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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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1 章 孽缘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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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躺在床上的楚材看着坐在他身边的黑衣男子,一双俊眉因为惊讶而微微颤了一下。

洪古朝他浅浅一笑,深色的眸子里本能性地泛着阴寒的光:“你意志薄弱的时候我就会出现,只可惜,没让我逮着你穿黑衣服的机会。”

楚材知道现在的自己肯定是在梦里,便也朝洪古一笑:“除非你从我的体内消失,否则我不会再穿黑色的衣裳了。”

洪古当即露出了悲伤的表情:“小绵羊,你就那么不想让我出来吗?”

楚材眨眨眼:“不是你说让我不要再沉郁下去了吗?怎么又突然变卦想要出来了?抱歉,你没机会了,谁知道你霸占我的身体之后会干出什么不得了的事儿。”

闻言,方才还在故作伤感的洪古又倏地笑出了声,阴晴不定是他的常态:“说的也是,我要是出来了,保不准会替你做了你想做的事。”他俯下身来,凑到楚材的面前绛唇轻启:“比如说…和你心心念念的那位颠鸾倒凤,等完事儿了再换回来。”

楚材一直是在用本心同洪古交流的,在这个仅有他们两人的地方,他不会用正人君子的皮相来伪装自己,遂开了个下流玩笑:“洪古殿下,你果真是出了名的残忍,就不能做到一半再换回来吗?”

不想洪古却当真了,他上次出来勾引窝阔台的时候打的就是一半换人的主意,他心想,还好被及时阻止了,否则就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真有意思,你这只欲求不满的兔子。”

听到洪古对自己的“夸赞”,楚材话锋一转:“只是玩笑,我还在守制期里,不该做的事情我绝不会做。”

洪古立马问道:“意思是如果你不在守制期里,你就会这么做了,对吗?”

楚材摇了摇头:“他有喜欢的人。”

洪古眼前一亮,他似乎发现了新的契机:“我想我找到你意志薄弱的原因了。”

“我想撮合他们。”楚材的表情陡然变得认真:“只有这样才能掐灭我对他的那点儿不合适的念想。”

‘如果刚才的那句话只是玩笑,那上次的方法还是可行的,小绵羊在实际行动上很矜持。’洪古一边想着,一边缓缓支起身子,阴森森的目光一刻不离楚材:“你打算怎么撮合他们?”

楚材答道:“暂时没想好,但我总得先知道他喜欢的人是谁。”

洪古知道窝阔台喜欢谁,但为了达成目的,他断不会亲口告诉楚材:“你要当面问他吗?”

“也只有这一个法子了。”

由于行动受限,洪古正好需要一个不必他亲自出马的法子,既然楚材有这主意,那就让他去做吧,诚然洪古无法保证百分百达成目的,也不敢确定是否会产生反作用:“那你想什么时候问他?”

楚材似乎很坚定:“就这几天吧,我会找机会问他的,速战速决。”

几日后,彩霞漫天的傍晚。

在城里给百姓发放了一整天的药,楚材和窝阔台虽说都是精疲力尽地回到府里,但只用一天时间就送完了那么多的药材,又帮助了那么多人,他们俩疲惫的脸上还是带着微笑的。

许多百姓都惧怕蒙古人,所以在刚刚得知是蒙古汗廷在此施药的时候,他们大多避而远之,直到有人认出了曾经在中都城非常有名的楚材,来这里讨药的人才渐渐地多了起来,而在旁边给楚材帮忙的窝阔台,也依靠自己特殊的身份和出众的相貌,赢得了部分百姓的好感。

“楚材,今天真是多亏了你,我看有些人已经对咱们有一点儿改观了。”窝阔台一边说着,一边带着楚材走进了自己的院子里。

楚材却没他那么乐观:“早着呢,任何一个新兴的朝廷都要通过数年的努力才能安稳民心,更何况是咱们这种从漠北来的,更要付出双倍的努力才行,你我也并非蒙古汗廷的全部,所做之事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窝阔台颔首附和:“你说得对,你我做得再多也只是尽绵薄之力,不过我相信将来的蒙古汗廷会努力在中原站稳脚跟的。”

两人走到主屋明间里,刚刚坐下便有下人过来倒茶了。楚材向窝阔台说道:“漠北的朝廷要是想在中原站稳脚跟,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像辽金一样学习中原的文化,最终成为中原的一份子。”

窝阔台调侃道:“像你一样吗?”

