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将军，曹军弩矢凶猛而且一直都没有断过，我等完全找不到突破口，再继续这样下去，恐怕两万大军就要尽数折在这里了！”

一番血站之后，一个满脸胳膊之上都还血流如注的副将匆匆回到了下方，向文聘禀报了具体的战局。

这文聘在后方观看大军进攻，自然也知晓曹晦阻截的火力是何等凶猛，可就算是如此，他还是不愿意放过这大好的机会。

“眼下咱们已经死了这么多人，曹晦的滚石没了，弩矢还会有多少？再让兄弟们坚持一下，只要冲过弩矢的防线，和他们贴身而战便可！”

听到主帅话语坚定地要再战，那副将也是满脸苦涩，不过却不敢有任何违抗。

“若是如此，末将的妻女就有劳将军照顾了！”

说完之后，那个副将更是拖着受伤的躯体一往无前地冲了过去。

“众将士听令，全军冲锋曹晦弩兵，破开他们的弩阵！”

在这一声极为洪亮的怒吼发出之后，荆州将士再度聚起了一阵冲锋。

只不过这一次冲锋虽说声势依旧极为浩大，不过毕竟这些人都是肉体凡胎，又如何能够抵挡得住弩箭的进攻。

在这三段击的连弩压制之下，全部都变成了箭下亡魂。

不过之后，下方的文聘就从传令兵的口中得知了自己副将战死的消息。

此时的文聘再想撤军已经做不到了，在损失了这么多兵卒的情况之下，若是还不能把曹晦诛杀，他这个主帅也没脸回去见刘表了。

最后他更是亲自上了山谷，在他的号令之下，所有兵卒全部都发起了最后一次冲锋。

“众将士听令，随我冲上去诛杀曹晦，成败就在今日！”

文聘是个老实的将领，至少在蔡瑁的心中是这样。

他不善言辞并且不懂人情世故，也正是因为如此，混了这么多年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将领，甚至就连杂号将军也算不上。

可又有谁能够想到，这样一个平时极为木讷的将领，在今晚却做出了一场豪赌，用两万大军的性命，来赌曹晦的性命！

不论结果如此，就这份坚定不移的信念，就已经值得敬佩了。

四个时辰之后，整个山谷的坡道已经变成了一片血红，并且被鲜血染得极为平滑。

看着下方几乎都要推挤成山的尸体，曹晦眼中没有任何怜悯，只是无奈轻叹了一声。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不知天下何时才能安定！”

这一战他以一万伏兵先是在山谷进行偷袭，后主动暴露身份吸引文聘进攻，并且中途故意示敌以弱，让文聘进退两难，最后发起了忘死进攻，全歼了他的步兵军团。

不仅如此，更是让主帅文聘也是身中乱箭而死。

在损失了这两万兵卒精锐之后，曹晦知晓不论是祁县又或者丹水全部都安稳了许多，此时也是彻底放下了心来。

“清扫战场，这些都是值得敬佩的对手，一并火化了吧，让他们的骨灰驻守这荆州的大好河山！”

以一万伏兵全歼两万身穿重甲的步卒，这放在寻常时候，绝对不可能做到，不过曹晦却做到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这个消息传开的时候，整个荆州的战局都开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比阳县内，蔡瑁脸色铁青，尽管自知不是曹晦对手，可此时还是下令大军出城，铺开阵势打算和曹晦进行决一死战。

而他之所以如此做，也正是因为城内的粮食已经被他们用完了！

虽说可以劫掠城内百姓的粮食，不过蔡瑁毕竟是名士蔡讽之子，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为了守住这荆州土地，他也做出了殊死一搏。

“荆州将士听令，今日本将军与你们共存亡！”

一语说出之后，这个上瞒刘表下欺百姓的将军，竟破天荒的来到了阵前，哪怕一旁黄忠劝其回到中军，可他却没有任何移动。

“黄忠将军，我蔡家世代都是荆州望族，不仅在荆州颇得民心更是掌管荆州大小事宜，眼下荆州危矣，本将军又岂能畏缩在中军！”

如此一番话语说出，饶是之前对他颇有意见的黄忠，此时心中也只剩下敬重了。

“蔡瑁将军大义，实在是让黄汉升刮目相看！”

比阳城下，这两位荆州将领满脸悲壮，面对前方严阵以待的曹军，没有任何畏惧。

看着这一支视死如归的大军，曹晦虽说不惧，可此时却也不想和对方交战，主动退避三舍之后，开始龟缩在之前驻扎好的营帐之中据守。

“曹晦！之前尔不是嚣张狂妄，今日为何不敢与本将军一战了？”

眼见曹军退回营帐，那蔡瑁更是满脸狂妄，直接质问了起来。

而听到这样的质问之后，曹晦也并未有任何隐瞒，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蔡瑁，比阳城中有本侯的密探，如今你军粮以尽打算殊死一搏本侯如何不知？只要再拖延两日，这数万大军你还能统领得住吗？”

一语说出，蔡瑁和黄忠脸色均是一变，不过片刻之后蔡瑁脸色又恢复了正常。

“既然你不来攻打本将军，那本将军就走了！”

说完之后，这蔡瑁见曹晦大军退到了营帐，也不再主动进攻，而是准备大摇大摆地从这里离去。

只不过大军刚一调头，不远处的翼骑兵虎豹骑还有飞熊军浩浩荡荡的身影就来回穿梭，不难看出一旦蔡瑁离开城池太远，在这野外定会被骑兵冲散。

他麾下多数都是水师弓兵，对抗翼骑兵或许还可以，可面对全身重甲如同铁浮屠一般的虎骑，只能任人宰割！

更别提曹晦麾下的陷阵营更是专门克制这些弓弩，一旦身处野外陷阵营摆开鸳鸯阵法，配合骑兵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屠杀了。

眼下对于蔡瑁来说，也只有两条路可走了。

要么强攻曹晦营帐，逼他和自己决战，要么就是退回比阳城，不顾城内近万百姓死活，夺走他们的口粮再继续坚持数日，等候援军的到来。

在这两个选择之中，蔡瑁做出了一个不算是明智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