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儿女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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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回救大灾鲤儿除水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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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鲤鱼哀求杜老大老两口,帮他揭去脊背上的三片红鳞。这样,他才能重获自由。

二老问他:“这是为什么?”

鲤鱼诚恳地说:“老人家,实话告诉您吧,我本不是凡间的普通鲤鱼,而是南海洛伽山、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莲花池中的鲤鱼大仙。”

二老一听,顿生敬意,连忙道:“啊!您是南海鲤鱼大仙喏!”又问:“那,不知大仙为了何事,来到这二龙口,又为何被我们用网打着了?”

鲤鱼叹息道:“唉!只因先前,我与一个女仙伴产生了感情,要做夫妻,犯了天条。因此,被天廷贬下界来受罪,这才来到这二龙口的沄水中。当日,天廷贬我之时,去掉了我脊背上三片鳞片,植上了这三片红鳞。”

二老问道:“天廷贬你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给你植上这三片红鳞呢?”

鲤鱼道:“这红鳞,是他们为了惩罚我而特制的——它有三大作用:一是令我不能幻回人形,二是令我不能自由自在的行动,三是令我每日午间定时发作,全身疼痛难忍。”

二老问:“一直要受这样的惩罚吗?”

鲤鱼道:“是的。年年月月,天天每日,都要接受这样的惩罚!”

二老道:“这也太狠心了吧?改了就该宽赦才是啊!老这样,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呢?”

鲤鱼道:“哪有个出头之日?昨日,我受这严惩之后,只因太疲乏而昏睡蒙眬,这才被老人家用网打着了。现在,只求二老高抬贵手救救我,将我背上的三片红鳞揭了去!”说着,那泪水越发地流个不断。

二老本怀菩萨心肠,听了鲤鱼的这番话,越发地心软意怜,连忙说:“鱼呀鱼,你莫哭莫哭,我们为你揭去红鳞就是。不过,你可要忍住痛啊!”

鲤鱼点头道:“二老放心吧,这揭鳞之痛,我忍受得住。再说,俗话说得好:长痛不如短痛。所以,我只有忍得这揭鳞之短痛,才能除去每日发作之长痛。这样,我就能重获自由,又何乐而不为呢?老人家,您就果断地放手为我揭吧!”

二老听了,觉得有理,便双双忙碌起来。

杜老大把装鱼的花篮提到树阴下,又把鲤鱼从篮中抱出来放到草地上,再接过杜大娘从屋里拿出来的一把钳子,稳稳钳住一片红鳞,咬住嘴唇闭了眼,用力一拔。只听“咔嚓”一声响,他便替它揭去了一片红鳞。

他见鲤鱼痛得大叫一声,几乎晕了过去,便不忍再下手。

鲤鱼忍痛道:“老人家,您怎么停住了?”

老人道:“这疼痛,你忍受得了吗?”

鲤鱼道:“老人家,您只管揭吧!您揭得越快,我才住痛得越快!”

老人听了,这才又忍着心中之疼,接连为它揭去了另外两片红鳞。揭完之后,他把手中钳子一丢,一面擦着脸上的大汗,一面往地上倒了下去。

杜大娘见了,忙蹲下去扶他,问道:“老头儿,你怎么呐?”

杜老大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摇头叫道:“累死我了!”停了停,立即又道:“老婆子,你快看看,鲤鱼大仙怎么样了?”

鲤鱼咬牙强忍揭鳞之痛,终于去除了红鳞。当杜大娘过来看它时,它强颜苦笑道:“老人家,我没事了。谢谢二老,终于为我揭去了这令我每日疼痛得要命的祸根。二老的救命之恩,我来日定当报偿。”

这时,杜老大在地上坐起来,看着鲤鱼道:“大仙,你刚才说,要求我们帮你三件事,现在依了你两件,还有一件是什么?”

杜大娘也问:“是呀,还有一件是什么,说出来,我们好一并为你做完?”

鲤鱼笑道:“二位老人家,这最后一件事,是最容易的。别的都不用管了,您只将我放回水缸里就行。”

杜老大一听,忙站起身来,与杜大娘一起,抱着鲤鱼回到屋里,将它放进了水缸中。

那鲤鱼一得水,便在缸中左转三十六,右转三十六,转得老两口看花了眼,转得水花儿溅出了缸。然后,他又做了个跳龙门之势,三跳五跃,脱了鱼体,变成一个精悍标致的大后生。

这一幕,让杜老大夫妇,双双看得呆了。

接着,那鲤鱼后生跃出水缸,向二老拜了三拜,跪了三跪,说道:“如今得二老相救,我已重获新生和自由。二老就是我的重生父母,再造爹娘。如不嫌弃,我愿拜二老为严父慈母,侍候到百年之后。”说罢,他又跪了下去。

杜老大老两口,正感膝下无儿,寂寞凄苦;听那鲤鱼后生这样说,心里乐开了花,双双上前扶起他,合不拢嘴地笑道:“快起来,快起来吧!我的儿,叫你什么名字为好呢?”

