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会输。
陈凌云的语气平淡。
却透露着一股，坚定到近乎冷酷的决心，和信心。
星陨点了点头，非但没有觉得他是在夸大其词，或者太过自以为是。
反倒深以为然。
这世间之事，本就如此，一个人唯有具备坚定的信心，才能真正做到战无不胜，无往而不利。
身处险境该如此，欲成大事者，更改如此。
而陈凌云，显然也正是这样的人。
自己败在他的手里，倒也的确一点也不冤枉。
星陨忽然目光一闪，道:“准备什么时候凝聚气运，一举入圣，重返先天之境？”
陈凌云脸色平静道:“快则两个月，慢则三个月。”
“按照现在的速度来看，最多大半个月的时间，我就能吸收掉楼荒的生命精华，化为己用。但空有力量还不够，我必须把自己的心境，状态，气运，都调整到巅峰状态，才会尝试突破境界。”
陈凌云蓦地神采奕奕，眸光明亮，“因为我觉得，不成武圣则已，要成便成那武圣中的最强！”
星陨朗声大笑道:“好一个要成便成最强！”
“不错，这件事情你的确急不得，不过陈凌云，你既有此心，那就必然能水到渠成，成就此境！”
说着，星陨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面露忧色，叹息道:“不过即便如此，你这次重返武圣之境，恐怕也相当不容易啊。”
陈凌云皱眉，“因为我之前跌境过一次？”
星陨摇了摇头，“那倒不是。”
“虽然你之前根基尽毁，可谓损失惨重，但你既然狠得下心推倒再来，重新铸造武道高楼，又有楼荒的力量和我的气数，来为你填补空缺，之前的那些损失，也就不算什么了。”
陈凌云眉头皱得更深，“那是为何？”
星陨眸光森冷，凝声道:“因为到那时候，你会遭遇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劫。”
陈凌云没有说话，静候下文。
星陨站起身来，语气复杂地道:“你知道，你口中的武圣境界，以及武道化境，为什么在我们口中，被称作是先天境吗？”
陈凌云笑道:“愿闻其详。”
星陨脸色骤然变得凝重起来，“先天先天，顾名思义，便是先于天命之意。”
“天地之大，星空之浩渺，宇宙之无穷，是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的。所以无论是你们这些地球上的人类，还是其他万物生灵，但凡从降生之日起，其实都不是自由之人，而是身在樊笼之中，被种种屏障所束缚。”
“譬如你们的身体构造，譬如你们的基因序列，譬如你们所在的位置，乃至你们所在这颗星球的地心引力，以及自然环境，都是屏障而束缚。”
“人生在其中，作为一粒尘埃，虽然生命属于自己，却不得自由自在，无法挣脱，这，便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天命。”
他凝视着陈凌云，眸光深沉地道:“而这，也是楼荒到死都一直瞧不起你的原因。”
“因为在他不像我，他没有见证过你的崛起之路，在他眼里，即便你再强，再惊才绝艳，再是难得一遇，也终究是一个落后于天命，无法打破自身局限，置身于樊笼中的后天蝼蚁罢了。”
“所以他到死，都在毫不留情地嘲讽你。”
星陨本以为，听到这番话后，陈凌云就算没有非常激烈的反应，至少也会出现一定的心境起伏。
但。
陈凌云表现得，却非常平静。
他点了点头，淡声附和道:“人生天地间，如置牢笼中，所以人力终究有穷尽之时。”
“从古时候开始，我们的祖先就明白了这一点，也早就已经认清了，个人和自身的局限性。”
“但他们依然在举火前行，穿越黑暗。”
星陨脸上流露出几分难得的尊敬，道:“你们大夏的祖先人，和其他那些异国之人不一样，他们的确很了不起。”
“不仅从古时候开始，就认清了自身的局限性，对此有了深刻的思考，而且还在这个基础上，不断摸索努力，试图通过武道的方式，来打破枷锁，突破到先天境。”
见陈凌云不明所以，他又接着解释道:“譬如，如今现代武道划分出的三个境界，金身、真武、天人。”
“你身为登顶现代武道的强者，想必也很清楚，这三重境界的划分，看似是这几十年来现代武学的功劳，实际上却是脱胎于几千年的大夏古人思想。”
“甚至可以说，如今全世界武道百花齐放，但实际上，却都是在吃你们大夏人的尾气罢了。”
陈凌云忽然笑了起来。
心中不禁涌现出，一种不可遏制的骄傲与自豪感。
——身为炎黄子孙，乃是为人之幸！
星陨接着正色道:“但，你或许却不明白，这三个境界，又究竟蕴含着怎样的深意和玄机。”
陈凌云点了点头。
他是一个自信的人。
却不是一个愚蠢和自负的人。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对于星陨说的这些，即便已是武道至尊一般的他，依旧是闻所未闻。
所以他也同样站起了身，露出了洗耳恭听的样子。
星陨眸光暴涨，意气风发，声如洪钟道:“武道，说白了，其实就是探索生命的极限，挖掘生命的潜能，不断地提高自己的生命层次！”
“而能够实现这种目的的方法，虽说看似千千万万，但实际上总结在一起，却无非就只有三种！”
“锻体，养气，炼神！”
陈凌云心头轰然一震。
他很敏锐地注意到了，星陨说的是“探索生命的极限”，而不是“探索身体的极限”！
这，与人类现代武道的宗旨，是根本截然不同的！
看似只有两个字的差距，但毫不夸张地说，实际上却差了十万八千里不止！
至于“锻体”“养气”“炼神”这三个说法。
陈凌云也是第一次听说。
可他似乎已隐约悟到了，星陨话中的意思。
星陨对他点了点头，道:“陈凌云，你不愧是万中无一的武道天才，一点就透。”
“如你所想，你们人类的武道后天三境，金身境就是为了锻体，通过极端训练来强化自身体魄，令身体素质提高数个档次，令肉身坚固如壁垒。”
“而真武境，其实就是养气，借助雄浑强健的体魄，在体内诞生出源气，也就是你们说的内劲，并且在这个过程中，将它逐渐孕育壮大，最终达到流转全身，滋养内外的地步。”
言至于此，星陨忽然停了下来。
他似笑非笑地道:“至于天人境，嘿嘿，这个说起来，那就有点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