楚材端起茶杯:“对,像我一样。”

窝阔台虽然对中原的东西有些兴趣,也明白中原文化比漠北先进这个道理,但他身为土生土长的蒙古人,心里到底是抵触的:“真的只有这一条路吗?我可不想二十七个月都喝不上一次酒。”

楚材噗地一声笑了,还好他已经把刚才喝的那口茶咽下去了:“没必要什么都学,但融入是必要的,多多少少总得学一点儿。”

窝阔台也端起茶来喝:“学习中原文化会让武力下降吧?你看那些金国人,以前个个骁勇善战,现在都成什么样儿了。”

“那只是养尊处优惯了而已,历来哪个朝廷不是这样?和中原文化又有什么关系?”楚材一下子就猜透窝阔台的小心思了,就瞥了他一眼:“我不信你不懂这道理,你就是故意找理由。”

闻言,窝阔台心里一阵狂喜,看来对方还是了解自己的:“行吧,又被你识破了。”

天色逐渐暗下来了,窝阔台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他偷偷打量了一下坐在他旁边喝茶的楚材,一边心想这个禁欲的男人怎么越看越有味道,一边开口说道:“楚材,你回去吧,今天忙了一整天,我有点儿困了。”

楚材一惊:“天还没黑透呢,你就困了?”

“嗯。”窝阔台指了指自己眼角的泪花,莫名有种乖巧的感觉:“你看,我刚才打哈欠都流眼泪了。”

他们两个今天都很累,提早犯困也在情理之中,但楚材还是失落了,因为今天的窝阔台也没有挽留他:“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窝阔台点点头,面上浮现出了心疼的神色:“你今天太累了,脸上都没什么血色,回去一定要好好休息,省得让人担心。”

楚材嗯了一声,就起身离开了,却不想他刚刚踏出房门,就被窝阔台跟上了,后者一把拉住他的手,不等他发问,便自觉送上了答复:“我送你到院门口。”

“两步路有什么好送的。”矛盾的楚材想挣开窝阔台的手:“别拉着我,不合适。”

“好的。”窝阔台立刻松开了楚材的手。

楚材莫名不爽,心想自己干嘛要多一句嘴呢,早知道就乖乖地让他拉着了。

但是转念一想,楚材又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不不不,还是有必要保持距离,他有喜欢的人了,还是不要自作多情了吧。’

…………

对了!他喜欢的人!

“三殿下,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楚材开口了,虽然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最佳时机。

“问吧。”

“你到底喜欢谁啊?”

窝阔台猛地一怵:“你老在意这个干嘛?”

楚材能不在意吗,只有知道窝阔台喜欢的人是谁,才能打消自己的那点念头啊:“谁让你总是不明说,怪吊人胃口的。”

窝阔台犹豫了一下,抛出了一句很像暗示的明示:“我喜欢的人就在我身边。”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窝阔台的心跳顿时加速了,他生怕楚材会理解成他想要表达的那个意思,如果真成了那样,可就不好收场了。

还好,楚材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在你身边?难道是你四个老婆的其中之一?”他刚说出口,就立即否认了这个猜测:“不不,不会是她们,你喜欢的是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窝阔台算是松了口气:“要真是她们的话,我早就告诉你了。”

“意思就是你还要瞒着我呗。”此时两个人已经走到院门口了,楚材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抬头看着窝阔台微微笑道:“酒窝儿,你我的关系已经比朋友要亲密了,你就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谁吧,只要你愿意说,我肯定会尽力帮你撮合的,让你们在一起,我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楚材这般积极的模样反而让窝阔台感到不适了:“话虽如此,但保持一定距离是你先提出的,既然要保持距离,你就没资格管我的私事。”

“我说的保持距离只是不要有太亲昵的身体接触,并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楚材连忙向对方解释:“你不要总是瞒着我好吗?如果你愿意向我敞开心扉,我会很高兴的。”

窝阔台心想,现在是时候了吗?早说晚说迟早要说,但现在,真的是时候吗?

他看着面前的楚材,对方一双明眸之中满含真挚,那种对于答案的渴望也已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来了,窝阔台不禁攥紧了双拳,他深吸一口气,向楚材靠近半步,神色严肃。

“我喜欢的人就在我身边。”

楚材失笑:“你刚才就是这么说的。”

“你会错意了。”窝阔台盯着楚材,目光愈加灼烈,恍若雀跃的火苗:“我喜欢的人站在我身边,站在我面前。你明白了吗?”

一阵沉默。

“……你说什么?”楚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话已经说出来了,所以窝阔台的紧张感减退了不少,也更加坦诚勇敢了:“我喜欢你,或者说爱你更准确一点儿,可惜你一直感受不到我对你的感情,除非我当着你的面说出来。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无论如何,我对你的爱不会变。”

楚材的笑容消失殆尽了,取而代之的是多种情感掺糅在一起的极为复杂的表情,他的嘴唇在颤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双手也是一会儿攥一会儿松的,磨蹭了半天才终于吐出一句话来:“孛儿只斤窝阔台,我上辈子欠你的吗?你为什么…又要来打乱我的生活?”

