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儿女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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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回小阳春花好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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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雪儿被金玉龙一语提醒,这才明白,他们已不知不觉走回了纸棚边。因此,她笑道:“玉龙哥,这是怎么搞的?我们两个看戏看糊涂了吧?”

玉龙笑道:“哪里是看戏看糊涂了?我看,我们两个是喜欢糊涂了!”

雪儿笑道:“喜糊涂了?有什么值得这样喜欢的?只怕你又是胡说吧?”

玉龙笑道:“我有过胡说吗?”

雪儿道:“怎么没有?今天,你有好些话,都是胡说呢。”

玉龙道:“还有好些话?我怎么一句也不记得?你这是要冤枉我吧?”

雪儿道:“我不和你说了,最好隔你隔远些。”她知道他要落这棚里给袁洋看屋,因而恋恋不舍地说:“玉龙哥,你到屋了。那、那我一个人回去。”说着,步儿半天也没有迈开。

这时的玉龙,自然也舍不得与她分开,因此说:“那,我送你回去吧。”

他二人慢慢地走着,走去了一、二百米,走到了那个转弯处。

雪儿站住道:“玉龙哥,不用送了;转过弯去,就能看到家了。”

玉龙道:“走吧,我把你送到屋之后,再打转身。”

雪儿道:“已经到了家门口,还送什么?转去吧!”她见他站着不动,便推他道:“叫你转去你就转去嘛!”她见没推动他,便使劲再推。

谁知,玉龙站在那里,没想到她会使劲推他,竟被推得倒退了两步。他突然一退,雪儿收不住脚,跟着往前一扑,正好跌入他怀里。

玉龙反射性地抱住她,说道:“傻妹妹,好险!使劲推我做什么?幸喜得我收住了脚,要是没收住,把你摔倒了,如何是好?”

雪儿跌入他怀里,起先是一朦,接着是不想离开。何况,她被他双手抱着,想离开也离不开了?

他二人拥抱在一起,抱着抱着,竟站着不想动步了。

玉龙吻着她的头发道:“傻妹妹,走吧,我送你回去。”

雪儿在他怀里柔声道:“不,我不回去,就要你这样抱着我。”

玉龙道:“那怎么行?这大路上,来了人怎么办?队里看戏去的人,都快回来了呢。”又道:“要不,你跟我转去,去纸棚里睡,好吗?”

雪儿未至可否,倚在他怀里没有做声。

于是,玉龙松开双臂,牵着她便往回走,两人很快又来到了纸棚对面。

那里,从这边大路上到纸棚里去,并没有桥可以过河,必须要下河坡过石礅。那石礅一溜共有十几个,每个礅子的间距都有七、八公寸,中间的五、六个还有米把宽。要是白天过礅还好,但晚上就不怎么好过了。尤其是女儿家,在晚上要过这些礅,很有可能会掉下水去。

玉龙牵着雪儿来到河边,看了看,笑道:“妹妹,怎么办?只怕只有我抱你过河了。”说着,他便架势抱她。

雪儿迟疑了,说:“不!我不过河!”

玉龙道:“不过河?不过河如何能到那边?”

雪儿道:“我也不想到那边。”

玉龙道:“不想到那边?那你想到哪里?”

雪儿道:“我想回家里去。”

玉龙道:“你想回家里去?”顿了一下道:“也行,那我依然送你吧。”

于是,他二人又手牵手儿地往回走。走了数十步,雪儿站住道:“玉龙哥,你回去吧。这么明光皎月的大路上,其实不用送的。”

玉龙道:“那怎么行?再明光皎月,也是夜路,我怎么能叫你一个人回去?”又催她道:“走吧,我送你!”

雪儿站着不动,推他道:“你也转身吧,说不用送,就不用送。”

玉龙没有被推动,反而抱住她道:“既然不要我送,那你也不要回去了。”

他不等她回应,连拉带抱地就拥着她往回走。走到过河处,他又迅速将她横抱起来,走下河坡,上礅就过河。

那些过河礅,开始五、六礅还好过。他抱着她一气就垮过了。但在过中间五、六礅时,却费了好大的劲。你想,间距米把宽的礅,本来就不好过;如今,又是夜里,又是抱着一个人,好过不好过,你试试就知道了。

因此,他抱着她,好不容易才跨过了三礅,在中间一个礅子上停住,把她放了下来。

那石礅不过三、四公寸宽,七、八公寸长,两个人站在上面,必须面对面互相抱住才站得稳;不然,就会掉下水去。

这时,玉龙乘机笑耍雪儿——故意松手不管她,吓得她一面紧紧抱住他,一面连声惊叫。

他见她抱住自己,叫得十分的可爱,这才又将她横抱起来,先低头亲了亲,接着又奋力过完中间剩下的三礅。然后,又一气过完了那边好过的几礅。

他将她放下河坡,牵着她的手儿,上岸来到纸棚门边,掏出袁洋给他的钥匙,开了锁,推开门,打着手电,让雪儿上前,走进门去。

他返手关了门,用手电一照,只见屋里十分简陋,不过一床、一桌、一椅而已。那边靠边,还有一灶一水缸。其余,便只有一些小用具、小农具了。

他见桌上有盏煤油灯,便拿火柴点亮了。又拿起一块抹布,抹了抹那把椅子上的灰,提过来放在雪儿面前,说道:“妹妹,你坐。”