鲤鱼后生道:“爹,娘,我本鲤鱼脱胎,就叫我鲤儿吧。”

就这样,杜老大夫妇收下鲤儿为子。从此,他老两口工夫轻多了,日子也好过多了。乡亲们都羡慕道:“这对老夫妻,真是人老幸福来!”

他老两口呢,也是自己好过了,便不忘众乡亲;哪家有困难,便叫鲤儿到哪家去帮忙。那鲤儿呢,也是每回都乐意去帮助,并且帮得人家都满意。

不久,鲤儿便以忠厚、耿直、勤劳和勇敢而闻名乡里,并博得了众乡亲的赞不绝口。

有话即长,无话即短。话说这年端阳节边,一天一夜的暴雨,好似瓢泼桶倒一般,下得眉眼不伸,天都要塌下来似的。

俗话说,易涨易退山溪水。这二龙口上游的东、西二溪,素来就有劣河之称,如今碰上这样的大暴雨,哪有不山洪暴发的?

一时间,二龙口和整个的龙沄河两岸,人们拖儿带女,呼爹叫娘,背包挑担的,牵牛赶羊的,急慌慌如热锅上的蚂蚁,乱纷纷似战场上的败兵。一个个,一群群地抢着往高处爬,唯恐迟一步儿,就要葬身汪洋大海。

为这事,头天夜里一开始下暴雨时,杜老大夫妇就忧得茶水不进,坐卧不安。

鲤儿见了,便问:“爹娘啊,您忧什么呢?有什么为难事,就叫鲤儿去做吧。”

老两口皱着眉心摇着头,说道:“儿啊,这事不比寻常事,难得很。告诉你,只怕你也没法去办。”

那鲤儿平日里做事,总是信心十足。因此,他听了老两口的话,又要求道:“爹娘啊,您说说看吧,兴许鲤儿能办好呢!”

老两口眉头皱得更深了,说道:“你看,这暴雨下得瓢泼桶倒一般,下了快一夜了,如今还没有个住家伙的势头,只怕、、、、、、”

鲤儿忙打断爹娘的话,说:“哦,原来为这事啊,好办,好办!爹、娘,我立刻就把您和家搬到高处去就是!”

老两口连连摇头摆手道:“不行,不行!这样,我家虽然免了灾,可乡亲们怎么办?二龙口以下一河两岸十万亩庄稼怎么办?今年没有了收成,明年,这十万人又吃什么?”

鲤儿听了,点头道:“爹娘说得是,光我们一家躲灾还不行,必须想法使龙沄河一河两岸全都免灾才是。”

他想了想,又道:“这事归龙王管,我下海找龙王去!”

老两口越发摇头说:“儿啊,不说龙王难找,就是找到了他也没用!你想,他若是个肯开恩救人的,也就不会天干涨水害人了!”

鲤儿听了,觉得二老说得十分有理,因而心急如焚地说:“那可怎么办呢?”

老两口道:“这是天灾,有什么法子呢?我们又没有斗天、斗地、斗龙王的本事,如何能抗灾保人夺丰收?”

听了两老的话,鲤儿心中忽然一亮,连忙说道:“爹、娘,二老休急莫担忧,鲤儿我有了办法了!”

二老惊问:“儿啊,你有什么办法?”

鲤儿没有回答,只说:“爹、娘,来不及了,我出去一下就来,回头再告诉您!”说完,他早已开门,迅速地没入大风大雨之中。

杜老大夫妇望着鲤儿的背影,急得奔向门口,大声呼叫他:“回来!儿呀,这么大的暴风暴雨,太危险!你快回来!”

可是,他们呼他不音,叫他不应,只好站在门口,望着门外那黑呼呼的****之夜,任凭横扫而来的风雨吹打自己。就这样,二老一直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等待着鲤儿回来。

可是,出去好久了,鲤儿没有回来。

出去好久好久了,鲤儿还是没有回来!

二老望眼欲穿,总总不见鲤儿回来。那杜老大尚可,杜大娘却把持不住了,一面哭,一面诉说:“老头子,鲤儿还没有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要知鲤儿是否能平安回来,请看下一回:告刁状龙王挟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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