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儿女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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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回杜爷爷演说水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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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金玉龙和周小鸾回答杜老爹:“谢谢爷爷关心,我们两个的住处,都已经安置好了。”

杜老爹道:“那就好,那就好。我是担心,你们两个来得迟一步,恐怕安置住处困难些。若是还没有安置好,就到我这里来想办法。”

金、周二人道:“不用了,不用了。有劳爷爷挂心。”

玉龙还说:“爷爷,我们能够及时地安置好,也正是搭帮您孙女儿杜老师。若不是她帮助我们,这时候,只怕还在手忙脚乱呢。”

说话间,小鹃的奶奶拿了好些炒熟的花生来,放在搁茶杯的凳子上,说:“金秘书、周医生,对不起,没有什么好招待。小鹃,招呼客人吃点花生,喝点茶吧。”说完,进屋里去了。

这时,杜小鹃又给大家杯子里添上了新茶。

山区秋夜,夜风凉爽。更因这石台开阔,又没有蚊子,所以扇子根本就派不上用场。

金、周二人坐在这罕见的望水台上,感到一阵少有的舒适和清爽,因而高兴地说:“爷爷,您这地方真舒服,真是个好地方啊!”

望水爷笑道:“唉!虽说是好地方,但一直又是个穷地方啊!”

他望着眼前几个年轻人,颇有感慨地笑道:“不过,这回好了。想不到,鹅卵石也有个翻身之日。我们这穷地方,眼看就要大变样了!”

玉龙笑道:“爷爷,您说得好!二龙口水库修起之后,一定会来个大变样,穷地方一定会变成富地方,叫大家都过上幸福的好日子!”

望水爷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又道:“你们不晓得,其实,这二龙口不但是个好地方,而且还是一块风水宝地呢!”

金、周二人忙问:“怎么,这二龙口还是一块风水宝地?”

望水爷道:“是的,二龙口是块风水宝地!我小时候就听老辈人讲:今后,仙源县的县府衙门,还要设到这二龙口来!”

玉龙笑道:“杜爷爷,您还不知道吧?这老辈人的话,已经应了口气啦——县府衙门,现在就已经设到二龙口来了啊!”

望水爷惊问道:“真的吗?”

玉龙道:“真的!我还能骗爷爷您吗?现在,县里已经成立了《仙源县二龙口水库工程建设指挥部》,指挥长由县委常委、县革委副主任商汉生同志担任;政委由县高官陶震华担任。灌区所属龙沄、山阳、临沅、城郊、李公港五区的主要领导人,也都是指挥部的副职。其他负责人和工作人员,共有百一二十多人,全都是从县属各科、局抽调来的。这指挥部就设在二龙口小学里,不就相当于县府衙门吗?”

望水爷连连点头笑道:“相当,相当!真的,这就是县府衙门嘛!”又感叹道:“想不到,这县府衙门当真地设到二龙口来了!”

他又信心十足地说:“看来,这另一个美好的千年传说,也一定能够实现!”

金、周二人问:“爷爷,另一个美好的千年传说,又是什么呢?”

小鹃笑道:“你们两个想听吗?想听,就安安静静地,听我爷爷给你们细细地道来。”一面说,一面又从新添茶。

于是,望水爷便津津乐道地讲起了他的千年水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二龙口住着一对老夫妇,老头儿叫做杜老大,老婆子人称杜大娘。

他们年轻的时候,双双给当地丁百万家做长工——男的在田里干农活,女的在屋里做家务,辛辛苦苦为丁家干了一辈子。

后来,丁员外见他们年纪渐渐大了,力气渐渐衰了,做事提不起劲来了,便限心地将他们夫妻双双赶了出去。

就这样,他老两口给丁家卖了一世的长工命,干了一世的牛马工,到头来却落了个穷巴垫子,连个落脚栖生、养老送终的地方都没有。

后来,在乡亲们的帮助下,他们才在河边荒州上的大柳树下,搭建了一个观音合掌的茅草棚,住了下来;又弄了一张旧鱼网,靠打鱼为生,苦渡残年。

一天,杜老大又在这二龙口附近河里打鱼,奋力撒了一网又一网,热汗出了一身又身。但终因网旧力衰,打了一整天,打到的鱼还没垫满鱼篓底。

眼看太阳就要落土了,他人呢,也早已累得眼前金星乱冒,肚里咕咕直叫。没奈何,他只得收起鱼网,背在肩上,准备回家去。

当他低头看看鱼篓,见里面的鱼少得可怜,心中又想:“这么一点点,拿回去打汤喝,我们老两口也喝不饱呢!”

