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儿女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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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回箱底3份结婚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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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胡玉芬正陪金玉龙小饮谈笑间,忽然起身,要他跟她去房里,看一样东西。玉龙便起身跟随她,往她卧室而去。

一进里间,玉龙就觉有一股淡淡的香气,进入鼻孔和肺腑,因而笑道:“哟,好香,像是荷花的香气,又像是兰花的香气!”

玉芬道:“胡说!哪有什么香气?再说,这个季节,又哪里来的荷花和兰花?”

玉龙笑道:“可是,我明明闻到了这样的香气嘛?”忽然道:“啊,我记起来了!当年,你身上就有这种香气。所以,这香气一定是你人散发出来的!”

玉芬回身望着他,亲昵地笑道:“越发地胡说了!我都成了老太婆,还能散发出什么香气?”

玉龙走近她身边,动情地笑道:“你才胡说呢。世上,哪有这么年轻漂亮的老太婆?”

玉芬笑道:“老了就是老了,你哄我又有什么用?”

玉龙笑道:“我哪里是哄你?你是自己不觉得,才不知自己美。”

玉芬道:“我还美吗?美在哪里?”

玉龙道:“你看:你容颜一丝儿都不减当年。而且,身段儿也比先前越发丰腴、匀称和好看。你这脾性儿,也是更加地温润和讨人喜欢了。”

玉芬笑道:“想不到,你这张嘴,也比先前更加地会夸女人了。”

玉龙笑道:“不,我不是夸你!你是不知道,你如今有多美。”说着,他情不自禁地将她拉入怀里,问道:“玉芬,你叫我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

玉芬见他要吻她,连忙推他,笑道:“玉龙,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要你来,是要你看这个。”说着,她去打开衣柜,从里面提出一口旅行箱来,放在窗前桌子上。

玉龙见了那箱子,觉得很眼熟,便问道:“那年我们度蜜月时,不就是用的这口箱子吗?”

玉芬回答:“是的。”又道:“你眼力不错,记性也真好。”

玉龙笑道:“这是我们欢度密月时,为我们服过务的主要物件。同时,又是当年我们深爱的见证,怎能不记得呢?”

玉芬道:“告诉你,还有一样东西,比这更有见证意义呢!”

玉龙道:“更有见证意义的东西?那是什么?”

玉芬笑道:“你见了就知道了。”说着,她打开旅行箱,从箱盖内面的花格子软布袋内,抽出三张保存完好、颜色尚新、形如奖状式的硬纸张来。

玉龙见了,越发觉得眼熟,忙笑问:“这不是结婚证吗?怎么有三份,又都连着没有裁开?”

玉芬拿出皮面的一份给玉龙看,笑道:“这是我与陈震南的。”又将第二份给他道:“这是我与陈震北的。”

玉龙看了,笑道:“你把你与他兄弟两人的结婚证,保存得这么完好?如今,又都拿出来给我看;你、你是要气我吗?告诉你,我都要起嫉妒心了!”又道:“可是,这与我们两个‘深爱的见证’,又有什么相干呢?”

玉芬道:“急什么?你再看这个呗!”说着,她一手收回玉龙手中的两张结婚证,一手将另一张递给他,笑道:“你再看看这一张?”

玉龙接过手去看时,惊诧地笑问:“哟!这、这不是我们两个的那张结婚证吗?”

玉芬没有回答,只是挨近他的身,点头抿嘴而笑。

玉龙道:“都这么多年了,也不作用了,你还保存着它做什么?”

玉芬道:“难道你不明白,这是保存的我一生中最初的、最为美好的时光吗?时间过得越久,它就越是显得珍贵啊!”

玉龙点头道:“你说得也是。我今日见了它,也是感到说不出的亲切呢。只是、只是你让他们两个看见了,不产生尴尬与不和谐的气氛吗?”

玉芬笑道:“这你不用多心,他兄弟两个,都不是那样的人。而且,我都事先拿出来给他们看过,并向他们说明过的。”

玉龙问道:“他们都能坦然接受?”

玉芬道:“当年在省城的那晚,陈震北强要与我完婚时,我就把这东西拿出来给他看了;并说:‘你看看,我与金玉龙都度过蜜月了,你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呢?’他笑道:‘既然深爱你,我就只管今日以后,不管今日以前。’我又说:‘从今以后,你能决不提此事?’他说:‘此后我若重提此事,你不用和我打招呼,就可以立刻走人。’我还说:‘你也不会因为这事,想起来就不愉快吗?’他笑着对我说:‘要是那样,夫妻间还有什么情趣?亲爱的,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玉龙问:“后来,他果然做到了?”

玉芬点头道:“他果然做到了,而且是自然的,不是做作的。我发现,他好像根本就没有把这事记在心上。要不,他哪里有那样坦然?”

玉龙点头赞叹道:“好气概!真男儿!不枉他爱了你一场!”又问:“陈震南也是他哥这样?”