窝阔台在心里苦笑,果然是这个结果吗:“所以说,你不能接受。”

“是,我不接受。”楚材斩钉截铁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年少无知有一次就够了,你要看清现实。现在我的心已经给了玉衡,你也有了妻妾子嗣,一是身份尴尬,二是法令限制,你我之间不可能有第二次的。”

多说无益,窝阔台眼里的光芒逐渐淡去了,整个人仿佛被乌云遮蔽:“嗯。”

楚材接下来的这句话,听着像是安慰,事实上却无情至极,不留一点儿余地:“如果你想拥有真正的爱人,就用心去找吧,会有比我更适合你的人出现的,我不喜欢你,也配不上你。”

言罢,他便拂袖而去了。

更阑人静,窝阔台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自楚材走后,他就一直在床上躺到现在,而且出其不意地没有喝酒,虽然被拒绝之后他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但好歹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意,释放了压力,也得到了楚材的答复,姑且算好事一桩吧。

‘楚材会不会有压力?希望没有吧,毕竟他拒绝了我,他应该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

如果楚材有压力,窝阔台会心疼,所以他这么在脑子里一厢情愿地安慰着自己,同时也默默地下定了决心,要继续追求楚材。表白被拒不可怕,怕的是被拒绝之后就丧失了追求的信心,窝阔台有这个自信,他认为只要自己能坚持下去,就一定可以把楚材搞到手。

可即便如此,今晚也注定是个难眠之夜,楚材的无情和冷酷深深刺痛了窝阔台的心,而在这之后,他最起码半个月都不会再见到楚材了。

对于他身后千千万万的追求者,他正眼都不瞧一下,而被他死心塌地爱着的楚材,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拒绝他,想想还真是奇妙。

彼时,另一边的楚材正呆若木鸡地侧躺在榻上,他青丝凌乱,目光迟滞,还一动不动的,简直像个活死人。

地上七零八落地倒着几个酒罐子,都是未开封的,楚材刚刚对着它们纠结了很久,到底还是没有破戒。不过就他现在的状态,即便滴酒未沾,也跟酩酊大醉没什么区别了。

“我的念想断了吗……?”半晌,他突然启唇,嘟囔了两句:“……好像没有。”

他以为无情的拒绝就可以彻底剪断这条红线,事实证明他错了,窝阔台的那些话在他的脑海里循环了一遍又一遍,拒绝之后,他不仅更加忘不掉窝阔台,还愈发痛苦难堪了。

“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比朋友更亲密……听着好敷衍。”

朋友?不像和景贤那样;喜欢?不像和从前的白斡那样;爱?不像和玉衡那样。

楚材在说出那些冷漠话语的时候,是亲眼看着窝阔台眼里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的,那时他真的很想冲上去抱住他,告诉他自己说的话都是违心的,没有一句可信。

“对不起。”楚材懊悔地闭上双眼,眉头拧成了一团:“我现在还不能接受……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彻底走出来了,我或许会考虑和你在一起的。”

他又睁开了眼睛,担忧全都写在脸上:“酒窝儿,你可千万别听信我的鬼话,你要等着我,千万不要去找别人……”

“来不及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是洪古的声音。受到惊吓的楚材倏地从榻上坐起来,他飞快地环视四周,却怎么也找不到洪古的身影。

“别找了,我在你的心里面。”洪古又开口了,他的声音的确是从楚材的体内发出来的:“你清醒的时候我是不会出来的,我只会在你的梦里现身。”

楚材立马质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喜欢的人是我?”

洪古沉默了一下,语气变得无辜起来:“小绵羊,你是在怀疑我吗?”

他的无辜很像是装出来的,而且带着一丝轻佻,让楚材有点儿生气:“要不是因为你的诱导,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你根本就是知道他喜欢我,所以才要放任我去问他,好看我的笑话!”

脾气不好的洪古今天反而没有被楚材激怒,如果他可以现形的话,只怕笑容早就浮在脸上了:“小绵羊,你可不能推卸责任啊,分明是你自己想去问他的,又不是我逼着你去的,这怎么能怪我呢?”

楚材咬牙切齿:“少来这一套!你就实话实说吧,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喜欢我?!”

目标基本完成,洪古可以承认了:“是啊,我知道,那又怎么样呢?”