想到这里,他便改变主意,转到二龙口沄水边,从肩上放下鱼网,先一缕一缕地捡好,再两手分开提着,一面走一面观察。然后,他瞄准那可能有鱼的水面,腰身一扭,两膀一扬,用尽平身之力,“唿”的一声,将网撒了出去。

网儿撒出去之后,杜老大一面大口地喘着气,一面看着网儿慢慢地沉下水去。他扯着袖头揩了一把汗,然后才牵着纲绳,弹了弹鱼网,熟练地、慢慢地一手一手地往回收;并一面收网,一面挽着圈儿。

当鱼网被提出水面时,老头儿那张挂满银丝的嘴,一下子咧到了耳朵根边。

原来,这一网收获不小。他打到了一条大鲤鱼,金灿灿的,足有七八斤。

杜老大得到这个意想不到的收获后,喜欢得不得了。他那浑身的疲劳,也随之飞出九天云外。

于是,他三下两下从网中吐出那条鲤鱼,抱起来小心翼翼地装进鱼篓里,高高兴兴地背着回家去了。

回到茅屋前,他高声叫道:“老妈子,来哟!,你快来看!”

杜大娘听了,一面往外走,一面问:“看什么?”

杜老大笑道:“我们今天发财了!”

杜大娘道:“发财了?你做梦吧?吃了一世的苦,老天爷连一碗饱饭都舍不得让我们吃。临到快要进土眼了,你还想发财?”

她走到他面前,又关心地说:“累了这一天,只怕饿得要发黑眼晕了,你还有心思和我开玩笑?”

杜老大笑道:“不是和你开玩笑,我们是真发财了!”

他一面说,一面把鱼篓伸到老伴面前,笑道:“你看,这条鲤鱼好大!”

杜大娘见了,也立刻心花怒放,笑道:“呀!这么大一条鱼!我们把它卖了,只怕要买一、二十斤米呢!”

杜老大乐滋滋地说:“谁说不是呢?”

他一面分咐老伴,往水缸里多倒些水,一面将那鲤鱼抱起来,小心地放进水缸中。

放好鲤鱼后,他又和老伴道:“今朝天晚了,先把它好生养着;等明朝天一亮,就把它拿到镇上去卖,卖得的钱,全都买米回来。这样,我们就可以好些天不用愁吃的。”

杜大娘点头笑道:“说得是,我们好些天不用饿肚子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杜大娘用花篮装了那鲤鱼,准备提到镇上去卖。刚走到门口,忽听篮中响起一声叹息声,不禁吃了一惊。

她低头一看,只见那鲤鱼泪水双流,并向她投以哀求的眼光。吃惊之余,她更觉诧异,自叹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又忙叫杜老大:“老头儿,你快来看喏!这鱼好生奇怪,怎么又是叹气,又是流泪的?”

杜老大听了,心中不信,过去一看,方知果然是真。

老两口感到格外希奇,不免麻起胆子,问那鲤鱼:“鱼呀鱼,你叹什么气,流什么泪?叫人见了,怪可怜的?”

不料,那鱼竟跟人一样,真的答起话来,说道:“两位老人家,我有苦无处诉,有冤无处伸,三言两语说不尽啊!”说着,它那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往下滚个不住。

两位老人家见了,那慈爱之心顿从心上起,说道:“鱼呀鱼,你莫哭莫哭,有什么为难事,就告诉我们两老吧,看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鲤鱼道:“我知道,二老素怀慈善心肠;所以,只求二老救救我。”

二老问道:“你要我们如何救你?”

鲤鱼说:“这个容易,您只需答应我三件事。”

二老忙问道:“你说,你说,哪三件事?”

鲤鱼道:“一求您不要去卖我。”

二老道:“这好办,我们不去卖你就是了。那,第二件呢?”

鲤鱼道:“第二件事要麻烦一些。二老仔细看看,我脊背上靠前一些的地方,是不是有三个红色的鳞片?”

二老一面低头细看,一面点头道:“嗯,不错,你脊背上果然有三片红鳞。”又问:“这红鳞又怎么样呢?”

鲤鱼道:“求二老把这三片红鳞,都替我揭了去吧。”

二老摇头道:“常言道,龙怕抽筋,鱼怕揭鳞。你要我们帮你把红鳞揭了去,那会痛得非常厉害的!你不怕痛吗?”

鲤鱼泪流满面地说:“老人家,我知道,揭鳞会痛苦万分。但没有办法,我必须忍痛揭去那三片红鳞,才能重获自由。”

二老问道:“这又是为什么?”

要知那鲤鱼如何回答二老,请看下一回:救大灾鲤儿除水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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