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儿女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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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回叔嫂匹配武陵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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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金玉龙听胡玉芬说到部队加假优惠那军人,便笑道:“看来,你真有福气啊,竟能先后接连与二夫两度蜜月!”

玉芬娇嗔道:“什么‘两度蜜月’?你还嘲讽我?你知道我是如何想念你的吗?那一个月中,他虽然柔情蜜意,百般地抚慰侍候我,我却如困牢笼,毫无欢悦。我的脑子里,只有你的身影和音容笑貌,哪有他的半点位置?”又轻声道:“就连他在我身上,我也只觉是你呢。所以,我常常泪水流到他脸上;在他的怀里做梦,喊出来的却是你的名字。”

玉龙听了,满含愧疚,说道:“玉芬,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话的。不过,我的本意,是想逗你开心轻松,不料反伤了你的心。”

玉芬道:“没事,如今也无所谓了。”又道:“我虽然对他那样,可他却对我一如既往,毫无怨言。你是知道的,我并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就是一坨硪卵石,被他那样揣在怀里,也要被揣热。因此,百日之后,我开始转弯了,对他有了话说,也有了笑意。他非常喜欢,对我越发地尽心尽意。半年后,除了我常常思念你外,与他也算得是甜蜜夫妻了。”

玉龙道:“祝贺你们啊。”又问:“哦,忘记问你了,那军人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玉芬道:“说起来巧极了,他叫陈震北,就是陈正南的哥哥啊。”

玉龙听了大惊,问道:“什么,陈震北?陈震南的哥哥?”

玉芬笑道:“正是。”

玉龙生气了,说:“什么人啊?他们老陈家,竟然拐抢我心爱的人!枉为最要好的老同学!枉为过命的朋友!关键的时候,连气都不吭一声!只怕那陈震南,还是始作俑者!看见了他,不扇他的大耳光,我也不是金玉龙了!”

玉芬笑道:“这你可误会了陈震南,他可是极力为你打抱不平呢!当初发生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一直窝在沅水县俞同喜那里,根本就不知道这桩事。其中的过节,全都是两头的老家伙搞的鬼。就连他哥哥陈震北,事先也不知情;只是他后来见了我,就看上了我,再也不肯松手罢了。”

玉龙问道:“如今,这桩事情已经过去了六年多,陈震北竟一直没有与我通过气。难道,他至今还不晓得?”

玉芬笑道:“你先别急,听我说罢。我和陈震北结婚半年后,他随信往家里寄了一张我们两人的半身照。陈震南回家看见了,大吃一惊道:‘这、这不是胡玉芬吗?’他爸妈说:‘是的,你这嫂子正是你的同学胡玉芬。’他听了大惊失色,叫道:‘爸、妈!这是你们做的好事吧?’”

玉龙问:“他爸妈如何回答?”

玉芬道:“他爸妈还算诚实,毫无隐瞒地承认了。”

玉龙道:“还诚实呢!他老陈家,老的、少的,没一个好的!一家子的拐子、骗子!”又问:“陈震南也加入其中了?”

玉芬道:“哪里啊!他听了之后,大吵大闹道:‘爸、妈,知道吗,你们这是作孽!你们又不是不晓得,胡玉芬和金玉龙是天生的一对儿,两人深爱得刻骨铭心。如今,你们竟把他们活生生地拆散了,其心何忍?’”

玉龙道:“哦,这还算个正直人。”

玉芬道:“他还说陈震北:‘我哥也糊涂!一个连级军干部,怎么也做出这号事儿来!’他爸、妈道:‘南儿,你别吵别闹了,也别怪你哥。这桩事情,开始你哥也是不晓得的。等明白之后,他已骑虎难下,这才将错就错。如今,事已至此,木已成舟。难道,我们还能返悔吗?’陈震北一听,也无可如何,只好将怨气憋在了肚子里。”

玉龙道:“他这还差不多。”又问:“哦,怎么搞的?你不在部队陪连长——不,应该是营长、团长了吧——怎么有空回家来了?”

玉芬长叹一口气道:“金玉龙,你别嘲讽我了。陪、陪、陪,还陪什么?如今,他连人都不在了!”说罢,眼圈儿早已发红。

玉龙感到不对劲,连忙道:“别、别、别,别这样!到底怎么一回事?”

玉芬道:“后来,我们两个好了,日子也甜蜜了。可是,好景不长。一年多后,他便带部队出国打仗去了。在一次战斗中,他身先士卒,冲锋在前,不幸中弹牺牲。”

玉龙吃惊道:“什么,他牲牺了?”

玉芬点头道:“是的,他牺牲了。”说着,她早已流下来。

玉龙忙安慰她道:“玉芬,别哭,别哭!是我不好,不该问起这事,惹你悲伤。”并掏出手绢,为她拭泪。

玉芬道:“你别为我担忧,我没事的。”停了停又道:“我得知他牺牲后,哭得昏天黑地。还捧着他的骨灰盒,声嘶力竭地哭道:‘当初,你不是说,你会永远爱我,永远也不离开我吗?如今,我们才过了不到两年的甜蜜日子,你怎么就丢下我去、去了?’”

