏醉酒,揽月临风,拥尽人间繁华。

玄色王服不那么规整地穿在身上,束进金冠的发散落了几缕下来,和眉梢眼角勾勾搭搭的,唇色不染而朱,偏人还是平日里威严正经的样子,目光深沉又慑人,半点没有自觉。

君留山抱着她微抿了唇没有说话,林眉转眼看向那边微微探出个头来的酒儿,折思和折宁都站在她的背后,三人齐齐露出了想要转头就走又不得不留下的为难表情。

折思半步也不敢往院子里跨,只能遥遥和林眉压着一丝声线说话。

“王爷醉了,从宫里跑出来的。”

君留山敏锐地蓦然转过头去,目光如电直刺院门口的三个人,折思和折宁同时出手将酒儿拎起,拖着她在一瞬间就消失在了自家王爷的视野外。

林眉好笑地将人勾了回来,被沉着脸的摄政王定定看了半晌,突然弯腰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月色很清亮,酒香很悠远,悄然探头的风声很轻柔,只有抱着她的这个人灼热又厚重。

她的手还搭在他的肩上,懒洋洋地顺势倚在了怀里,她用一根手指勾住了君留山微敞的前襟,压在绣金描银的精致纹路上,双眼微眯唇角半勾着像是在笑。

背着光越显暗沉的眸子像在确认什么一样,直勾勾地往那双潋滟的眼里望,朱色的唇又抿了起来,怀里的人笑得越来越高深莫测。

半披着的外袍从臂间垂下,和玄色的袍服在扬起又落下间摩擦着,房门被推开又勾上,足音淹没在随之涌来的又被隔绝的月色中,流云也悄悄遮了月。

折思和折宁一脸肃然地守在离院子足够远的地方,藏在暗处的暗卫早就跑没了影,酒儿也揪着辫子纠结着眉头回了自己的院子。

灶头在半夜又起了火,两大锅的热水烧在灶上,挤在灶前的暗卫在面面相觑了一会之后,又各自打着哈欠忙不迭地散了。

旭日东升之际,王府就已经从沉睡中醒了过来,暗卫有条不紊地做着各自的事,有志一同地避开了王府的主院。

身为王府之内唯一一个能靠近王府主人的女孩子,酒儿生无可恋地蹲在院门外,拿着一根捡来的树枝在地上胡乱划着。

折思跺了跺站了一晚上有些麻木的脚,抖落身上还未来得及浸湿衣服的露水,侧头向折宁使了一个眼色。

折宁剑抱在怀里半靠在墙上,接到折思的眼神后干脆地闭上了眼,摆出了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

主院里没有传来动静,他们不想随意闯进去得王爷一顿罚,就只能在外面守着,要知道,大漠欠的罚都还没有算清。

酒儿蹲久了腿疼,回头看了看还是没有半点声响的院子,坐到了门槛上,托着下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王爷可真是的,哪有大晚上喝醉了,居然从皇宫翻墙跑回来的。”

“还好功夫高,别人发现不了,要不然那些人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本来若是君留山想要在落钥后出宫,就算大半夜了也是没有人敢拦他的,可是这位喝醉了之后偏偏要一路翻墙踏瓦,就是不走寻常路。

“好好的,怎么昨天就喝醉了?王爷的酒量居然在宫宴上还能喝醉?”

折宁也看向了折思,昨天是折思在后来入的宫,他没有跟着去。

折思摇了摇头,按住了腰间的剑,难得放松不顾形象的也蹲了下去,仰头看着逐渐亮堂起来的苍穹。

“昨晚我进宫之后是侯爷在照顾王爷,那个时候王爷就已经喝醉了,我问侯爷,侯爷只是说王爷今天难得高兴,多喝了一些。”

“至于高兴什么,又怎么在宫宴上喝多的,侯爷就没有说了。”

他们跟了君留山多少年了,也从来没见过他喝醉的样子,这一次喝醉,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不过他们王爷倒是喝醉了也看不出来,还是岑见主动告诉折思君留山喝醉了,折思心里才有了个底,也不知道岑见是怎么知道的。

“我还怀疑是岑侯在同我开玩笑,但王爷自己也承认了。”

“之后回了殿中休息,到了半夜王爷就突然走了出来直接离开了皇宫,我跟得匆忙,连和岑侯说一声都没来得及。”

折思揉了揉额头,都想不明白昨晚这些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宫宴之上,谁能这么不怕死地去灌他们王爷的酒?

折宁和酒儿自然也回答不了他的疑问,两个人比他还一头雾水。

至少昨晚折思是一路跟着君留山的,而他们两人都是君留山回府之后被惊动了才出来,刚到院子就遇上了两位主子在一处,比折思还一头雾水。

房间里,林眉听完外面隐隐约约的话语,也在疑惑地问着君留山。

“谁敢这么大胆,在宫宴之上当众向王爷敬酒,还能让王爷喝醉了?”

她听过君留山在宫宴上的作风,不要说有人大着胆子向他敬酒了,有这位摄政王在,礼乐声都要低上许多,坐在宴席上不过是相互折磨,是以除非节庆和重大日子,宫中轻易不会开宴。

“是微之他们,和皇上。”

君留山侧卧在床榻上,手揽着林眉,两人铺散开的青丝纠缠在一起,垂下的幔帐将两人的天地隔绝出来,催得他半垂着眼说起话来也像是在同人私语。

“只是确实是本王高兴了,才会喝醉。”

“王爷高兴什么?”

林眉主动靠近他,将头蹭到了他的枕头上,故意凑到他的耳边轻吹着气,指尖从鬓角顺下,将发尾细细缠上,墨黑的发、葱白的指,全数被一只修长的手包在了掌心。

“高兴或许有一天,我真的能陪你踏遍山河,去做我们想做的事,老了就找许多处合心意的小院,想在哪里住就在哪里住。”

那时一定是天下太平山河锦绣,不当摄政王了,他也有万贯家财能养得活两个人,能和林眉生死同寝。

林眉有些茫然地望着他,却只从那双眼中望到了零散的未来。

不介意被她窥视的男人捉了她的手,按在了温热的胸膛上,突然又一手撑了床欺身在上,用难得的温柔笼罩了她,全数化作一个轻吻。

“今日无事,且陪本王再躺一会。”

林眉的手依旧还按在他的心口,连手下隔着一层的跃动都变得懒懒散散,外面起了一场春风细雨,屋内也有雨落青瓦,送来好一场春困绵绵。

一直到了快午时,莫上先生在院门外转了三趟,岑见也拖着背上的孟明路过了一次,酒儿躲着雨哈欠连天,披着袍子的君留山才推开了房门,让折思叫暗卫送水进去。

酒儿围着林眉转来转去,转得林眉无奈抬手,一指点在她的眉心把人定住了,偏头看向那边头发披着,只用一根布条松松拢起的王爷。

“院中还是要有两个侍女才行,再叫酒儿缠下去,我都要旧伤复发了。”

“什么旧伤复发?”

酒儿身子不动了,眼睛还一个劲地瞄着林眉,嘴还能继续动。

“能叫人头晕目眩需要静养的旧伤,特别是不能看见你,影响我的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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