玉芬道:“陈震南就更有趣了。他是早就清楚我们这些事,然后才向我提婚的。而且,婚后有一日,我和他共同清理房间、箱柜和物件;他看见了这些东西时,拿起我和你的这一张道:‘一起好好保存吧。这是你们最为美好的一样东西。而且,以后再也复制不像了。’他还为此感叹道:‘为这事,我们老陈家全家人,都对不起他金玉龙!’”

玉龙笑道:“事情都过去六、七年了,又都是老同学、好朋友,还提它做什么?长草短草,一把挽倒就好。如今,我们都已成家立业,又都还混得不错。这就是幸福,这就是老天有眼。我们老同学还是老同学,好朋友还是好朋友。剩下的,就是乘年轻,为党、为国、为人民多做些事情。”

玉芬笑道:“学长还是学长,几句话,就把我心中多年的死结解开了。”一面说,一面把东西收拾起来,依然放进那行李箱中,盖好箱盖,拉上拉链。

玉龙见她收拾完毕,忙上前提起那箱子,为她放回衣柜中的原处;然后转身和她走出卧室来。

他二人重新坐回小饭桌旁,复又边饮边谈,互相倾诉一些别后思念的衷肠。

其间,金玉龙还好,胡玉芬未免时而伤心落泪。玉龙见了,便一面用好话安慰,一面掏出手绢来为她揩拭,直至把她逗乐了。

玉芬平日不饮酒,今日不觉已是三杯下肚。她虽未喝醉,却脸儿红了,心儿也跳得快了。她提瓶说道:“玉龙,我不能再喝,只好坐着陪你了。你一人再喝几杯吧。”说着便斟酒。

玉龙一面用手推挡,一面说:“行了,别劝我了,我也不能再喝了。”

玉芬放下酒瓶道:“什么你也不能再喝了,我还不知道你的酒量?不过,不喝了也好,留点儿酒量吧——陈震南回来后,还有不和你喝上几杯的?”又道:“酒不喝了,那就吃点饭。”说着,便帮他盛了一碗,递到他手中。然后,她自己也盛了半碗饭,一同而食。

他二人吃罢饭,捡拾完家什后,又近身坐下来讲白话。

此时,胡玉芬兴致勃勃,一会儿细语绵绵,一会儿笑语吟吟,心情很是舒畅。金玉龙却渐渐精神不支,有些儿醉眼朦胧了——多日来的紧张工作和疲劳,再加几分酒意和短暂的放松,叫他怎能不睡意来袭?

胡玉芬正高高兴兴地说笑时,忽见金玉龙不做声了,便笑道:“玉龙,你瞌睡来了?想是你在工地上累了。这会儿才下午一点多,你到屋里去睡一觉吧。”说着,便扶他站起来。

金玉龙虽睡意袭来,意思却还清醒,说道:“不用睡,坐一会儿就好了。”说着,便挣扎着要坐下来。

胡玉芬有些架不住他,用了全身力气扶他道:“还犟什么,累了就去睡一会儿?走吧,别把我压倒了!”说着,又扶又推。

金玉龙不便再强推,迷糊中被她扶进了卧室中。

二人来到床面前,她将他往床上放时,他因失重而仰面往后便倒,把搀扶他的她,也带倒在他身上。她在他身上略趴了一会,才伸腰站直了,为他脱了鞋袜,又把他的双腿移到床上;然后,打开薄被,盖住他的胸部。

她站在床前,望着他的睡姿看了一会儿,这才走出卧室来。

平日里,陈震南出差、开会的时候很多。因此,她一人在家的时候不少。她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也不觉得有什么不适。

可今日金玉龙睡觉后,她却忽然觉得有些没味。她坐了一会,却又觉得坐不住,便到屋外转了一圈。转到围墙边时,她竟莫明其妙地把过这边来的围墙门关了。

她回到屋里,进卧室去看了一趟,只见金玉龙睡得很香,便出来了。她也想睡一觉,无奈家中只有一个卧室一张床。

于是,她来到屋外小岛岛尖上。那里的那棵大柳树下,地面光光的,摆着一把竹睡椅,那是陈震南常常休息的地方。今日,她睡了上去。只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玉芬一觉醒来,伸腕看手表时,已是下午三点整。她不知睡在屋里的人醒了没有,忙起身进卧室去看,只见人家仍然睡得香。

于是,她童心顿起,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站在床前,静静地欣赏着他的睡姿——双手二面横排,伸一腿屈一腿地仰面躺着。薄被早已被掀开,只剩一角搭在肚腹上。再看那张英俊的脸面上,双眉清顺,双眼秀长,长长的鼻梁高高挺起,红润的嘴唇楞角分明。随着胸脯的一起一伏,他的呼吸又是那样的均匀。

睡觉的男儿睡得香沉沉的,不知他是否觉察到,有人在欣赏。

欣赏男儿睡姿的女儿家,欣赏得痴痴的,也不知她是否觉察到,自己的心儿早已醉了。

要知后事如何,请看下一回:房中一个不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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