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家小黄不小心咬几口地里的青苗，开开恩，别拉回村里打铜锣，我付不起罚款。”小兴爹笑了笑。

“哈哈，你的牛这么听话，怎么会偷吃粮食呢？如果一不小心偷吃让我抓住了，我是不打铜锣。当然啦，如果是别人抓住的，那就难说。”

“哈哈。不理你啦，我要赶快把小黄养大。”小兴爹说完，丢了烟头，各自离开。

小黄像个小孩子，一直围绕着小兴爹，在小兴爹身边的地方吃草，不曾离开他的视线，时不时还会抬起头，看主人有没有什么表示，然后又继续低头吃草。

小兴娘在家里晾晒谷子，把一些衣物也翻出来，家里白天蚊子多，生了个生草火盆，滚滚浓烟把屋里的蚊子都赶出门外，小兴爹不在家里，早餐还没有吃就出去了。小兴娘煮了一窝玉米粥，捣鼓半碗酸菜，一个人边看天边喝粥。

小兴爹带着小黄出去，啪啦啪啦抽着烟丝，精神多了，特别是看着小黄那个劲样，过去的一切似乎忘记得一干二净，看到小黄就像劳累了一天的父亲回家后看到健康的孩子一样，啊，你是我迷茫大海上的一盏明灯。美滋滋的小兴爹，遇到李永走过来，两人从不打招呼，小兴爹也不看一眼，李永低着头避开小黄从身边走过，走到十几米开外，往身后吐了一口唾沫。

小兴娘吃过两碗玉米粥，挑对箩筐和一把板锹，出门去挖蕃薯。

夜里，小兴爹给小黄擦了药油，又拿了一把破木梳给它整理毛皮和搔痒，小黄舒服地躺在天井这个没有伤痛的家庭里，这里可以让它忘记痛苦和思念小兴妈。小兴爹也不想提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尽管他心里还是有点坎，小兴娘也不愿意多提，在他们的心里，都有一个小小愿望:其实这个生活还是比较平静，平静得有点幸福。或者这就是他们的命运吧。

小黄卷缩在天井的角落，己经是下午两三点，今天只喝过一桶水，肚子什么都没有。看见小兴爹回来，也不站起来。

小兴娘摘了把黄皮叶，小兴爹才想起自己还没有用黄皮叶水洗手，马上叫她多熬点水用。

“你回来这么早，怎么还没有洗，小黄在咱家不久，你有没有碰它？”小兴娘有点不高兴。

“我一时想不起而已。小黄在那里睡了一天，我都不忍心打扰它。”小兴爹愁眉苦脸解释。

“它吃什么，不饿？”

“今早喝一桶水了，带盐花，饿一天不会坏死的，你看它多听话。”

小兴娘连忙走近小黄，喝了它两声，小黄只是轻轻甩甩尾巴。小兴娘刚要伸手去拉缰绳，小兴爹看见马上大声叫住，小兴娘才刚醒悟自己也没有洗手，便去烧水。小兴爹走过来，站在那里看小黄，没想到小黄非常冷淡，任由小兴爹怎么逗，使劲做表情都引不起它的注意，心生奇怪，这到底是怎么啦？小黄眼皮也不眨一下，只露出针线大小的一条缝。难道是饿坏了？小兴爹不顾有没有洗手，便去拍它的头，扯扯它的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