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儿女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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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回叙旧情笑拥铭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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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胡玉芬提起酒瓶拧开盖,浓郁的酒香立刻散发开来。

玉龙笑道:“好香!不愧是《德山大曲》!”

玉芬笑道:“这是陈震南才开瓶的酒。平时,我一般都不会陪他喝,只他一人端杯。今天,你来了,我必须得要陪陪你。”说着,她先给金玉龙斟上一杯,又给自己也倒上,然后举杯道:“来,今日久别重逢,我们喝杯喜庆酒吧。”

玉龙笑道:“好,我们喝杯喜庆酒!”

于是,他二人酒杯轻轻一碰,各自呷了一小口。

玉芬放下酒杯问他:“玉龙,你是寻我吗,怎么寻到这里来了?”

玉龙夹了一粒花生米到嘴里,一面嚼着,一面笑道:“实话告诉你吧,我哪是寻你?我是寻你公公陈老站长来的。”

玉芬略显失望,笑道:“我还以为,你心中放不下我,前来寻我呢。原来,你早已把我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玉龙笑道:“这你可把我冤枉了!我何曾把你忘掉过?当年,我们两个分别后,我谨遵你的嘱咐,回到家里后,才满心欢喜地掏出你给我的书信,吻了几吻,才拆开来看。谁知,不看犹可,看过之后,我当时就喷出一口鲜血来,几乎昏死过去。结果,我大病了一场。”

玉芬听了,深感愧疚,说:”玉龙,对不起,是我深负了你!如今,你狠狠地惩罚我吧!“

玉龙笑道:“狠狠地惩罚你?如何惩罚?骂你,打你?这都不解恨啊!这时候,我也想不出法儿来,暂时记着吧。”

玉芬被他说笑了,然后道:“这还兴记账?这账,往后我可不认的。”又担心地问:“你大病之后,及时求医了吗?”

玉龙道:“如何不求医?当时,我真是病来如山倒,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水米不进,精神也处于近乎绝望。经过医生和家人的精心调治,方才慢慢扭转过来。同时,我心中也只把你在书信的末尾,对我提出的‘泣血三求’——切记不要悲伤,切记要自己保重,切记要早结鸾俦——反复地默念,这才振作精神,从崩溃的边缘挣扎转来。后来,才慢慢复原。”

玉芬道:“阿弥陀佛!总算好了!”

玉龙道:“阿弥陀佛有什么用?还是你那‘泣血三求’,让我复原收功,重新振作精神,回到正轨,投入到正常的工作和生活中来。”

玉芬道:“是我害了你,你还说我的好?”又奇怪地问:“哦,你寻震南他老倌子做什么?”

玉龙道:“我是来寻他支援我们的。”

玉芬更觉奇怪,问道:“他能支援你什么?”

玉龙举杯与她碰了一下,呷了一口,然后放下酒杯道:“我来寻他租借碾压机一用。”接着,便把他的来意,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王芬听了他的来意后,摇头笑道:“为这事找他老倌子?你投错主了啊!”

玉龙道:“投错主了,什么意思?这里的站长,不是他老爸了?”

玉芬笑道:“不是了!陈老太爷早已退位了,如今是陈家少爷当家了!”

玉龙想了想,笑问道:“啊!老站长退休了,‘八一’的当家人,如今是你丈夫陈震南了?”

玉芬点头笑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玉龙把大腿一拍,笑道:“好、好、好!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玉芬笑道:“看你喜的,什么意思啊?”

玉龙笑道:“这‘八一’拖拉机站,如果还是老爷子当家,他要是不肯租借和支援,我又有什么办法?现在可好了,是他少爷当家了,他敢不支援我,敢不把碾压机租借给我吗?”

玉芬笑问道:“这就奇了怪了。能租借就租借,不能的话就是不能。他又有什么不敢的?”

玉龙笑道:“我问你,他是骂得过我,还是打得过我?他要是不支援,不租借的话,我就、我就揍他!甚至还要、还要、、、、、、”

玉芬笑问:“你还要怎么样?”

玉龙笑道:“我就要搅得他天翻地覆,就连,就连他媳妇儿都不得安宁!”

玉芬笑着追问:“连他媳妇都不得安宁?怎么一个‘不得安宁’法?”

玉龙脱口而出地笑道:“、”没等话说完,他顿时住了口。因为他发觉,自己这玩笑开得过了头。

玉芬却忍不住笑,刨根问底道:“与他‘共’什么?怎么不说完呢?”

她又责备道:“当年,在遵义红花岗小学开的玩笑,如今还记着没忘记?亏你还是个受人尊重的学长呢,竟说出这样的话来!”

玉龙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说话欠思忖,得意忘形了。这样吧,罚我一杯酒!”说罢,端起杯来,干了杯中酒。

玉芬待他放下杯子来,重新给他斟上酒,笑道:“还用得着赔礼道歉吗?难道我还不晓得,你是因为心中高兴,才一时口无禁忌吗?难道我不晓得,当年你与陈震南那么好,因而料定他一定会设法,千方百计地支援你,才会说出这些笑话来吗?”

她又笑道:“还赔礼道歉呢,不显得生疏吗?”举起杯来邀他道:“不行,得再罚一大口!”