待她坐下,他又去灶边,见灶前有柴,缸里有水,便烧火热了些热水,拿脸盆舀了,端到雪儿面前道:“妹妹,将就些,洗把脸吧。”

他知道她爱洁净,不会用袁洋的毛巾,便从自己衣袋里,掏出那包着“半边月”的包儿来,解下手帕,给她道:“就用手捧水洗吧,洗了用这个揩。”

他看了看床上,又道:“还好,被子、床单都才洗过,没什么气味。”

雪儿一面听他说,一面接过他的手帕,笑着依他的洗了脸,洗了手。

他见她洗完了,便端过来,自己也就着那盆水,洗了一遍。然后,开门泼了废水。当他返身关好门去灶边看时,锅里剩下的热水已经烧开了。于是,他便端了一个碗,先舀水洗了洗,再向锅里舀了一碗开水,端过来放在桌子上,笑道:“妹妹,等冷一冷,我们再喝。”

说完,他又拿过刚才解去了手绢的巴蕉叶儿包,一面散开,一面说道:“妹妹,饿了吧?幸喜得我们买了这‘半边月’,快吃吧!”说时,他先拿了一个给她。

雪儿接过,笑道:“你也吃呀。”

于是,他二人同时吃起来。一面吃,一面说笑,不时喝口开水。不用说,他们吃得是那样的香甜,说笑得是那样的香甜,心里更是觉得格外的香甜。

刚吃得两小口,玉龙忽然道:“妹妹,今日好巧啊!”

雪儿问:“什么好巧?”

玉龙道:“我们买了两个‘半边月’,合起来就是一个‘月儿圆’。你可明白,这像征着什么吗?”

雪儿想了想,笑道:“我不明白。”可嘴说不明白,脸儿却红了。

玉龙笑道:“妹妹,‘雪儿、雪儿’,是说你冰雪聪明啊!你心里哪有不明白的,只是不肯说罢了。那,你玉龙哥就替你说了吧:我们两人合吃这两个‘半边月’,就像征着‘花好月儿圆’嘛!”

雪儿绯红了脸儿,小声道:“玉龙哥,你取笑我么?”

玉龙正色道:“雪儿妹妹,玉龙哥怎么会取笑你呢!我要是取笑你,那就叫我遭天、、、、、、”

雪儿慌忙站起来,伸手捧住了他的嘴,正颜道:“不!不许你发这些愿!”

玉龙顺手抱住她,笑道:“我怕你不信,一急就急成了这样。”

雪儿道:“急什么?只要你想合,那就合;你想圆,那就圆呗”又笑道:“难道,我还会被人抢了去不成?”

玉龙道:“那可说不定。俗话说,一家养女百家求。像你这样的好女孩儿,说不定哪天早晨爬起来一看,早已被人家求跑了,还不得信呢!”

雪儿笑道:“我有那么好,有那么抢手吗?要不,你今天就先、、、、、、”说到这里,她忽然觉得这话大为不妥,急忙住了口。不料,住口也迟了,她这话尾,早被玉龙接了去。

他笑道:“你叫我‘先下手为强’吗?好啊!雪儿妹妹,今日,我正要先下手呢。”说着,他拿起两个‘半边月’,一个给雪儿,一个自己拿着,说道:“来!我两人先共同把它合成‘花好月儿圆’,再同时把它吃进肚里去!”

雪儿笑着听他的,配合他把两个“半边月”合成了一个“月儿圆”。然后,两人一面说笑,一面把“月儿圆”吃完了,又喝了些开水。

这时,玉龙站在她前面,笑道:“雪儿妹妹,现在,我正式向你求婚,嫁给我,做我的媳妇儿,好吗?”

雪儿顿了一下,多少有点拘昵,小声笑道:“玉龙哥,只要你愿意,我愿意答应一百个‘好’!”又道:“可是,你爹娘、你奶奶会同意你娶我吗?”

玉龙道:“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只要我说好,他们没有不说好的。再说,他们平时不是就很喜欢你吗?”又道:“倒是我很担心,平日里,你爹娘虽然没有反对过我们好,可也从没说过赞许的话,也不知他们是否同意你嫁给我?”

雪儿迟疑道:“既然他们没有反对过,那还怕什么?”

玉龙摇头道:“没有反对,不等于赞成,这个变数不小。雪儿妹妹,我们不得不防啊!”

雪儿问道:“玉龙哥,你想怎么防呢?”

玉龙想了想,说道:“我觉得,从今日起,我们要积极准备,牢固地设好三道保婚防线。”

要知金玉龙的三道保婚防线是什么,请看下一回:恋人夜话保婚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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