她继续哽咽道“我哭他:‘你既然这么年纪轻轻地就要走,当初何必定要拉上我陪你?现在你去了,叫我怎么办?’我还哭道:‘你走了,我也不想活了!你带我一起走吧!’他的战友和领导见我哭得可怜,纷纷安慰和劝解。可我怎么听得进去?”

玉龙怜悯道:“难为你了,难为你了!你怎么这样、、、、、、”他本想说“你怎么这样命苦”的,又觉不好,因而说:“你的坎坷怎么这样大?”

玉芬道:“后来,亏得陈震南去了部队,一面参与处理他哥哥的丧事,一面安慰服侍我,我才挺了过来。”

她拭净泪迹,又道:“他牺牲后,我便回家来了。”

玉龙道:“难怪,今天在这里见到了你。”又问:“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是一个人过日子?”

玉芬道:“不是。后来,我便和陈震南结婚了。”

玉龙道:“啊,这就越发难怪了!原来,你们叔配嫂了!”又问:“这是怎么搞的?陈震南不是和俞同喜,早就成双成对了吗?”

玉芬摇头道:“成什么双,成什么对?他们两个也吹了。”

玉龙惋惜地问道:“这又是为什么?”

玉芬道:“那俞同喜被沅水县一个年轻的副县级看上了,强占了去,也是无可奈何,只得撒手告吹。”

玉龙道:“看来,这世道也残留着不少的黑暗角落!”又道:“不过还好,陈震南倒因祸得福,反与你结成了一对。他安慰服侍你一场,回报倒不错啊!”

玉芬笑道:“你今日说话怎么啦,总是酸溜溜的?这可不像你金玉龙的口吻啊。”又道:“你这又误会陈震南了。说句良心话,他当初安慰我、服侍我的时候,可没存下那份心思。”

玉龙道:“他没存下那分心思,怎么后来又娶了你?”

玉芬道:“当时,我们从部队回家后,我好长时间都吃不下,睡不着,一直悲伤不已。他见千方百计地安慰我、劝导我,一概无效,便突发奇想,与我商议道:‘胡玉芬(他从未叫过我嫂子),这样好不好,我们找金玉龙去?他是个最善于体贴人、关爱人的人。你不是与他最知心吗?我们找他去玩几天,兴许你能高兴起来,舒畅起来,也未可知?’”

玉龙笑道:“在这种时候,他还能想起我来,也算得是良友了。”

玉芬道:“可是,我当时心里很惶惑,说:‘我背叛了他,他可能恨极了我,还肯与我玩?’他说:‘你还不晓得吗?金玉龙不是这样小气的人,根本就不用多心。’我说:‘我现在很虚弱,怕路上吃不消。’他说:‘不要紧,我陪你去。’他还笑道:‘要是他还没有结婚,那就最好了。我重新给你们牵线搭桥,一定能破镜重圆的。’我听了他的话,受到鼓舞,便点头答应了。”

玉龙问:“那你们怎么没有去找我呢?”

玉芬道:“怎么没有去?他当即就陪我去了。”

玉龙道:“你们去了?那我怎么没有看到你们?”

玉芬道:“你怎么看得到?我们两个到了你们山阳后,又放弃了找你,打了个空转身。”

玉龙道:“为什么?过门而不入,瞧不起我金玉龙了?”

玉芬道:“哪里是这样?我们到了山阳后,陈震南说:‘如今,也不知金玉龙在家里,还是在别的地方。得问问才好,省得跑冤枉路。’我说:‘你说得也是。还有,也不知他的近况如何,还不晓得适不适合找他呢。’于是,我们就去了你们公社办公室。一打听,方知你已经结了婚,不便再打搅;并且在教书当老师,哪有时间陪我们玩?所以,我们就无功而返。”

玉龙抱歉道:“玉芬,对不起啊,叫你们打了空转身。有机会,一定再接你们去玩几天。”又问道:“结果,你们回来就结婚了?”

玉芬道:“哪里哟!那时节,我既悲痛陈震北,又百般思念你,哪有那分心思?即使陈震南,那时也没有朝那方面想过。回来不久,他还托人,给他介绍过对象,并相过亲呢?”

玉龙问道:“怎么,他一直没有相中?”

玉芬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马马虎虎的,他怎么相得中?倒是人家提醒他道:‘你还找什么对象相什么亲?自己家里放着一个如花似玉、美若天仙的寡嫂不去配,难道还让肥水流落别人家的田?真傻!’他一听这话,如梦初醒,这才兴冲冲地跑回家,与我提起这话来。”

玉龙问道:“于是,你就答应了他?”

玉芬道:“一开始,我哪里肯答应他?我说他道:‘你疯了?我是你嫂子呢!你哥牺牲还不到一年,你就说这样的混账话?’他笑道:‘你是我嫂子不错,可那又怎么样?人世间叔配嫂的多着呢!我哥虽然走了还不到一年,但你也悲伤得够久够沉痛的了。再说,要是他地下有知,也一定会希望你身边,有个能体贴你、关爱你的人,替他好好照顾你啊!’”

玉龙点头道:“他这话说得又地道,又有理。”又问:“因此,你这才答应他?”

玉芬道:“哪里哟,我一直不肯答应他。”

玉龙问:“为什么?他说得在情在理啊?而且,你要是舍弃了他,再找他这样一个人,容易吗?”

要知胡玉芬如何回答金玉龙,请看下一回:举双杯喜饮相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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