玉龙端起杯来道:“说得是,该罚,该罚!”端起杯来与她碰了一下,喝下了一大口。他放下酒杯,不禁笑了。

玉芬见了,问他道:“你又笑些什么?”

玉龙笑道:“我笑刚才进大门时,门卫上那老大爷说的话。”

玉芬问道:“他说了一些什么?”

玉龙笑道:“他问我:‘同志,你找谁?’我说我找你们陈站长。他又问我:‘你找站长做什么?’我告诉他:‘我和你们站长的儿子是同学。’他吃惊道:‘什么?你要放站长他儿子一桶血?你与他有什么仇恨?现在不许搞了,你乱来的话,要坐牢的!’”

他端杯喝了一口,又说:“我听了他的话,笑道:‘不是!老大爷,你听错了。我是说,我和你们站长的儿子,一起读过书!’他说:‘什么?你和站长的儿子一起养过猪?嘿嘿,站长的儿子才几岁呢,你怎么能和他一起养过猪?’”

胡玉芬听到这里,忍不住笑得放下筷子来。

玉龙却笑道“我听了哭笑不得,又说:‘不是!老大爷,我和你们站长是老朋友!’他见我手里提着这个袋子,便道:‘哦,你要找我们站长喝酒啊。那你可找对人了,他最爱这一口呢。’说罢,这才放我进来。原来,我说的是老站长,他说的是少站长,两下里牛头不对马嘴。”

玉芬笑个不住,说道:“这一因他说话牛头不对马嘴,二因他年纪大了,耳朵背了,才闹出这些笑话来。站里几时就要换个人的,只因没空商议找人,这才耽搁下来,一直没有换。”

玉龙问道:“哦,说了半天,我还没问你呢。陈震南怎么会当上了这‘八一’的站长呢?”

玉芬道:“也是当年因为,耽误了我们毕业,大家都闲散着没事干。他本来又是这站里推荐到农校去读书的。所以,他爸便经过上级批准,将他安排在这站里工作了。”

她劝了一口酒,又道:“后来,他哥牺牲后,他家便从军属变成了烈属。他爸又是南下老干。所以,组织上问他爸有什么要求没有。他爸含着泪说:‘别的要求一点都没有。只请求看在我死去的儿子分上,给我这打了单身的儿媳妇,安排个工作吧。她还是这隔壁武陵农校的毕业生呢。’”

她继续道:“他又说:‘我晓得,这有个编职问题。我想,我身体不好,年纪也大了,请组织批准我退休,就能空出一个编职来。’”

玉龙问;“组织上就答应了他?”

玉芬道:“哪有那么简单?组织上考虑的是,他退了,站长谁来当?当时,老人举贤不避亲地说:‘这个问题,迟早是要解决的。如果组织上暂时没有人选,我倒可以举荐一个。如果怕不行,就叫他先代理,由我协理、辅助一两年再说。到时,就不愁他不能担任了。’”

玉龙问:“他举荐的,就是他儿子陈震南?”

玉芬道:“当时,组织上也问他:‘你说的是谁呀?’他理直气壮地说:‘就是我小儿子陈震南!’结果,组织上一研究,就照老人的话办了——安排我在这里当了会计,老人家退了休,陈震南当了代理站长。结果,只过一年,他就去悼了‘代理’二字。”

玉龙听了,端杯呷了一口酒,说:“这个结局,倒也是悲痛过后的一个慰籍和补赏了。”又问:“哎,玉芬,你和陈震南结婚好几年了,还没有孩子吗?”

玉芬道:“怎么没有?都有两个了,一儿一女呢。”

玉龙道:“那好啊,一儿一女一枝花嘛!”又问:“怎么不见两位老人家和孩子们呢?”

玉芬道:“陈震南他妈妈,原是这市里东门外人,年轻时嫁给了他爸这个南下干部。震南他外公外婆就他妈一个独生女儿。如今,两老都已过世。但他们家中,还留下一栋不错的房子,还有一块菜园。”

玉龙笑道:“接下来的,你不说,我也知道了。他爸退休后,一因图安静,二因这里房子住不下,三因隔得又不远,便于照看,便和震南他妈,带着孩子们住到东门外老家去了。是也不是?”

玉芬笑道:“正是这样。”

玉龙道:“难怪,老人孩子,一个不见,只有你一人在这里。”又问:“刚才,听门卫上的老人说,陈震南到市里开会去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玉芬笑道:“怎么,你急着要见他?告诉你,再急也没有用。按照常规,他最早也要到下午七点才能到家。要是会议餐不错,又有杯酒喝,他们相好的在一起,只怕要八、九点、十来点才能到屋呢。”

说着,她举杯邀他道:“来,这重逢喜酒,我们只管畅心地喝,不用惦记他。此时此刻,你那老同学的饮食,比这要好得多呢!”

于是,他二人重逢心喜悦,席前话投机,正是那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光景。当两个酒饮到好处,话叙到深处时,胡玉芬忽然起身,神秘地说:“玉龙,你来你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说时,起身便往房间里去。

要知胡玉芬领金玉龙去房间里看什么,请看下一回:箱底三份结婚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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