“果然,这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内。”楚材冷冷一笑:“你明知我尚在守制期内,不能接受别的感情,所以你就放任我去问他,再亲口拒绝他,这样你就可以在置身事外的情况下让我和他的关系陷入僵局。”他嫌恶地反问:“洪古殿下,看别人的笑话很有意思是吗?”

又是一阵怪异的沉默,随后,洪古的语气低沉阴鸷了起来:“……我是为你好。”

楚材不以为然:“谁信?猫哭耗子假慈悲。”

“没错,我是想拆散你们,但不是为了看笑话。”洪古认真起来了,他有必要告诉楚材自己这么做的原因:“我这么做是为了不让你和他在一起,除了他,你跟谁在一块儿都行。”

闻言,楚材大为疑惑:“为什么?”

洪古答道:“因为他不是什么好人。”

楚材嗤一声:“不是好人?我不比你了解他吗?在我看来你才不是好人。”

“信不信由你。”洪古又想到了那个和窝阔台长得很像的人,虽然他很想拆散楚材和窝阔台,但只要一想到那个人,他就会犹豫,因为他一直把窝阔台当做那人的替身,而他又和楚材共用身体,如果楚材见不到窝阔台,那他也别想见到。

但为了坚守初心,洪古最终还是放弃了一己私欲:“小绵羊,我不在乎你对我是什么看法,你只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就好。”

“我不需要。”楚材拒绝了洪古的好意:“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就算我和他在一起了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在我的体内呆着吧,别再多管闲事了!!”

“嗡——”

突然,楚材的耳边毫无征兆地嗡了一声,他就像被人狠狠击中一样,倏地眼前一黑,便失去意识了。直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才惊讶地发现他正躺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房间里,且浑身上下都被粗糙的麻绳捆住了,完全动弹不得。

他是躺在床上的,床尾还坐着一个人,那个熟悉的背影,即便房间里没有点灯,楚材也认得出那人是谁:“耶律洪古!你把我绑起来干什么?!”

洪古轻轻抬了抬指头,点亮了床头的一盏烛灯,他回头望着楚材,幽黄的烛光静静地映着他苍□□致的面庞,有种诡怪的美感:“只要你答应我不要和窝阔台在一起,我就放了你。”

楚材奋力挣扎了两下,一点儿用也没有:“这可是在我的梦里,你控制不了我。”

“真的吗?”洪古目露凶光,嘴角却挑起了微微的笑意:“是我把你拉进梦里来的,这场梦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下,不信的话,咱们可以试试看。”

他话音刚落,绑在楚材身上的麻绳就骤然开始缩紧了,特别是捆在脖子上的那一部分,就像在执行绞刑一样,简直快把楚材给勒断气儿了:“啊……你…放开我……”

洪古仍然笑着:“你求我啊。”

麻绳越勒越紧,楚材面色涨红,已经快被勒得说不出话了,视线也在渐渐地模糊:“求…求求你……”

洪古也没打算真的勒死他,就一打响指,让麻绳停止了收缩。他盯着床上正在大口大口呼吸着的楚材,沉声道:“小绵羊,这可不是一般的梦,在这里你的所有感觉都是真实的,只要你死在这里,就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楚材深深地感受到了恐惧,为什么自己的体内会有一个这么可怕的人啊:“只要我答应不和他在一起,你就会放了我,对吗?”

洪古点点头:“对啊,这次的处罚算轻了,要是你以后还敢对他动心思,我随时会拉你进来,次数越多,惩罚就越重。”

虽然心有不甘,但楚材本来也没说过一定要和窝阔台在一起,不过他的确是怕了洪古了,就咬了咬嘴唇,弱弱道:“好吧,我答应你……”

洪古的脸上立刻表现出了心疼和一点淡淡的喜悦,他俯下身去摸了摸楚材的脸颊,一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模样:“我的小绵羊,其实我不想这么严苛地对待你,谁让你就是不开窍呢?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只能这么做了,这都是为你好,希望你能理解。”

楚材仍旧在想着窝阔台,他把脸撇到一边,心里分明掖着一股怨气儿,却不敢发泄出来,简直要憋屈死:“洪古殿下,你说…酒窝儿他将来会去找别人吗?”

洪古立马不高兴了:“当然会!你话都说的那么绝了,他肯定不会再对你有想法了。”他揉了揉楚材的头发,有些气急败坏了:“行了,你怎么还想着他啊?赶紧闭上眼睛睡一觉,等你醒了,就能回到现实当中了。”

楚材撇嘴:“你把我绑成这样我怎么睡?”

“不碍事!”洪古用手强行帮楚材合上了眼睛:“让你睡你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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